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吾之……胎……衣!!!”
血衣新娘的尖啸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穿透厚重的混凝土顶板,带着撕裂灵魂的恐惧与暴怒,狠狠砸进这深藏于地下的污秽圣堂!声音撞击在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震得悬挂的防爆灯疯狂摇曳,昏黄的光线如同垂死者的瞳孔,明灭不定。
深紫色的血池因这声尖啸而彻底狂暴!粘稠如熔融琉璃的液面掀起滔天巨浪!无数巨大的暗紫气泡炸裂,喷吐出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甜腻腥香和足以冻结骨髓的怨毒!池底蠕动的阴影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搅动!
血池中央,那座由无数灰白竹骨扭曲盘绕而成的巨大巢穴,如同被唤醒的活物,剧烈地搏动起来!覆盖其表面的暗紫色生物胶质疯狂蠕动、膨胀!顶端那枚巨大的、如同搏动心脏般的深紫血茧,收缩膨胀的频率陡然加快!
“咚!咚!咚!”
每一次搏动都如同重锤擂在灵魂深处!一股冰冷、粘稠、混合了极致痛苦、新生喜悦与某种凌驾于血衣新娘之上的、古老而污秽的恐怖意志,如同爆发的海啸,从血茧中席卷而出!这股意志贪婪地扫过整个地下空间,瞬间锁定了……我手中那柄因“界外”意志苏醒而爆发出刺目幽蓝光芒的黑剪!
“妆奁……钥……匙……”
血茧中,那糅合了无数濒死呓语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源自本源的、近乎贪婪的渴望!它无视了上方血衣新娘的尖啸,无视了巢穴的剧烈搏动,所有的意志都聚焦于那一点幽蓝的锋锐!
“嗡——!”
黑剪的嗡鸣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充满杀意!幽蓝的光芒如同燃烧的冰焰,将周围粘稠的黑暗都逼退!一股冻结时空、斩断因果的绝对锋锐气息,带着被冒犯的滔天怒火,毫不退缩地与血茧中升腾的污秽意志狠狠碰撞!
无形的精神风暴在地下空间炸开!空气被挤压出刺耳的爆鸣!混凝土墙壁簌簌落下粉尘!深紫色的血池液面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压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凹坑!
两股同样恐怖、却本质截然相反的力量,如同宿命的死敌,在这污秽的源头之地,展开了无声却致命的角力!
“噗——!”我猛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夹杂着冰晶碎块的血液!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狠狠撞在身后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本就濒临破碎的识海,在这两股意志的疯狂对冲下,如同被投入了核爆中心!无边的剧痛和混乱瞬间吞噬了所有感知!颈侧破裂的伤口处,幽蓝的契约反噬之液如同失控的泉眼,疯狂喷涌!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所过之处,血肉生机被彻底冻结、湮灭!
契约的反噬……被这极致的冲突彻底引爆!身体正在被“界外”的冰冷意志从内部……同化!
“亵渎……窃取……吾之……本源……”血茧中的意志似乎被黑剪的激烈反抗彻底激怒,声音变得更加扭曲、暴戾!整个巨大的竹骨巢穴随之疯狂震颤!无数覆盖着暗紫胶质的灰白竹骨如同狂舞的巨蟒,猛地从巢穴中探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无数致命的标枪,朝着被钉在墙上的我……狠狠刺来!目标直取那柄幽蓝闪烁的黑剪!
“呃……”我意识模糊,视线被鲜血和幽蓝冰晶覆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灰白骨矛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粘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头顶的混凝土顶板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碎石混合着粘稠的暗红血水倾泻而下!
一道猩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陨石,裹挟着滔天的怨毒与冰寒,猛地从炸开的窟窿中……坠落而下!
是血衣新娘!
她宽大的猩红寿衣在狂暴的气流中猎猎作响,如同展开的血色蝠翼!覆盖脸庞的粘稠血水被高速坠落的气流撕开,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极度扭曲、如同融化的蜡像般的脸!皮肤呈现出一种浸透血色的灰败,五官模糊移位,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烧穿眼眶的熔岩,死死钉在血池中央那搏动的巨大血茧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占有欲、被背叛的暴怒,以及……一种深藏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污秽……造物……安敢……噬主?!”她发出非人的咆哮,下坠之势不减反增!一只被猩红寿衣覆盖的手臂猛地探出,五指张开,指尖尖锐如染血的骨锥!掌心之中,一团粘稠、翻涌、散发着与血池同源却更加狂暴污秽气息的……暗红血球,瞬间凝聚成型!
