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卷一百五十一·后晋高祖本纪(中)

天福二年(937年)七月辛亥日,两浙的钱元瓘上奏说:“弟弟吴越士客马步诸军都指挥使、静海军节度使钱元球,在不恰当的时候进入官府,想要谋划作乱,在他腰间搜出匕首,已经将他诛杀了。”石敬瑭下诏削去钱元球身上的官爵。

甲寅日,奉国都指挥使马万上奏,滑州节度使符彦饶作乱,杀害了侍卫马军都指挥使白奉进,不久他率领所部士兵擒获了符彦饶,派立功都虞候方太押送到朝廷。符彦饶不久被赐死在路上。当天,石敬瑭削夺了范延光身上的官爵。任命马万为滑州节度使;任命昭义节度使高行周为河南尹、东都留守,充任西面行营诸军都部署;任命护圣左右厢都指挥使杜重威为昭义军节度使兼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充任西面行营副部署;任命奉国都指挥使侯益为河阳节度使;任命右神武统军王周充任魏府行营步军都指挥使;任命滑州节度使马万充任魏府行营马军都指挥使;任命左仆射刘昫充任东都留守,兼判河南府事。杜重威等人上奏:“收复了汜水关,打败贼军千人。张从宾及其残党逃入河中。还收编了护圣指挥使曹再晟所率的一百名骑兵,他们称是背叛贼人前来投奔,一并送到行宫。”石敬瑭将贝州升为防御使额。追赠已故皇子、东都留守石重乂为太傅,追赠已故皇子、河阳节度使石重信为太尉。石敬瑭敕令:“协助张从宾的逆人张延播、张继祚等十人,应该下令收捕,他们的直系亲属一并处斩。”

丁卯日,石敬瑭任命唐朝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尉、兼中书令、西平王李晟的五代孙李艥为耀州司户参军,以此表示劝人尽忠的意义。

壬申日,石敬瑭驾临崇元殿,按照礼仪册封四庙,亲自将宝册授予代理太尉、守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冯道,以及副使代理司徒、守工部尚书裴皞,让他们前往洛京行礼。

甲戌日,石敬瑭任命宰臣赵莹判户部,任命吏部侍郎、判户部龙敏为东都副留守。下诏洛京留司的百官都前往朝廷。安州发生军乱,指挥使王晖在官署杀害了节度使周瑰。石敬瑭派遣右卫上将军李金全率领一千骑兵前往安州。

八月辛巳日,石敬瑭任命许州节度使苌从简为徐州节度使,任命陕州节度使、侍卫马步军都虞候刘知远为许州节度使,任命暂代北京留守、徐州节度使安彦威为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宰臣、监修国史赵莹上奏:“请遵循近来的惯例,依照唐明宗朝的做法,凡是内廷的公事以及皇帝的言行举动,委托端明殿学士或枢密院学士在皇帝身边侍立,按日编录,每季度送到史馆。各部门的公事,也希望每季度送到史馆,以便随时编修日历。”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

丁亥日,石敬瑭任命前宋州节度使李从敏为陕州节度使。戊子日,石敬瑭任命尚书左丞郑韬光为户部尚书退休。将元德殿改名为广政殿,殿门的名称也随之更改。

庚子日,华州上奏渭河泛滥,损害庄稼。宰臣冯道加官开府仪同三司、增加食邑实封;左仆射刘昫加官特进,兼任盐铁转运等使。追赠已故东京留守判官李遐为右谏议大夫,封他的母亲田氏为京兆郡太君,对他的子孙根据才能录用,并且增加丧葬的财物,长期给予李遐生前的俸禄,直到他母亲去世。此前,李遐在洛阳监左藏库,恰逢张从宾叛乱,张从宾命令他强行交出钱帛,李遐拒绝而遇害,所以有这样的任命。

乙巳日,石敬瑭下诏:“天下正在囚禁的囚徒,除了犯有十恶五逆、放火劫舍、持杖杀人、制造毒药、官吏犯贪污罪、欠负官钱的之外,其余的不论罪行轻重、是否已被发觉、是否已结案,都予以释放。自从张从宾作乱以来,有曾经被张从宾及张延播胁迫而受牵连的人,以及符彦饶手下的随身军将等,还有安州王晖的党徒,除了已经被诛杀的之外,都予以释放,一概不予追究。张继祚在守丧期间,迎合叛逆之人的意图,公然参与叛乱,难以饶恕他的罪行。但念及他的先臣,确实有遗留的德行,突然断绝祭祀,令人十分痛心。他一房的家业,按照法律虽然已经没收,但所有先臣以及祖父母的坟庄祠堂,都可以交付给他的骨肉亲属掌管。自从梁朝、后唐以来,前后奉命出使以及在北京沿边管界被掳掠到北方的人口,应该下令官府出钱物,派遣使者携带前往,将他们赎回,放归本家。”张继祚是已故齐王张全义的儿子,所以有这样的诏书。

丙午日,石敬瑭下诏:“天下刑狱中患病的囚犯,应该派遣医工进行治疗,官府酌情给予药费。罪行较轻的仍然允许家人探望,应该杖刑的等到病好后再行判决发落。”

九月庚戌朔日,石敬瑭任命前太府卿兼通事舍人陈瓒为卫尉卿兼通事舍人。

壬子日,追赠故安远军节度使周瑰为太傅。

甲寅日,皇子、北京留守、知河东军府事、太原尹石重贵加官检校太保,担任右金吾卫上将军。任命右龙武统军安崇阮为右卫上将军,任命前保大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张万进为右龙卫军统军,任命右领军卫上将军、暂代安州军州事李金全为安远军节度使。魏府招讨使杨光远进攻城池并绘制地图。

戊午日,石敬瑭任命太子宾客孔昭序为工部尚书退休。将作少监高鸿渐进言:“我看到近年来,士庶之家在有人去世时十分痛苦。在殡葬的时候,被各种音声伎艺人等作乐搅扰,索要钱物,请求禁止这种行为。”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

庚申日,静江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马希杲加官阶、爵位以及功臣名号,任命前兵部侍郎杨凝式为检校兵部尚书、太子宾客,追赠已故右金吾卫上将军罗周敬为太傅。

