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能力越大，尊重越大

夕阳落在远处的红杉林中，路明非看着自己这身卡塞尔学院的校服，忽有一种自己是身处于与世隔绝的神学院里，远离凡尘的修道士。直到忽然响起的打招呼的声音，路主席，S级，路先生……路明非看着跟自己穿着相同墨绿色西装的新生们，本能的挥了挥手，还有老生们的侧目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的注视。

这一刻仿佛聚光灯从四面八方打来，把自己从发呆中拉回现实……真突兀啊，忽然就成了焦点人物。

“师弟啊，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成为新生联谊会的主席？”芬格尔开口。

深夜在宿舍里，路明非和芬格尔用学生卡点了两份松露面包，两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冰桶和柠檬皮，两份配蘸料的广式烧鹅。

随着白衣侍者将推着餐车推进来，路明非开心的大快朵颐的时候，却忽然间听到师兄这个问题。

“怎么突然说这个？”路明非戴上白手套。

“就算是咱们师兄弟之间的深夜交谈而已，总得找点话题。”芬格尔嘴上说着，但同时在餐桌上风卷残云，“因为我想啊，无论是新生和老生之间的关系，狮心会和学生会的冲突，社团间的矛盾，都跟你没关系吧。我也能看得出你并不是很霸道的性格。”

“那你就是看错了，师兄。”路明非看着天边的夕阳，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你喜欢看那种极具彰显个人英雄主义的超级英雄漫画吗，我最喜欢的就是蜘蛛侠。”

“哦，我明白了。所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便认为自己需要站出来帮助他们，帮助那群新生。”芬格尔打了个响指，他终于明白这位超级新生师弟的想法，但当他低下头的那一刻，却看到师弟眼眸中流露出的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但只对前面一半。”路明非悠悠的开口，“正确来讲，应该是能力越大，尊重就越大。”

芬格尔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但路明非却笑了，“我的导师曾经告诉我，只讲责任那就是弱者对强者的道德绑架，如果只讲能力那就是浪费天赋。能力责任尊重都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当你有能力做到这一切，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将属于自己的权利攥握在自己的手上。否则让一个不合格的蠢货站在你原本属于你的位置上去领导他们，你的放弃那才是真正对需要之人的残忍。”

“喂喂喂，你这哪门子的蜘蛛侠啊，这是绿魔奥斯本的台词吧！”芬格尔错愕的连盘中的煎鹅肝被路明非拿走一个都不知道。

“差不多，因为我以前导师就是跟他很相似，可以说一样。”路明非切着盘中的烧鹅，“所以说我并不讨厌成为新生联谊会的主席，当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正好我也有能力去领导他们，这才是perfect combination。”

窗外天色暗沉，房间全是烧鹅和白汁烩小牛肉的香气，路明非正切着烧鹅的胸脯，橘红色的香甜汁水就流进白瓷盘中。可芬格尔却有点发蒙，两个男人的深夜交心，师弟的语气仿佛古井无波，可平静的井水下又像是蛰伏着嗜血的狂龙。他的谈吐清晰，仿佛歌唱，可言语却像钉子扎进木板，不容改变。却让芬格尔想起流传在自己家乡的那个耳熟能详的叙事诗《尼伯龙根之歌》。

那位屠龙的大英雄齐格飞在故事中几乎具备了一个骑士应有的所有的良好品质。他是尼德兰的王子，但是他不图安逸享乐，不贪生怕死，勇于到世上去建功立业。在加入勃艮第军之后屡建奇功。他心地善良，急公好义，肯为朋友排忧解难。他光明磊落，耿直憨厚，一向温良谦让。却是在临死之前，卑微祈求国王恭特尔苦苦哀求在自己死后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

这种不思进取的精神，何尝不是对他的妻子，对他的朋友，对信任他的下属的一种残忍？

芬格尔忽然间明白与师弟相处的时候那一丝微妙的不和谐感究竟来自何处，因为自己的这位师弟从始至终都没有拒绝过权与力。他的傲慢甚至凌驾在所有人之上，只是凯撒表现在脸上，他隐藏在心底。

可是对于芬格尔而言，他真正思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师弟这么傲骨嶙峋，那待会儿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顿夜宵其实是用他的学生卡付的钱自己岂不是要完蛋。那可让自己请的话哥们也没钱啊。

想到自己如今的负债，芬格尔只能将悲愤化作食用，大快朵颐起来。

芬格厄馆，在属于新生联谊会的活动室里，零正在分发着枪支弹药，其中不乏狙击步枪、PPK，手雷、掷弹筒、肩扛式火箭炮在内的各种武器。而副主席奇兰正在讲解着不同小组之间的任务，费丹抚摸着深红色的子弹。

“微小型的制式炼金武器，弗里嘉子弹。也是自由一日这场学生活动的核心。”奇兰从他的手上将子弹取出，“可要小心，如果误触导致自身昏迷，我们可会率先减员一名。”

奇兰看了眼活动室里的钟表，时间正指向八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是自由一日开启的时间。而在他心中默数倒计时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响房门。

距离门最近的新生谨慎的将房门打开，只见两位身穿二年级制服肩膀佩戴风纪委员徽章的学生站在门口。

“你好，我们已经收到各位参加自由一日的申请，还请报备一下本次参加自由一日的武器储备。”

“这么晚？”给他开门的新生诧异，“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现在报备又有什么用。”

“没办法，这是曼施坦因主席要求的。”这位二年级学长也露出苦笑，“各位也知道，曼施坦因主管学院风纪，他一直都对自由一日持以反对态度，可能也是担心各位携带的武器会造成严重损伤吧。”

“请进吧。”副主席的奇兰说话，示意身后的新生将他们带进来，“不过还麻烦赶快点，因为就只剩下二十分钟，我们也需要战略部署。”

“好的，没问题。”这两位学长的相互对视一眼，眼眸中隐藏着很隐晦的窃喜。

可是等到房门关上的瞬间，两道沉闷的响声在这个房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