“归……来!!!”
随着这声充满命令口吻的尖啸,她掌心那团暗红血球如同炮弹般射出!目标——竹骨巢穴顶端那搏动的深紫血茧!
“滋啦——!!!”
暗红血球狠狠撞在血茧表面覆盖的粘稠胶质上!没有爆炸,而是如同强酸般疯狂地腐蚀、渗透!血茧表面那搏动的血管状凸起瞬间枯萎、焦黑!一股与血衣新娘同源、却更加霸道污秽的力量,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地钻入血茧内部!
“呃啊——!!!”
血茧中猛地爆发出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无声尖啸!整个茧体剧烈地痉挛、收缩!深紫色的光芒疯狂闪烁,如同垂死挣扎!血茧中那股古老污秽的意志,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母体”的侵蚀力量强行打断,陷入了剧烈的混乱和痛苦之中!刺向我的那些灰白骨矛瞬间失去了准头和力量,歪斜地刺入周围的混凝土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血衣新娘的身影紧随血球之后,狠狠砸落在巨大的竹骨巢穴边缘!沉重的撞击让整个巢穴都猛地一沉!她脚下的灰白竹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那双燃烧着猩红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痛苦搏动的巨大血茧,里面充满了贪婪的占有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渴望!
“吾之……胎衣……吾之……新生……吾之……力量……”她伸出那只灰败如浸血羊皮纸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颤抖,缓缓抓向血茧的表面!她要强行融合!她要夺回这本应属于她的、孕育着更强大力量的核心!
机会!
血茧中古老意志与血衣新娘力量的激烈冲突,暂时压制了它对黑剪的贪婪!而血衣新娘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血茧的掠夺中!
就是现在!
识海深处,那道源自“界外”的冰冷意志,如同蛰伏的毒蛇,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空隙!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死寂寒意,无视了我身体崩溃的痛苦,强行灌注于黑剪之中!
“断……红……线……”
冰冷的指令,如同最终的审判!
我的右手,被那意志强行牵引,如同最精准的提线木偶,猛地抬起!紧握的黑剪,幽蓝的光芒瞬间内敛,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之痕!
目标——并非血衣新娘,也非痛苦搏动的血茧!
而是……连接着巨大竹骨巢穴与下方深紫血池的……那无数根粗壮的、搏动着暗紫光芒的……能量“脐带”!
这些由最精纯污秽能量和竹骨本源构成的管道,正是整个污染源头的生命线!是血衣新娘试图融合血茧、血茧试图汲取力量的关键通道!也是……契约“红线”在这污秽之地的……具现化!
“斩——!!!”
一声混合着灵魂破碎的嘶吼!
虚无之痕无声无息地划过空间,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无数搏动的暗紫“脐带”之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如同滚烫的餐刀划过凝固的油脂。
凝练的虚无之痕所过之处,那些搏动着暗紫光芒、蕴含着无尽污秽能量的粗壮“脐带”……瞬间凝固、灰败、然后……无声无息地……断裂!湮灭!
如同被强行剪断的……生命线!
“嗷——!!!”
血衣新娘和深紫血茧同时爆发出凄厉到扭曲灵魂的尖啸!
血衣新娘抓向血茧的手猛地僵在半空!她猩红的光芒剧烈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力量被强行截断的空虚感!她与血茧之间那刚刚建立起的、用于强行融合的能量通道,被这斩断本源的一击……彻底摧毁!
深紫血茧的搏动瞬间变得紊乱而微弱!暗紫色的光芒急剧黯淡!它失去了下方血池能量的供养,如同被拔掉电源的机器!茧体表面覆盖的粘稠胶质迅速干瘪、萎缩!那股古老污秽的意志发出不甘的哀鸣,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茧体深处,陷入了沉寂!
“不——!!!”血衣新娘彻底疯狂!她猛地转过头,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的怨毒足以焚毁灵魂!“窃贼……毁吾道基……死!!!”
她放弃了血茧,身体化作一道猩红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五指如钩,朝着被钉在墙上、意识濒临消散的我……狠狠抓来!指尖撕裂的空间都发出刺耳的呻吟!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那染血的骨爪即将洞穿我胸膛的刹那!
“净化矩阵——超载启动!”
一个冰冷、威严、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审判的洪钟,猛地从上方炸开的窟窿处响起!
“嗡——!!!”
一道粗大无比、凝练到刺眼的乳白色光柱,如同天罚之矛,瞬间贯穿了地下空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扑向我的血衣新娘后心!