乙丑日,邓州节度使李从璋去世,追赠太师。将兴唐府改为广晋府,兴唐县改为广晋县。

癸酉日,石敬瑭任命左谏议大夫、判度支王松为尚书工部侍郎。

甲戌日,贝州、卫州上奏,黄河泛滥损害庄稼。

乙亥日,石敬瑭任命将作监王岯为太子宾客。

十月壬午日,石敬瑭任命宣徽南院使、左监门卫上将军杨彦询为邓州威胜军节度使。下诏选拔人才考试判两道。任命左司郎中张瑑为右谏议大夫;任命刑部侍郎、盐铁转运副使史圭为吏部侍郎;任命曹州刺史宋光业为宣徽北院使;任命左金吾卫大将军高汉筠为左骁卫大将军,充任内客省使;任命宣徽北院使、左骁卫大将军刘处让为左监门卫上将军,充任宣徽南院使。

丙戌日,石敬瑭派遣使者祭祀五岳四渎。追封已故天平军节度使阎宝为太原郡王,追赠已故大同军节度使李存璋为太师,追赠已故瀛州刺史李嗣頵为太尉,追赠已故相州刺史史建瑭、已故代州刺史王建及为太保,追封已故幽州节度使周德威为燕王。

十一月庚戌日,石敬瑭赐给杨光远空名的委任状,从司空到常侍共四十道,将士中立功的人,可以先补缺然后上奏。中书省上奏:“按照唐朝贞元二年九月五日的敕令,文官充任翰林学士及皇太子诸王侍读,武官充任禁军职务,都不参加常朝参。在三馆等任职的人,朝参结束后各自回到本部门。自从历朝以来,文武官员在内廷任职并兼任判三司,或者带有职额以及六军判官等,按惯例不参加常朝,原本没有正式的敕令。按照最近的敕令,文武职事官没有升朝的,按照旧制都要参加初一和十五的朝参。翰林学士、侍读、三馆职事,希望按照原来的敕令处理。在内廷各司使等,每次接受正官的时候,前来正衙谢恩,之后不参加常朝,大朝会时不离开禁廷的位次。三司职官免除常朝,只参加大朝会。京师没有升朝的官员,只参加初一和十五的朝参,带有各部门职掌的不在此列。文官除了翰林端明殿翰林学士、枢密院学士、中书省知制诰之外,有兼任官职和职务的,仍然各自处理本司的公事。”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

丙辰日,太子宾客王岯去世。将洛京潜龙宅改为广德宫,北京潜龙宅改为兴义宫。

戊午日,中书省上奏:“按照杂令,皇帝巡幸时负责侍奉的人,赏赐宴会都和京官相同。”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

戊辰日,镇海镇东节度使、吴越王钱元瓘加官天下兵马副元帅,被封为吴越国王。

庚午日,石敬瑭任命右拾遗李浣充任翰林学士。

甲戌日,石敬瑭任命太常卿程逊、兵部员外郎韦棁充任吴越国王加恩使。

丙子日,石敬瑭任命户部侍郎张昭远保留本官,充任翰林学士,仍然担任知制诰。

丁丑日,湖南马希范进贡宝装龙凤器用、结银花果子等物品。石敬瑭看了之后,对侍臣说:“奇巧的东西会扰乱人心,这些有什么用呢!只是为了表示招来远方之人的心意,不想拒绝他的好意。”听到的人都很佩服。

壬午日,安州李金全上奏说:“奉诏抽调我原来的随员左都押衙胡汉筠,这个人染重病,等病好后前往朝廷。”胡汉筠原本是滑州的官吏,跟随李金全经历了多个藩镇,他贪污的名声很大。石敬瑭知道这件事,想授予他其他职务,以免连累功臣。胡汉筠害怕自己的罪行暴露,于是托病不前往。从此他劝说李金全对朝廷怀有二心,事情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天福二年(937年)十二月,石敬瑭任命监察御史徐台符为尚书膳部员外郎、知制诰,任命右补阙、史官修撰吴承范为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制诰。左谏议大夫薛融改任中书舍人,但他推辞没有接受。尚书水部郎中、知制诰王易简改任中书舍人,追封已故陇西郡王李嗣昭为韩王,追赠已故横海军节度使安审通为太师。

辛丑日,湖南节度使、兼中书令、楚王马希范增加食邑实封,并改赐扶天佐运同德致理功臣的称号。

甲辰日,石敬瑭前往相国寺祈求降雪。

天福三年(938年)正月戊申朔日,石敬瑭驾临崇元殿接受朝贺,仪式上的仪仗护卫都依照规定的形式进行。己酉日,百官坚守各司岗位,这是因为太史先前奏报有日食。但到了这天日食并未发生,朝廷内外纷纷表示庆贺。

壬戌日,当晚因为上元节,京城张灯结彩,放任百姓游乐,石敬瑭登上大宁宫门楼观赏。丙寅日,端明殿学士、礼部侍郎和凝兼任判度支;工部侍郎、判度支王松改任尚书刑部侍郎;户部郎中高延赏改任左谏议大夫,充任诸道盐铁转运副使。壬申日,任命前右谏议大夫薛融为左谏议大夫。前兴元节度使张筠在西京去世,石敬瑭为此停止上朝一日。(《五代会要》记载:太常礼院申报:“按照旧例,前节度使去世没有停朝的惯例。”石敬瑭敕令:“应该特别停止朝参一日。”)

二月庚辰日,左散骑常侍张允进献《驳赦论》。石敬瑭看后十分赞赏,下诏对他进行褒奖,并且将此文交付史馆。甲申日,荆南节度使高从诲增加食邑实封。戊子日,翰林学士李浣被赐予绯鱼袋。任命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制诰吴承范为库部员外郎,充任枢密院直学士。

乙未日,石敬瑭下达御札说:“曾经向百官宣示,让他们进献封事,如今收到的还不到十人。我虽然德行不足,但自从发布敕令后已经过去数月,哪怕是请人代写,也应该各自有一件事上奏。在朝廷享受俸禄,怎么能这样呢!如果说了不被采用,我心甘情愿;但有可用之策却不说,这是谁的责任呢。”丙申日,石敬瑭下制令,将武清军节度使马希萼改任为威武军节度使。

