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奔赴之路

雪山的夜晚出现了极光奇异的色彩,无垠的雪地上,飞利恩睁眼却不见另外三人,被抛下的恐慌让他起身四处查看,茫茫雪山上,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怎么回事?不对!我明明已经离开雪山了,怎么又回来了?”飞利恩说。

他陷入了十几秒的思考中,直到雪花落在他鹰钩一样的鼻尖,打了个喷嚏,他才回过神来。

这时,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光点,还离他越来越近,飞利恩定睛一看,似乎是有人在过来。

“不管怎么样,有人问个路是不错的。”说着,飞利恩向那个人移动过去,“嘿!伙计!能告诉我出去的路吗?”

走近了,他先是觉得那个人体型娇小,不像个男人,等那个人举起马灯时,他们借着橘黄色的灯光,互相都看了个清楚,对方有金粉色的短卷发,一双偏绿色的眼睛正看着他,飞利恩发现对方穿着他们的军服。

“噢!上帝,真糟糕!这是碰到奎息的人了吗?!”惊慌失措的飞利恩转身想跑,对方一把拉住了他。

“是飞利恩吗?”对方疑惑的声音,这个声音让飞利恩感到熟悉。

于是,飞利恩开始仔细看那个人的脸,他迟疑地问:“你是,凯纳思?”

“噢!讨厌鬼先生,能再次见到你,真开心啊!我能拥抱一下你吗?”说这句话时,凯纳思已经笑着张开双臂。

“额,我也很想你。”飞利恩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凯纳思,他说,“你还好吗?不,我不该这么问,你还被困在雪山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双手不自觉加大力度,紧紧抱住了凯纳思。

凯纳思笑不出来了,眼里闪烁着泪光,她拍拍飞利恩的肩说:“上帝啊,原来能记住我的人是你!我奉命来见一个人,能见到那个人,就说明我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我可以放心的去另一个世界了,因为这个世界我没有白来,谢谢你,讨厌鬼先生!”

松开凯纳思,飞利恩说:“是在做梦吧!上帝安排我们相见,不是叙旧那么简单,说吧我的朋友,你要告诉我什么?”

凯纳思说:“也许我该叫你有头脑先生——听着,你一定是睡着了,可是现在情况危急,你要快点醒来!恩卓还在等你!”

“恩卓?噢!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上碰到了带着恩卓逃跑的,伽徳的手下,接着奎息的人来了,他为我们掩护……哦!还有,我们被追上了……我们,我们……”回忆突然卡壳,飞利恩有些心急。

凯纳思的眼神充满鼓励:“加油!飞利恩,你能想起一切的!”

“波酪……”

“什么?波酪?”

“波酪来了,戴世来了,他们都来了……然后,我被击倒了,奎息的利剑对着我的脑袋劈过来……凯纳思,我会不会已经死了?”说到这里,飞利恩的眼神有些呆滞,他想,我要是死了,恩卓怎么办?她难逃一劫吗?

“不,飞利恩,看看马灯,我奉命见到的人,他的生命之火可以点燃它,看啊,令人安心的橘色。”凯纳思摇摇头,把马灯放到飞利恩手里,她说,“醒过来,去做你该做的事,即使不能逆转乾坤,你依然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飞利恩在凯纳思灰绿色的眼睛里,看见了跳跃的火苗,它和瞳色变换着不同的颜色,从冷静的冰蓝色变成温馨的金橙色,接着变成热烈的血橙色,最后变成妖冶的紫红色,也是在这一刻,飞利恩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声音,波酪的声音,戴世的声音,所有人的声音,他们的声音被一股神圣的经文诵唱声包裹着,以至于飞利恩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在所有声音出现的刹那,凯纳思用力推开飞利恩,飞利恩这才发现身后有万丈深渊,他抱着马灯大叫起来,悬崖上的凯纳思露出惜别的表情,她说:“再见了,飞利恩,我的朋友,真不希望在下一个世界看到你。”

飞利恩来不及跟凯纳思好好告别,就看到凯纳思所在的雪山一点点像被风吹走的粉末一样消散,凯纳思也一样。而他在不断的,落入深渊的巨口。

“去吧,奔赴属于你的道路,做你该做的事。带着我的赫。”

这是消散前的凯纳思,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当阳光从树枝缝隙洒向一件满是血渍的衣服,满头满脸都是伤痕的飞利恩睁开了眼,他握紧莴特的剑从血泊站起来,骨头散架似的疼痛让他握剑的手不停发抖。他瞥见了落在远处,刀面坑坑洼洼的艾课司,那是他昏倒之前奋战的痕迹。而他身后是昏迷的恩卓,被他藏在某个树丛里的恩卓。

抬眼看向前方,有虎视眈眈的丘乐和肖扈叙,还有奎息在阻止要发动进攻的人,他看着飞利恩的眼神自然是不友好的。

看见这情景,飞利恩骄傲地笑了:“哇欧,上帝,看看!我竟有机会被奎息他们群起而攻之,看起来真酷呢!是吧,奎息?”

“是啊,谁能想到小丑也有当英雄的心呢?”虽然语气尽量平静,但咬牙切齿的动作,看得出奎息很愤怒,“听好了,飞利恩,念在这么多年的追随之情,交出反叛军的女儿,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噢,原来恩卓是反叛军的女儿,难怪您怕得要死!是怕那位先生把你干掉吧,我可听说您是他的手下败将呢!”飞利恩双手握住剑柄,把剑刃对准奎息,嘴上还不忘贬低奎息。

噢!上帝!看看这糟糕的选择题,怎样都是死,我要是飞利恩,我也选择放手一搏。要我说,奎息真是个愚蠢的出题人,或者,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留飞利恩活命。

“我真应该刚才就杀了你,这样,你现在就无法胡说八道了!”奎息气急败坏地说,“我相信你见过所有反抗者的死状,没见过也没关系,因为你可以把所有的都体验一遍!”

“哇!真是物超所值呢!”飞利恩目光狠辣地看向奎息,语气嘲讽无比,“如果人人都怕你,那这个世界早就没人了!全都被你杀死了!征服世界有很多办法,偏偏选择战争的你,让我特别不明白!”

“那就去问上帝吧!”奎息朝着飞利恩一挥手,丘乐和肖扈叙的士兵把各种武器都指向了他。

一瞬间,爱微培雷隼,莴特,律瓦,避难所大家的死状冲进他的脑海,一个声音在说: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身体本能地发抖着,不止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可是飞利恩大叫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