第10章 9. 华尔街嗜血的鲨鱼

张明澈带着两世记忆,灵魂深处蕴含着修行几百年的智慧和境界。他对生死、爱情和婚姻的看法,与普通人不同。他对于情感,要么没有,寡淡如水;如果有的话,将会十分珍惜,深沉而又细腻。

他知道陈莲香的住处,每隔十天半月,便会悄然前往,远远地观望,却从不现身于她的视线之中。他的行为,既是对前世莲香公主三百年追寻的回应,也是今生对陈莲香执着的守护。

他拥有广阔的心胸,不会急于求成,愿意给对方成长的空间,让女孩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地成长和选择。

1929年8月初,张明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一年,他年仅17岁,却拥有超越常人的金融智慧和远见。

他深知,全球经济的动荡即将来临,而华尔街,这个世界的金融中心,将成为他施展才华的舞台。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将自己在国内的所有存款取出,并向师兄陈光甫和钱新之贷了一笔钱,将所有资金兑换成美元,准备远渡重洋前往纽约。

8月中旬,张明澈踏上了前往米国的旅程。

他乘坐美国总统轮船公司(AMERICAN PRESIDENT LINES Ltd.,简称“APL”)的轮船,从上海出发,经香港、西贡、新加坡、科伦坡、亚丁、吉布提、苏伊士运河、塞得港、马赛,经经过直布罗陀,之后横渡大西洋,抵达美国东北部的纽约港。

9月13日,张明澈下了船,走出码头时,空中正在下一场秋雨。他拦下了一辆黄色出租车。司机是个戴着金链子的拉丁裔,车载电台里CNBC的主持人正在讨论美股连创新高的消息。

“曼哈顿,百老汇大街。“他说出大概的的地址,潮湿的鞋底在真皮座椅上留下水渍。后视镜里,司机扫过他略显凌乱的西装,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嗤声。

半个小时候后,他来到曼哈顿,在距离华尔街很近的地方租了个房间。

这栋建于1901年的Art Deco建筑,藏着纽约最昂贵的鸽子笼,张明澈的17楼单间正对三一教堂的青铜尖顶。

当他推开布满刮痕的胡桃木门时,雨已经停了,夕阳正从哈德逊河方向斜射进来,在斑驳的墙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窗台上留着前租客的雪茄烟头,烧焦的痕迹像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

此后的每天清晨,五点四十七分,当晨雾还缠绕在自由塔的观景台时,张明澈会准时出现在派克大街转角处的Dean & Deluca咖啡馆。

他总是坐在第三根科林斯柱旁的固定位置,面前摆着双份意式浓缩和撒着糖霜的可颂面包。这个位置能同时听到高盛交易员们的早餐会议,以及摩根士丹利分析师压低声音的电话。

“看到那小子了吗?“某天早晨,穿着定制Brioni西装的投行副总朝张明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赌二十美元,他在悄悄偷听我们说话。“

他的同事转动着婚戒轻笑:“东方人的间谍?不过你注意到没有——“银质餐刀在熏鲑鱼上划过优雅弧线,“他盯着那张报纸,已经看了许久!我怀疑他能否看懂英文。“

他们不知道的是,张明澈的英文跟本地人一样地道,张明澈的脑海里装着未来的股市波动曲线。

十月的第三个星期四,空气里飘着中央公园腐烂的枫叶气息。

当张明澈像往常一样经过联邦大厅国家纪念馆时,发现青铜的华盛顿雕像脚下聚集着异常人群。美林证券的首席策略师正挥舞着财报嘶吼:“这是本世纪最大骗局!MBS债券的评级全是谎言!“

那天深夜,公寓楼下的流浪汉忽然唱起《星条旗永不落》,破手风琴的走调声惊醒了整条街道。

张明澈站在防火梯上抽烟,看着对面花旗集团大厦彻夜不灭的灯光,手机屏幕显示着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期货报价。当烟头第七次明灭时,他拨通了瑞银证券的交易专线。

“道琼斯指数期货,十二月合约,15手空单。“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是点一份披萨,“保证金账户EL32795,授权代码Taurus0810。“

接线员停顿了五秒,这是该账户本周第三次追加保证金通知。她不知道客户此刻正用鞋盒抵住漏风的窗户,15万美元是他全部的财富。

崩盘来得比气象预报还准。10月28日,当张明澈经过纽约证交所的石柱门廊时,电子屏的绿光正以每秒3%的速度变成血红。

一位头发花白的基金经理突然冲出旋转门,Armani领带飘过张明澈眼前时,他看清了上面绣着的家族徽章——某位英格兰银行前行长的后裔。

“熔断了!“交易大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有人把咖啡杯砸向印着道琼斯走势图的落地窗。

张明澈退到亚历山大·汉密尔顿雕像的阴影里,走入交易大厅,看着股价剧烈震动,默默计算自己的收益。他很快算出了自己的期货账户余额:$2,856,795.42。这个数字还在随着每根阴线跳动,就像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

第五大道精品店的橱窗,开始挂出“紧急清仓“标语时,张明澈正在曼哈顿下城的地下金库。

戴着白手套的保管员拉开保险箱,冷光灯下,整箱的金条泛起诡异蓝晕。

“年轻人,现在取现可不是明智之举。“保管员瞥见他填写的提款单——100块标准金砖,每根400盎司。

这些金砖是张明澈在期货市场购买的,到了规定时间可以进行实物交割。

11月15日,张明澈再次来到纽约码头,纳虚符中装着4万盎司黄金(1盎司20.7美元,4万盎司折合82.8万美元),以及价值200万美元的现金和银行本票。

“祝您旅途愉快,东条先生。“海关官员扫过护照上的日文名字。

为了掩人耳目,张明澈在抵挡纽约后不久,便悄悄获取了几本护照,包括倭国的,香港的,新加坡的,英国的,法国的,美国本地的。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面容,任何一本护照到了他手里,那就是他本人的,除非对方迅速注销。

这年月,注销护照没那么快。

当轮船驶出港口时,张明澈从口袋里摸出枚特殊硬币。正面是美联储的鹰徽,背面用激光刻着极小字迹:1929-9-1。这是他在纽约证交所捡到的幸运币,那天它从某个破产交易员的指缝间坠落,滚过36块大理石地砖,停在他擦得锃亮的牛津鞋边。1929年9月是美股崩盘前最辉煌的时刻,那时候人人都是股神,谁能想到这么快便跌到谷底呢?

窗外,自由女神像的火炬渐渐隐入暮色。船舱里响起小提琴的音乐声,他却想起离开公寓时,房东老太太塞给他的苹果派。烤焦的酥皮底下,藏着张字条:“小心穿着Church皮鞋的秃鹫——他们闻到了华尔街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