辛丑日,中书省上奏说:“《礼经》上说:‘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注释说:‘嫌名,就是指音声相近的字,比如禹与宇、邱与区。二名不偏讳,是说孔子的母亲名徵在,说在的时候不称徵,说徵的时候不称在。’这是古代的礼制。唐太宗的两个字都避讳,玄宗的两个字也同样避讳;百姓姓氏与国讳音声相近属于嫌名的,也更改姓氏,这和古礼不同。庙讳中平声字,就不避讳其他三声;避讳侧声字,就不避讳平声字。所避讳字的正文及偏旁要缺笔画,希望依照令式施行。”石敬瑭下诏说:“朝廷的制度,古今相沿,大道在于人来弘扬,礼仪并非上天降下。刚刚开启国运,虔诚地侍奉祖宗,虽然超过了孔子所讲的内容,但也不违背周公的训诫。关于二名以及嫌名的事情,应该依照唐朝的礼制施行。”(按:太原县有史匡翰碑,立于天福八年。史匡翰是史建瑭的儿子。碑文中对“瑭”字空出不写以避讳,而史建瑭的父亲史敬思,仍然书写“敬”字,大概当时避讳的体例就是如此。)乙巳日,天和节,石敬瑭在广政殿宴请近臣。

天福三年(938年)三月戊午日,鸿胪卿刘颀去世,石敬瑭追赠他为太子宾客。壬戌日,东上阁门使、前司农卿苏继颜改任鸿胪卿并继续担任原职。回鹘可汗王仁美进献野马、独峰驼、玉团、碙砂等地方特产。甲戌日,永寿长公主去世,石敬瑭为此停止上朝一日。追赠已故泾州节度观察留后卢顺密为右骁卫上将军。丁丑日,石敬瑭下诏禁止私下打造和铸造铜器。

四月丁亥日,石敬瑭任命尚书吏部侍郎卢詹为尚书左丞。中书舍人李详上疏说:“请淘汰在朝的文武臣僚,以减少多余的俸禄支出。并且规定藩侯郡守,凡是遇到朝廷施恩的时候,不得过多奏请衙前职员,胡乱求取恩泽。”奏疏呈上后,石敬瑭表示赞赏。戊子日,宣武军节度、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广晋府行营都招讨使杨光远加官兼中书令。昭义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广晋府行营都排阵使杜重威,河阳节度使兼奉国左右厢都指挥使、广晋府行营马步都虞候侯益,都加官检校太傅。凤翔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岐王李从曮进封为秦王,平卢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中书令、临淄王王建立进封为东平王。甲午日,泰宁军节度使李从温、西京留守京兆尹李周、归德军节度使赵在礼,都加官兼侍中。这个月,各道藩侯郡守都按照等级受到加恩。将雍熙楼改名为章和楼,这是为了避庙讳。

五月丁未朔日,石敬瑭驾临崇元殿接受朝贺,仪式上的仪仗护卫都依照规定的形式进行。丁巳日,石敬瑭下诏,所有州县名犯庙讳的都要更改。庚申日,石敬瑭任命杨光远的儿子杨承祚为检校工部尚书、左威卫将军、驸马都尉。丁卯日,魏府行营步军都指挥使、检校司徒、右神武统军王周加官检校太保。戊辰日,追赠已故振武节度使李嗣本为太尉。己巳日,石敬瑭下诏:“朝廷内外臣僚,带有平章事、侍中、中书令以及各道节度使职衔的,都允许在私门设立戟,并且都由官府供给,根据官品依照令式处理。”

六月丁丑日,右监门卫上将军王彦璘去世。甲申日,石敬瑭任命太子詹事王居敏负责安邑、解县两池的榷盐事务。左谏议大夫薛融上疏,请求停止修建洛京大内。石敬瑭下优诏褒奖他,不久就停止了营造工程。庚寅日,翰林学士、尚书工部郎中、知制诰窦贞固改任中书舍人并担任原职。以户部尚书退休的萧蘧去世,石敬瑭追赠他为右仆射。石敬瑭下诏贡举应该暂停一年,这是因为官职空缺少而选人多,常规的选拔有人才积压的缘故。丁酉日,石敬瑭下诏:“尚书司门应该管理的各个关阙令丞等职务,应该依照后唐天成四年四月四日的敕令,本司不得进行差补,只委托关阙镇使管辖,现在已经差补的,都立即勒令停止并奏报朝廷。凡是常带使相的节度使,从杨光远等一共七人,都要更改乡里名号。”

七月丙午朔日,石敬瑭派遣左谏议大夫薛融、秘书监吕琦、驾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刘皞、刑部郎中司徒诩、大理正张仁瑑,共同详细审定唐明宗朝的编敕。庚戌日,御史中丞王延改任尚书右丞,尚书右丞卢导改任尚书吏部侍郎,石敬瑭任命左谏议大夫薛融为御史中丞。辛酉日,制作皇帝受命宝,上面刻的文字是“受天明命,惟德允昌”。根据《六典》记载,受命宝是天子举行封禅、祭祀神祇时使用的,最初都是用皇业钱来制作。皇业钱,是藩邸主事者所拥有的财物。(《五代会要》记载:天福三年六月,中书门下上奏:“按照敕令,制作皇帝受命宝。如今查考唐朝贞观十六年,太宗文皇帝所刻的玺,是白玉制成螭首,上面的文字是‘皇帝景命,有德者昌’。”石敬瑭敕令:“应该以‘受天明命,惟德允昌’为文字来刻制。”)壬戌日,虞部郎中、知制诰于遘改任中书舍人。宰臣赵莹、桑维翰、李崧各自更改乡里名号。荆南节度使高从诲的籍贯汴州浚仪县王畿乡表节东坊,改为拥旌乡浴凤里。

