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杀人

李大拼了最后的性命，像条疯狗般死死缠住赵匪。

李二听闻兄长声嘶力竭的呼喊，心中虽满是不甘，还是一咬牙，转身夺门而逃。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复仇！复仇！复仇！

李二心里清楚，自己的武艺远不及兄长，压根不是赵匪的对手。但只要能活下去，就总有机会找赵匪报仇雪恨。

再说赵匪这边，被抱着必死决心的李大紧紧纠缠，心中焦急万分，他自然不愿放过逃走的李二。

“我本不愿意惹是生非，但你们二人非要上来寻死！”

赵匪心中如此想到，他虽是生为猎户，跟山林中无数凶禽野兽打过交道，但若说杀人，这还真是头一遭！

此方世界虽然是乱世，但是杀人却依旧是重罪，若是被人发现上告官府自己多半是要有牢狱之灾，更何况自己杀了李二的兄长，那李二逃走之后又岂能就此罢休？

一念至此，赵匪怒目圆睁朝着李大的脖颈接连猛击，直到李大的力气彻底消散，身体软绵绵地垂下，才一把将其甩开。

“如今把我逼到这般地步，罢了！杀一人也是杀，杀一百人也是杀！”

杀心已起，赵匪也不再犹豫，迅速取下悬挂在墙壁上的硬弓就追了出去。

屋外夜色如墨。

赵匪抬眼望去，只见李二正朝着坡下狂奔，速度极快，片刻功夫就已经跑出了数百步远。

赵匪强忍着背后腰间传来的剧痛，目光如隼，紧紧锁定李二的背影。

有了隼目特性的加持，尽管两人相隔甚远，但李二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赵匪深吸一口气，双臂紧绷，弯弓搭箭。

常年在山林间打猎，让他的箭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片刻，随着嘣的一声弓弦震响，手中的箭矢破空飞出。

箭矢毫无偏差地射在了李二的背后脖颈处，赵匪捕猎向来喜欢射杀野兽的脖颈，因为这是要害中的要害，如今正是将李二当作了猎物。

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李二便趴伏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

赵匪还怕那李二没死透，正想要再补上几箭，突然脚下一软，像被抽去骨头般，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此时，他才惊觉腰部被李二连捅数刀，鲜血早已在身下洇成一滩。

腹部传来一阵阵绞肉般的剧痛，想必可能是伤到了脏腑。

在这缺医少药的古代，寻常的伤寒、热症都可能要人性命，更何况自己内脏很可能被短刃刺破！

“鬼面灵芝！”赵匪心头一紧，瞬间想起前些日子从山林里采得，特意留在手上的鬼面灵芝。

这可是解百毒、续断脉的疗伤圣药！

赵匪迅速从怀中掏出鬼面灵芝。

这种珍贵的天材地宝，他一直和钱袋放在一起，贴身保管。没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场。

赵匪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咬下一块暗紫色的菌盖。

一股浓烈的苦涩味混合着泥土腥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整株鬼面灵芝生吞下去。

不一会儿，一股热流从腹部缓缓升起。

可由于流血过多，赵匪只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脑袋一歪，便昏死在木屋围栏外。

……

“……”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赵匪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得厉害，猛地从地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伸手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又下意识去摸后背的伤口。

这一摸，脸上瞬间露出诧异之色。

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处，竟已开始愈合结痂。

“幸亏没把这鬼面灵芝交给李管事。”赵匪暗自庆幸，鬼面灵芝果然发挥奇效，救了自己一命，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缓了缓神，赵匪双手撑地，打算起身查看李大、李二兄弟的情况。

可刚站起身，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气血在胸腔里翻江倒海，腹部一阵剧痛。

他脚底一滑，差点再次摔倒。

“咳咳咳——”

赵匪剧烈咳嗽起来，这才意识到伤势并未完全痊愈。

无奈之下，他又缓缓坐了回去，决定先休息片刻，恢复些力气再做打算。

“我体内的透明小人……”赵匪突然留意到，自己体内透明小人的金色血液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充满。

淡金色的液体如同灵动的溪流，在透明小人的骨骼脉络间缓缓流动。

“这怎么可能？”赵匪满心诧异。

以往经验来看，这透明小人积攒血液的速度极为缓慢。

按照他之前的进度至少也得小半年时间，才能再度充满。

可如今，仅仅昏睡了短短一段时间，小人体内的金血竟已汇聚充盈，实在太过反常。

“难道是鬼面灵芝的缘故？”

赵匪思来想去，只能将这一异常现象归结于那株救命的鬼面灵芝。

毕竟平日里，食用野猪、野鹿等野物，都能让血液积攒速度稍有提升，鬼面灵芝作为天材地宝，想必更能极大地加快透明小人积攒血液。

赵匪没有急于借助这些金色血液强化身体器官，歇息片刻后，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站起身来。

他有一颗擂鼓心，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磅礴血气，加快了伤势恢复的速度。

他打算先去查看李氏兄弟的状况。

没过多久，赵匪感到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便起身朝坡下走去。

在坡底一片青草地上，他看到了李二的尸体，已然被自己射出的利箭贯穿，没了气息。

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此时天色依旧蒙蒙亮，四周一片寂静。

赵匪暗自庆幸，还好李二的尸体没被过往的路人发现。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上前，将李二的尸体拖回了自己的屋子，把李大、李二兄弟俩的尸体并排放在了一起。

望着眼前两具尸体，赵匪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官府要是知道了这事，会怎么处置我？”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消。

虽说事情的起因是李氏兄弟深夜潜入自己屋内行窃，但毕竟自己杀了人，这其中的是非对错，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一旦进了县衙，自己的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绝对不能报官！”赵匪咬了咬牙，心中暗自下了决心。“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毁尸灭迹了。”

打定主意后，赵匪双手分别抓住李大、李二的脚踝，一步一步地朝着断脊岭的老林走去。

他对这片老林子了如指掌，清楚地知道哪里有豺狼虎豹出没。

将这兄弟俩的尸体扔在老林深处，任由那些野兽叼走撕咬啃食，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了。

这也是赵匪能想到的，毁尸灭迹的最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