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休猎期

“大人！”亨利一大早跑来弗雷的门前：“大人，汤姆做了一个很奇怪的犁，拿来给我们用！”

“这小子效率挺高嘛。”弗雷听后很欣慰：“是我让他做的，怎么样，好用吧？”

“啊，是大人让他做的！(⊙o⊙)…额，好用，好用。”亨利脸色急剧变换。

弗雷察觉到异常：“嗯？说，出什么事了？”

亨利小声说道：“这个——犁很脆，用了没多久就断了，然后马受惊，在田里四处乱跑。”

“呃，人没事吧。”弗雷有点尴尬，不过想想也理解，毕竟他给出的图纸很多尺寸都是估摸着来的，有些部位强度不够很正常。

“还好，就是庄稼被踩坏了不少。”

弗雷和亨利来到出事的农田，远远就看见汤姆被一群农夫责备——都是同乡，只有十六岁的汤姆在领地里辈分很小，被年纪大的领民教训也很正常。

见到弗雷前来，几个年纪大的老农纷纷低头：“大人，我们不小心让拉犁的马受惊，踩坏了庄稼，大人息怒。”

几人显然是知道佩兰家族的统治风格，想为汤姆分担一点责任，毕竟是汤姆做的新型犁。在这方面，年轻的村长亨利就差点意思了，刚刚直接就把汤姆供了出来。

不过自从被麦尔斯指点以后，弗雷已经开始时刻注意自己的性格，所以表现得很平淡：“这个犁是我让汤姆做的，导致踩坏庄稼是我疏忽了。”

几个老农惊讶的看向弗雷，他们没想到弗雷今天这么宽容。旁边缩成一团的汤姆听到弗雷的话，惊喜的抬起头。

弗雷摆摆手：“让我看看那把犁。”

犁是从中间折断的，曲辕犁的辕被制作成了弯曲状，但显然汤姆第一次做，没把握好弧度，木料厚度也差了点，被拉断了。

弗雷让农夫们回去干活，自己给汤姆讲到：“这个弯曲的辕是为了能将一部分拉力转化为向下的力，这样就不用人特意去压着犁柄让犁铲深入地面；这个位置叫犁壁，也是用来压着犁铲的；这个木销是犁键，是用来调整犁的角度的；还有这个犁铲，可以找扎克把它加工出一个棱，这样就能更好破开地面。”

“哦，哦，是这样。”汤姆瑟瑟缩缩的点头，显然是怕弗雷突然暴起惩罚他。

弗雷也理解汤姆，等他年纪大一点就好了：“这种新型的犁，名字是‘曲辕犁’，效率比轻犁要高很多。你多尝试几次，下次让亨利找一只马在空地上试验。”

“是，是，大人，我一定主意！”

汤姆和亨利扛着碎成两截的曲辕犁跑开，生怕弗雷反悔收拾他。

弗雷顺便看了一下领地的开荒情况，总体不愠不火。

领地内的土质松软，南部地面连石块都很少，开垦比较简单。农夫们主要是除草和松土。

现在他们使用的轻犁显然效率不高，使用的牲畜还是驮马，不如黄牛和挽马——因为伐木场那边更需要拉力比较大的黄牛，之前带来的几只黄牛都被派去拉木料了。

看了一会儿，弗雷便转身离开，耕田方面他也没什么能‘发明’的，优质种子和化学肥料涉及的知识太过高端，而像‘沤肥’技术这个世界本就有；而前世的一些分田制度又太过超前。

除了曲辕犁以及将两圃制改成三圃制外，他实在想不出能做什么改动。

——

“威尔士，和我去南边的软帽山一趟。”弗雷找到威尔士。

对方正在带着几个士兵在扎草人。

威尔士对弗雷解释道：“大人，最近猎物越来越精了，我想建个靶场锻炼一下士兵的箭术。”

“哦。”弗雷表示明白：“直接戳个树桩射击不好吗？”

“那样会损坏箭头的。”威尔士转而将话题转回来：“大人，软帽山在哪，为什么要去那？”

威尔士的地理知识显然是不如吉尔格的。

弗雷只好讲了一下情况。

威尔士说道：“如果是要去军营，最好就多带几个士兵过去，这不像上次的贵族聚会。领主们讲究的是利益，联盟的领主和您都是盟友，无论您出门如何朴素，领主们都不会在乎。而士兵们出身底层，他们可能真的会为了一点金币或者意气之争，而产生一些危险的想法。”

这和大多数人的认知不同。

贵族并不是像公众认知那样爱慕虚荣，实际上他们真正着眼于的是利益，而以衣着谈吐而区分对待他人，不过是更有效获得利益的一种手段。便于筛选财富地位也好，划分阶层以实现垄断也罢，内在目的都是利益。

这也是弗雷之前骑着一匹驮马去参加宴会也不会有人嗤笑的原因——大家都是开拓领主，对各自的实力知根知底，聚在一起是为了让领地更好发展。自然不必用那些流于外表的东西来展示自己。

当然也会有一些贵族把所谓的贵族仪表视作和自己生命等同，那种贵族在弗雷看来是注定会被淘汰出局的，没必要太在意。

贵族是一群既得利益者，而不是什么爱好者协会，无法获得足够的利益来维持自己的阶层，注定会被排挤出去。

但平民则不同，不能指望没受过教育的平民能有多高的觉悟。他们吃穿用度差只是限于生活条件，并不是甘于简朴，相反他们对短期利益和面子看的非常重，并且很容易因此失去理智。

尤其是手握武器的士兵，很容易因一点利益或者自尊心而失去理智，而完全不顾及后果。

威尔士父亲是城防官，所以自小和底层士兵打交道，自然是知道领主军里的士兵是什么作风。在和那些士兵不熟悉的情况下，如果他和弗雷两个人就前去军营，免不了被一路上遇到的士兵吃拿卡要，甚至还有可能会遇上胆大的士兵会尝试杀人越货。

弗雷以前对士兵缺乏警惕心，毕竟前世他可没遇上类似的事情，不过既然威尔士提了出来，饶是有超凡力量傍身，还是决定稳妥点。

“那就带着三个骑兵和我们一起去。另外，这段时间也休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打猎太狠，领地周边的动物都有迁徙迹象了。”

因为北边丘陵附近的树林被烧毁，导致山木蓝男爵领内生态系统变得很脆弱，支撑不住十个士兵接连不断的狩猎。

如果再不禁猎一段期间，等到了九、十月动物繁育的季节，野生动物种群数量太少，未来几年的打猎收获都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