天福三年(938年)八月戊寅日,石敬瑭任命左仆射刘昫为契丹册礼使,左散骑常侍韦勋为副使,给事中卢重为契丹皇太后册礼使。壬午日,魏府军前上奏,前澶州刺史冯晖从叛军城池前来归降。定州上奏,境内发生旱灾,百姓大多流离失所。石敬瑭下诏说:“我自从君临天下,常常挂念百姓,一心想要安抚他们,期望国家富庶,无奈战事尚未平息,担心徭役或许繁重。中山之地,偶然遭遇夏旱,百姓因此疾苦,以至于四处流亡,我听闻此事,心中十分怜悯。应将定州所征发的军前夫役逃户的夏秋税全部免除。”甲申日,襄州上奏,汉江水上涨一丈一尺。己丑日,石敬瑭任命前澶州刺史冯晖为检校太保,充任义成军节度使。石敬瑭下诏:“河府、同州、绛州等三处遭受灾旱,逃移人户所欠的历年残税,以及今年的夏税差科,还有麦苗子的各种应征钱物等全部免除。逃户的秋苗,根据现在检查到的数量,无论原本数额以及超出的顷亩,都免除一半。委托观察使广泛宣告,专门用心招抚流民。对于归业的人户,命令各县切实加以安抚。”丙申日,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窦贞固上奏说:“请让文武百官,在各自部门之内,各举荐一人,陈述此人有何种才能,能够胜任某官某职。根据所举荐之人的优劣,来决定举荐者的升降。”(《宋史·窦贞固传》记载此疏,大致内容是:治理国家的关键,在于优先推举贤才。陛下刚刚建立大业,应当寻求众多贤士。恳请下诏百官,让各部门议定一人,此人有何种才能见识,能担任什么官职,朝廷依照奏请任用。如果举荐的人符合实际,确实有才能,对举荐的官员,希望加以奖赏。如果举荐不当,或者涉及徇私,对举荐的官员,应当加以贬黜惩罚。这样自然官职依照德行排序,官位因才能得以晋升。三人同行,还听闻要选择良善之人;十目所视,必定不会滥竽充数。我职责在于思考进谏,冒昧陈述我的见解。)奏疏呈上后,石敬瑭表示赞赏。并且下令文武百官在士大夫阶层以及民间,了解确实有才能器识的人,列出名字上奏。石敬瑭在广政殿宴请契丹册礼使。戊戌日,郓州上奏,阳谷县界黄河决口。青州王建立上奏,高丽国宿卫质子王仁翟请求放归故乡。石敬瑭同意了。辛丑日,镇州、邢州、定州三州上奏,奉诏共同派遣乐官六十七人前往契丹。石敬瑭下诏:“魏府城下,自从屯军以来,坟墓多被挖掘。虽然已经派人收殓掩埋,如今再派遣太仆卿邢德昭前往举行祭奠仪式。”

九月己酉日,宫苑使焦继勋从军前押着范延光的牙将马谔,带着归降请罪的表章来到朝廷。壬子日,范延光率领部下将士穿着素服在本府门前等待命令,石敬瑭下诏赦免他的罪行。乙卯日,石敬瑭下诏司空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冯道官居一品,赐予门戟十六枝,中书侍郎平章事桑维翰、李崧赐予门戟十二枝。己未日,宣派静鞭官刘守威、左金吾仗勘契官王英、司天台鸡叫学生商晖等一并前往契丹。庚申日,契丹派人前往洛京接取赵氏公主。(《宋史·赵赞传》记载:赵德钧父子归降后晋,契丹将他们全部囚禁并带往北方,只有赵赞与母亲公主留在西洛。天福三年,晋高祖命令赵赞侍奉母亲回到蓟门。)襄州上奏,汉江水上涨三丈,漫出河岸损害庄稼。东都上奏,洛阳水上涨一丈五尺,冲坏下浮桥。乙丑日,于阗国王杨仁美派遣使者进贡地方特产。回鹘可汗派遣使者进贡骆驼和马匹。丙寅日,赵延寿进献马匹谢恩,石敬瑭放燕国长公主回到幽州。范延光派遣节度副使李式来到朝廷,奉上表章请罪,还进献玉带一条。石敬瑭派遣宣徽南院使刘处让暂时管理魏府军府事务。己巳日,恢复范延光的官爵,制令大略说:“不久前我刚刚登上皇位,中原尚未平定,我刚到达京师,与各方的沟通还未顺畅。楚王寻求旧臣,如同寻找遗失的簪子;曾子听闻谣言,最终也产生怀疑。不久听闻你有所悔改,立即诛杀了奸邪之人,战争持续了一段时间,如今如同雷雨过后万物复苏。果然你派遣使者,接连进献表章,向朝廷倾心,竭尽忠诚归降。况且你保全了百姓,完整地保留了军队,前来归降,功劳不小。怎能不特别颁发铁契,重新授予官印,封给本郡的土地,转移到安乐的州郡任职。至于你的将吏,都颁布诏书进行封赏。唉!上天运行四时,守信从不差错;大道崇尚三宝,最看重的是仁慈。拯救万户百姓的伤痛,平息军队的辛劳。于是我心怀怜悯,表彰你的变通。永远惠及子孙,长久守护富贵,你要敬重这份荣耀,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可恢复你推诚奉义佐运致理功臣、天雄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傅、兼中书令、广晋尹、上柱国、临清王,食邑一万户,食实封一千户,改授郓州刺史、天平军节度、郓齐(原本缺一字)等州观察处置等使,赐予铁券,改封高平郡王,并且下令选择日子按照礼仪册封任命。”石敬瑭任命天雄军节度副使、检校刑部尚书李式为检校尚书右仆射,充任亳州团练使;任命贝州刺史孙汉威为检校太保、陇州防御使;任命天雄军三城都巡检使薛霸为检校司空、卫州刺史;任命天雄军马步军都指挥使王建为检校司空、虢州刺史;任命天雄军内外马军都指挥使药元福为检校司空、深州刺史;任命天雄军内外步军都指挥使安元霸为检校司空、随州刺史;任命天雄军都监、前河阳行军司马李彦珣为检校司空、坊州刺史。李式是范延光的旧僚属,其余都是范延光的将佐,所以有这样的任命。庚午日,石敬瑭派遣客省使李守贞押着器物和钱币赏赐给魏府立功的将校。辛未日,石敬瑭任命魏府招讨使杨光远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行广晋尹,充任天雄军节度使。

十月乙亥日,福建节度使王继恭派遣使者进贡地方特产。戊寅日,契丹派遣使者用宝册给石敬瑭上徽号为英武明义皇帝。(《欧阳史》记载是契丹使中书令韩频来奉册。)这一天,左右金吾、六军仪仗、太常鼓吹等一并出城迎接引导到崇元殿前,按照礼仪陈列。郓州范延光上奏已到任。庚辰日,石敬瑭下达御札说:“治理国家的规划,在于政务敏捷;建都的原则,务必便利百姓。历考前代经典,有明确的通论,我虽德行浅薄,却开启了宏大基业。在历经数朝战争攻伐之后,百姓受到严重伤害,军队众多,国库空虚。经年累月运输粮草,每日都劳民伤财,常常为漕运烦恼,物资供应不足。如今汴州是水陆要冲,山河地势优越,是粮食储备丰富之地,也是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自从巡视之后,更加觉得适宜,将其升为都城,以利于军队和百姓。汴州应升为东京,设置开封府。并且将开封、浚仪两县升为赤县,其余升为畿县。凡是旧置开封府时所管辖的属县,都依旧割属收管,也升为畿县。洛京改为西京;雍京改为晋昌军,留守改为节度观察使,依旧为京兆府,位列七府之上;曹州改为防御州。其余的制度设置,都委托中书门下商量施行。”丙戌日,石敬瑭任命护圣左厢都指挥使、曹州刺史张彦泽为镇国军节度使,任命工部尚书裴皞为尚书右仆射退休。这一天,石敬瑭下诏将大宁宫门改为明德门。又更改京城各门的名额,南门尉氏改为薰风门,西二门郑门、梁门改为金义门、乾明门,北二门酸枣门、封丘门改为元化门、宣阳门,东二门曹门、宋门改为迎春门、仁和门。戊子日,石敬瑭任命右金吾大将军马从斌为契丹国信使,考功郎中刘知新为副使。任命前天平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安审琦为晋昌军节度使,行京兆尹。襄州上奏,江水上涨损害庄稼。壬辰日,石敬瑭任命枢密使、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桑维翰兼任兵部尚书,并且都免去枢密使职务。(案:以上疑有阙文。据《通鉴考异》引《晋高祖实录》,桑维翰与李崧一并被免去枢密使职务。)戊戌日,石敬瑭大赦天下,因为魏府刚刚平定的缘故。庚子日,杨光远入朝觐见到朝廷,在便殿回答石敬瑭的问话,赏赐十分丰厚。石敬瑭册封于阗国王李圣天为大宝于阗国王。根据钱元瓘的奏请,将杭州嘉兴县升为秀州。

天福三年(938年)十一月甲辰日,枢密直学士、祠部员外郎吴涓晋升为金部郎中、知制诰,枢密直学士、库部员外郎吴承范晋升为祠部郎中、知制诰。

乙巳日,郓州的范延光前来朝廷朝见。

丙午日,石敬瑭封闽王王昶为闽国王,增加食邑一万五千户。又任命中吴建武等军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苏州诚州刺史钱元璙为太傅,任命清海军节度使、广州刺史钱元璹为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并且改名为钱元懿。对所有魏府行营将校以及六军各道、本城将校等,都给予加恩。

戊申日,石敬瑭任命门下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判户部赵莹兼任吏部尚书。任命威武军节度、福建管内观察处置等使王继恭为特进、检校太傅,并且封为临海郡王。任命魏博节度使杨光远为守太尉、洛京留守,兼任河阳节度使,判六军诸卫事。端明殿学士、尚书礼部侍郎、判度支和凝改任尚书户部侍郎并依旧担任原职。

庚戌日,郓州的范延光上表请求退休,石敬瑭下诏不允许。

辛亥日,石敬瑭将广晋府升为邺都,设置留守。将广晋、元城两县升为赤县,隶属府的各个县升为畿县。将相州升为彰德军,设置节度观察使,把澶、卫二州作为属郡,澶州仍升为防御州,将治所迁移到德胜口。将贝州升为永清军,设置节度观察使,把博、冀二州作为属郡。任命西京留守高行周为广晋尹、邺都留守;广晋府行营中军使、贝州防御使王庭允加官检校太傅,充任相州彰德军节度使;广晋府行营步军都指挥使、右神武统军王周为贝州永清军节度使。

甲寅日,石敬瑭让范延光以太子太师的身份退休。

丙辰日,石敬瑭任命秘书监吕琦为礼部侍郎,归德军节度使赵在礼改任天平军节度使,昭义军节度使兼侍卫亲军马步军都虞候杜重威改任忠武军节度使,忠武军节度使、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刘知远改任归德军节度使,前河阳节度使兼奉国左右厢都指挥使侯益改任昭义军节度使。

癸亥日,石敬瑭将濮州的濮阳县割归澶州。下诏允许天下百姓私自铸钱,钱文为“天福元宝”。

丙寅日,冬至,石敬瑭驾临崇元殿接受朝贺,仪式上的仪仗护卫都依照规定的形式进行。

十二月甲戌朔日,石敬瑭任命前兵部尚书梁文矩为太子太师,任命镇州节度副使符蒙为右谏议大夫,任命吏部郎中曹国珍为左谏议大夫。

丙子日,石敬瑭任命前泾州彰义军节度使李德珫为晋州建雄军节度使,加同平章事。任命皇太子右金吾卫上将军石重贵为检校太傅、开封尹,封为郑王,增加食邑三千户。

戊寅日,石敬瑭下制令,任命大宝于阗国进奉使、检校太尉马继荣为镇国大将军,使副黄门将军、国子少监张再通为试卫尉卿,监使殿头承旨、通事舍人吴顺规为试将作少监。回鹘使都督李万金为归义大将军,监使雷德顺为顺化将军。这一天,石敬瑭下诏:“应该让天下不论公私,凡是有铜想要铸钱的,一概任凭自行斟酌轻重进行铸造。”

戊子日,石敬瑭将河阳的潜龙旧宅改为开晋禅院,将邢州的潜龙旧宅改为广法禅院。龙武统军李从昶去世,石敬瑭为此停止上朝一日,追赠他为太尉。

天福四年(939年)春正月癸卯日,石敬瑭驾临崇元殿接受朝贺,仪式上的仪仗护卫都依照规定的形式进行。丙午日,石敬瑭在便殿召见以太子太师身份退休的范延光并设宴招待。因为范延光归降之后,石敬瑭担心他心中疑虑恐惧,所以在休假期间,以亲切诚恳的态度对待他。石敬瑭对范延光说:“不要愤怒怨恨而伤害了精神,不要忧愁思虑而劳累了内心。我正以诚信昭示四方,怎么会对你食言呢。”范延光俯伏在地拜谢,内心于是安定下来。丁未日,石敬瑭任命西京副留守龙敏为吏部侍郎。戊申日,唐闵帝陵被盗掘。己酉日,朔方军节度使张希崇去世,石敬瑭追赠他为太师。任命澶州防御使张从恩为枢密副使。甲寅日,石敬瑭任命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宁江军节度使景延广为义成军节度使,任命义成军节度使冯晖为朔方军节度使。乙卯日,左谏议大夫曹国珍上奏说:“请在朝廷内外臣僚之中,选拔有才能谋略的人,汇集《唐六典》、前后《会要》《礼阁新仪》《大中统类》、律令格式等,精心详细地编纂,使其没有遗漏,另外编成一部书,命名为《大晋政统》。”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参与详议的官员,选派太子少师梁文矩、左散骑常侍张允、大理卿张澄、国子祭酒唐汭、大理少卿高鸿渐、国子司业田敏、礼部郎中吕咸休、司勋员外郎刘涛、刑部员外郎李知损、监察御史郭延升等十九人担任。梁文矩等人都说:“把前代的礼乐刑宪改为《大晋政统》,那么《尧典》《舜典》就应当改名为《晋典》。”他们列出状文反驳说:

创作者被称为圣,传述者被称为明,如果不是圣明之人,怎么能进行创作和传述呢。如果是顺应变革,那么事情就是新的,有的改变历法而更换祭祀用的牺牲,有的改变服色而更改徽号。因此五帝时代不同,不沿用相同的乐制;三王时代各异,不承袭相同的礼制。到了近代,大多遵循旧有的典章;等到前朝,条目日益增多。大多是因为行事出现失误,才在设立制度之初进行更改,有的是臣子上奏条章,君主决定是否可行,都标明年月,记录姓名,分类编排,形成条文作为准则。无不都考查前代的典章,为后世子孙树立典范,传述自圣贤,历经各朝各代,得到金科玉条的称号,设立防止乱言破律的防范措施,遵守并施行,由来已久了。皇帝陛下,执掌天地运行,经历千年一遇的时机,从创业开基以来,无不是积累功德。应当如实记录,详细记载宏大的谋略,如果完整记录前代的编年,却命名为圣朝的政统,这就是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而讨好时势掠取美名,就不是真实的了。如果删减言辞,这就是文不备。文不备就会引发争端,而礼乐刑政,就会因此混乱。如果更改旧有的条文成为新的制度,那么不知道哪些内容可以删削,哪些事情可以编排。既然要革故鼎新,又必须废除旧的施行新的,那么不知道国朝能否遵守呢?我们共同商议,没有发现这样做的可行性。

奏疏呈上后,石敬瑭表示赞赏,这件事于是搁置下来。辛酉日,石敬瑭任命前晋昌军节度使李周为静难军节度使。这一天,石敬瑭封皇第十一妹安定郡主为延庆长公主,皇第十二妹广平郡主为清平长公主。

二月辛卯日,石敬瑭将东京玉华殿改名为永福殿。中书省上奏说:“太原潜龙庄希望建为庆长宫,使相乡希望改为龙飞乡,都尉里希望改为神光里。”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丁酉日,宰臣冯道、左散骑常侍韦勋、礼部员外郎杨昭俭从契丹出使回来。石敬瑭对他们慰劳备至,赏赐丰厚。庚子日,因为天和节,石敬瑭在广政殿宴请群臣,赏赐物品各有差别。

三月癸卯朔日,左仆射刘昫、给事中卢重从契丹出使回来,石敬瑭赏赐给他们器物和钱币,如同赏赐冯道等人一样。乙巳日,回鹘可汗仁美派遣使者进贡地方特产,其中有玉狻猊,确实是稀世珍宝。丙午日,泾州节度使张万进去世,石敬瑭追赠他为太师。己未日,皇子开封尹郑王石重贵、归德军节度使兼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刘知远、忠武军节度使杜重威,都加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天平军节度使赵在礼被封为卫国公。庚申日,石敬瑭派遣内臣赵处玭拿着诏书征召华山隐者前右拾遗郑云叟、玉笥山道士罗隐之。灵州戍将王彦忠占据怀远城叛乱,石敬瑭派遣供奉官齐延祚乘驿马前往,王彦忠率领众人出城投降,齐延祚假传圣旨将他杀害。石敬瑭下诏说:“齐延祚违背我的誓言,擅自进行屠杀。彰显了杀害降者的罪行,破坏了昭示诚信的条文。应该除名并判处重杖一顿,然后发配流放。王彦忠追赠官职并收葬。”辛酉日,石敬瑭封回鹘可汗仁美为奉化可汗。癸亥日,石敬瑭任命左龙武统军皇甫遇为镇国军节度使,张彦泽为彰义军节度使。

夏四月壬申朔日,石敬瑭任命河中节度副使薛仁谦为卫尉卿。丙子日,石敬瑭任命汝州防御使宋彦筠为同州节度使;任命护圣左右军都指挥使李怀忠为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兼任寿州忠正军节度使;任命奉国左右厢都指挥使郭谨为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夔州宁江军节度使。戊寅日,石敬瑭下诏废除长春宫使的名额。(《五代会要》记载原敕内容:同州长春宫使的名额应该停止,沿宫的职务,委托州司安排。)己卯日,石敬瑭将明德殿改名为滋德殿,因为宫城南门也叫明德门。任命华州节度使刘遂凝为右龙武统军,任命右龙武统军张廷蕴为绛州刺史。庚辰日,征召前右拾遗郑云叟为右谏议大夫,赐予玉笥山道士罗隐之希夷先生的称号。甲申日,石敬瑭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崔棁暂时代理太常卿,任命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和凝为翰林学士承旨。枢密院学士、尚书仓部郎中司徒诩,枢密院学士、尚书工部郎中颜衎都免去职务,保留本官,枢密副使张从恩改任宣徽使:这是因为最初废除了枢密院。此前,桑维翰免去枢密院职务,由刘处让代替,刘处让的奏议大多不符合石敬瑭的心意,等到刘处让为母亲守丧,于是将枢密院印交付中书省,所以枢密院被废除。丙戌日,石敬瑭让韩昭裔以兵部尚书的身份退休,马裔孙以太子宾客的身份退休,房暠以右骁卫大将军的身份退休,他们都是唐末帝的旧臣。戊子日,石敬瑭将永州、岳州升为团练使额,将湘川县改为全州,这是听从了马希范的奏请。

五月壬寅朔日,石敬瑭驾临崇元殿接受朝贺,仪式上的仪仗护卫都依照规定的形式进行。癸卯日,石敬瑭任命左仆射刘昫兼任太子太保,封为谯国公。乙巳日,昭顺军节度使姚彦章去世。石敬瑭将灵州方渠镇升为威州,隶属于灵武。将旧威州改为清边军。戊申日,湖南节度使马希范加官天策上将军。石敬瑭任命前邠州节度使安叔千为沧州节度使。庚戌日,虞部郎中杨昭俭可以本官身份担任知制诰。辛亥日,石敬瑭在温州设置静海军,这是听从了钱元瓘的请求。壬子日,石敬瑭任命侍御史卢价为户部员外郎、知制诰。户部尚书崔居俭去世。甲寅日,石敬瑭下诏禁止朝臣,不得向外州府寻求表状,奏荐亲戚朋友。乙卯日,石敬瑭将金州升为节镇,以怀德军为节度使的称号。任命齐州防御使潘环为怀德军节度使。以右谏议大夫身份退休的郑云叟被赐予逍遥先生的称号,并且给予退休官员的俸禄。丁巳日,石敬瑭任命刑部尚书姚顗为户部尚书,任命兵部侍郎、暂时代理太常卿事务的崔棁为尚书左丞,任命工部侍郎任赞为兵部侍郎,任命礼部尚书李怿为刑部尚书,任命左丞卢詹为礼部尚书,任命左散骑常侍韦勋为工部侍郎。庚申日,石敬瑭将华清宫废除,改为灵泉观。辛酉日,御史台上奏说:“省郎担任知杂职务的时候,到御史台举行上任仪式,军巡邸吏之类的人,都要聚集参拜,赤县府司,都要呈交杖印。今后任职时间久的御史担任知杂上任,希望依照以前的惯例。”石敬瑭同意了这一请求。丙寅日,石敬瑭任命镇海军衙内统军、上直马步军都监、检校太傅、睦州刺史陆仁章为同平章事,遥领遂州武信军节度使;任命镇海军兴武左右开道都指挥使、明州刺史仰仁铨为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兼任宣州宁国军节度使,这是听从了钱元瓘的请求。

六月辛未朔日,陈郡百姓王武挖地得到数块黄金,州牧取走并进贡给朝廷。石敬瑭说:“地下埋藏的物品,既然不是符宝,不应该归官府所有。”命令交付给获得的人家。庚辰日,西京遭遇大风雨,应天福门的屋瓦都被吹飞,鸱吻都折断了。辛卯日,石敬瑭下诏礼部贡举应该暂停一年。

秋七月庚子朔日,发生日食。西京发大水,伊水、洛水、瀍水、涧水全都泛滥,冲坏了天津桥。癸卯日,石敬瑭任命华清宫使李顷为右领军卫上将军。甲辰日,石敬瑭任命定州节度使皇甫遇为潞州节度使、检校太尉,任命潞州节度使侯益为徐州节度使。戊申日,御史中丞薛融等人呈上详细编纂的敕令三百六十八道,分为三十一卷。这一天,石敬瑭下诏:“先前让天下州郡公私铸造钱币,近来大多是铅锡相混杂,钱币缺薄小弱,违反了条令制度。今后私铸钱币的禁令依旧按照旧法执行。”壬戌日,石敬瑭让太子少师梁文矩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

闰七月庚午朔日,百官没有进入内阁,是因为雨水打湿了衣服。壬申日,石敬瑭任命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桑维翰为检校司空、兼侍中、相州彰德军节度使,任命彰德军节度使王庭允为义武军节度使。尚书户部上奏:“李自伦一家七世同堂,按照敕令表彰其家族。先前邓州义门王仲昭六代同居,其表彰的建筑有厅事步栏,前面排列着屏树乌头。正门的阀阅高一丈二尺,两根柱子相距一丈,柱端安装瓦桷并染成黑色,称为乌头。修筑双阙高一丈,在乌头之南三丈七尺。夹街十五步,槐柳成列。如今以此为例,但是令式中没有相关规定。”石敬瑭下诏:“王仲昭正厅乌头门等规制,没有记载在令文之中,又没有敕命,既然不是旧例,难以违背大的伦理规范,应该依照令式,只表彰门闾。在李自伦居住的地方前面,根据地形合适的情况,加高外门,门外安装绰楔。门外左右各建一台,高一丈二尺,宽窄方正,符合台的形状,用白泥涂抹,四角漆成赤色。栽种树木,根据其财力而定。其同户籍的赋税徭役,一概依照令文执行。”壬午日,濮州刺史武从谏被勒令回到私宅,因为他受贿十五万。丁酉日,已故皇子河南尹石重乂的妻子虢国夫人李氏削发为尼,赐名悟因,并且赐予紫衣、法号以及夏腊二十。

八月己亥朔日,黄河在博平决口,甘陵发大水。辛丑日,石敬瑭任命守司空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宏文馆大学士冯道为守司徒、兼侍中,封为鲁国公。壬寅日,石敬瑭下诏说:“皇位更替,各项政务要焕然一新,应该设立规程,以达成共同的目标。其中书印只委托上位宰臣一人掌管。”戊申日,前兵部尚书王权被授予太子少傅退休。己酉日,石敬瑭任命天下兵马副元帅、镇海镇东等军节度使、检校太师、行中书令、吴越王钱元瓘为天下兵马元帅。壬子日,石敬瑭将亳州升为防御使额,依旧隶属于宋州。丙辰日,司天监马重绩等人进献所撰写的新历。石敬瑭下诏褒奖他们,诏令翰林学士承旨和凝作序,命名为《调元历》。

九月辛未日,石敬瑭任命右羽林统军周密为鄜州节度使。癸酉日,石敬瑭将婺州升为武胜军额。丁丑日,石敬瑭在永福殿宴请群臣。契丹使者讷默库前来访问,(《辽史》记载:会同二年正月戊申日,后晋派遣金吾卫大将军马从斌、考功郎中刘知新前来进贡珍币。丙辰日,后晋派遣使者感谢免除沿边四州的钱币。七月戊申日,后晋派遣使者进献犀带。闰月乙酉日,契丹派遣使者赐给后晋良马。八月己丑日,后晋派遣使者进贡岁币,奏报输送戌、亥两年的金币到燕京。)送来牛马等物品。己卯日,遥领洮州保顺军节度使鲍君福加官检校太师、兼侍中,兼任湖州诸军事判官。辛巳日,相州节度使桑维翰上奏说:“辖区内抓获的贼人,以往都没收财产,请停止这种做法。”石敬瑭下诏:“今后凡是有贼人,按照格律定罪,不得没收家产,天下各州都以此为准。”癸未日,石敬瑭封唐朝许王李从益为郇国公,让他供奉唐朝的祭祀,服色旌旗一概依照旧制。并且以西京至德宫为宗庙,祭祀用的牲畜、钱币、器物、服饰都由官府供给。(《五代会要》记载:九月,敕令:“周朝接受龙图,设立夏朝、殷朝的祭祀;唐朝承受凤历,开启酅国、介国的分封。顾念前朝,考查旧典,应该分封土地,使其供奉宗庙。应该以郇国三千户封唐朝许王李从益为郇国公”等内容。)丙戌日,高丽王王建派遣使者进贡地方特产。己丑日,石敬瑭任命中书侍郎、平章事李崧暂时代理集贤殿事务。庚寅日,石敬瑭下诏停止寒食节、七夕节、重阳节以及十月暖帐时朝廷内外群官的贡献。丙申日,石敬瑭任命威胜军节度副使罗周岳为给事中,中书舍人李详改任礼部侍郎,礼部侍郎吕琦改任刑部侍郎,刑部侍郎王松改任户部侍郎,户部侍郎阎至改任兵部侍郎,中书舍人王易简充任史馆修撰,掌管馆事。

冬十月戊戌朔日,追赠已故昭信军节度使白奉进为太尉。丙午日,因为太常卿程逊在海中溺亡,石敬瑭停止上朝一日,追赠他为右仆射。庚戌日,闽王王昶、威武军节度使王继恭派遣僚佐林思、郑元弼等人前来朝贡,给宰执写信,没有臣子应有的礼节。石敬瑭发怒,诏令不接受他们的进贡,各州的运输物资,都让林思、郑元弼等人押回本道。不久兵部员外郎李知损上疏,请求囚禁使者,没收运输物资。石敬瑭同意了,将林思等人收押入狱。丙辰日,溪州刺史彭士愁,率领锦、奖二州的军队和蛮部一万人劫掠辰、澧二州边境,湖南节度使马希范派遣牙兵抵御,他们才退去。金州山贼度从谠等人侵犯洵阳,石敬瑭派遣军队讨平了他们。

十一月甲戌日,石敬瑭任命太子宾客李延范为司农卿。乙亥日,石敬瑭下诏在洛阳建立唐高祖、太宗以及庄宗、明宗、闵帝五庙。丁丑日,祠部郎中、知制诰吴承范改任中书舍人,充任翰林学士;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窦贞固改任御史中丞;御史中丞薛融改任尚书左丞;尚书右丞王延改任吏部侍郎;尚书左丞崔棁改任太常卿。戊寅日,史馆上奏:“请让宰臣一人撰写记录时政记,随时以备撰写史书。”石敬瑭同意了。(《五代会要》记载:史馆上奏:“唐朝长寿二年,右丞姚璹上奏,帝王的谋略训示,不可缺少文字记载。皇帝退朝后所谈论的军国政事,让宰臣一人撰写记录,称为‘时政记’。唐明宗朝,又委托端明殿学士撰写记录,每季度送交史馆,恳请遵照执行。应该让宰臣一员撰写。”)己卯日,吏部侍郎龙敏改任尚书左丞。己丑日,石敬瑭让太子宾客杨凝式以礼部尚书的身份退休。石敬瑭下诏在栾川建造钱炉。丙申日,以谏议大夫身份退休的逍遥先生郑云叟去世。

十二月丁酉朔日,百官没有进入内阁,因为下大雪。己亥日,已故皇子石重英的妻子张氏削发为尼,赐名悟慎,并且赐予夏腊二十。庚戌日,礼官上奏:“来年正月初一,王公祝寿,皇帝举杯,演奏《元同之乐》;再举杯,演奏《文同之乐》;第三次举杯,演奏与前面相同的音乐。”石敬瑭同意了。歌辞没有记录。丙辰日,石敬瑭下诏今后城郭村坊,不得建造僧尼院舍。丁巳日,石敬瑭对宰臣说:“大雪危害百姓,五十天还没停止。京城的祠庙,都下令祈祷,却毫无应验。难道不是因为我德行浅薄,神灵的福佑没有降临吗?”于是下令拿出薪炭、米粟供给军士和贫民等。壬戌日,礼官上奏:“正月初一祝寿,宫廷悬挂的乐器和歌舞不完备,暂且请混合使用九部雅乐,演唱教坊法曲。”石敬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