“滋啦——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刺眼的白光与猩红的怨毒能量猛烈撞击!净化能量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血衣新娘宽大的猩红寿衣上!
“呃啊——!!!”
血衣新娘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扑击的身影被这狂暴的净化能量硬生生轰得向前飞扑出去!猩红的寿衣后背瞬间焦黑碳化,冒起浓烈的白烟!一股源自灵魂的灼烧剧痛让她动作彻底变形!
她重重砸在巨大的竹骨巢穴边缘,将几根粗壮的灰白竹骨撞得粉碎!粘稠的暗紫胶质四处飞溅!
窟窿上方,第七组小队长的身影出现在边缘,战术目镜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手中一把造型更加巨大、枪口还萦绕着净化光晕的武器正对准下方!他身后,更多的第七组队员正将各种奇特的仪器探入窟窿,锁定下方狂暴的能量源!
“目标能量核心锁定!血池源头!竹骨巢穴!执行‘净世’协议!最高优先级!”小队长的声音冰冷如铁。
“收到!圣水矩阵充能!银屑风暴准备!空间锚定器启动!”队员们的声音迅速回应。
无数散发着净化气息的银白色粉末如同暴风雪般从窟窿中倾泻而下!混合着高浓度圣水的乳白光雾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地下空间响起了刺耳的“滋滋”灼烧声!深紫色的血池液面剧烈沸腾、蒸发!构成竹骨巢穴的灰白骨骼在净化风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表面覆盖的暗紫胶质迅速枯萎、剥落!
“蝼蚁……尔敢——!!!”血衣新娘挣扎着从巢穴边缘爬起,猩红的光芒因剧痛和暴怒而疯狂闪烁!她看着迅速枯萎的巢穴,看着被净化风暴笼罩的血池,看着上方第七组冰冷的枪口,一股毁灭一切的疯狂在她身上升腾!
她的目光猛地扫过整个地下空间,最终……死死钉在了那枚因“脐带”断裂、能量枯竭而迅速干瘪萎缩的深紫血茧上!
一丝极其恶毒、带着同归于尽意味的狞笑,在她那扭曲融化的脸上浮现。
“吾……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她发出嘶哑的咆哮,身体猛地扑向那干瘪的血茧!宽大的猩红寿衣如同燃烧的血焰,瞬间将整个血茧……包裹了进去!
“以吾残躯……祭……门……开!!!”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血衣新娘最后怨念、血茧残存污秽、以及整个竹骨巢穴和血池被净化风暴引爆的……毁灭性能量风暴,猛地从猩红寿衣包裹的血茧位置……爆发开来!
刺眼到极致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拍向四面八方!
“警报!未知高维能量爆发!空间结构不稳定!‘门’……‘门’的波动——!!!”第七组小队长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我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撞在远处的混凝土墙壁上,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最后的感知里,是那毁灭光芒中心,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无尽冰冷与吞噬气息的……黑色“奇点”,正在缓缓旋转、扩张……
仿佛……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扉”。
“妆奁……契约……门……”
冰冷的碎片在意识彻底沉沦前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
冰冷。
刺骨的冰冷。
意识如同沉在万载玄冰的湖底,只有一丝微弱的、对寒冷的感知。
身体……没有知觉。仿佛不属于自己。
只有颈侧的位置,传来一阵持续的、如同冰针攒刺的细微痛楚,提醒着意识尚未彻底消散。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和浓重的血腥味。
是苏墨?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像蒙着一层厚厚的血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布满裂纹和焦黑灼痕的混凝土穹顶。几盏残破的防爆灯垂挂着,发出苟延残喘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厚重的、带着刺鼻焦糊和净化剂味道的……灰色尘埃。
我躺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覆盖着一层厚厚灰烬和碎骨渣的地面。身体被一层同样冰冷的灰白色骨灰覆盖了大半,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稍微转动眼球。
不远处,苏墨靠在一堆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上。她那条被幽蓝寒霜覆盖的断臂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深褐色的眼睛半睁着,里面没有了冰冷锐利,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空茫。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身体,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她的右手还紧紧抓着一截扭曲的枪管,显然是那把报废科幻手枪的残骸。
整个地下空间……一片狼藉。
巨大的竹骨巢穴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灰白色的、如同巨大骨骼化石般的残骸碎片,覆盖着厚厚的灰烬。中央那个深紫色的血池也干涸了,池底只剩下龟裂的、覆盖着暗紫色结晶硬壳的洼地,散发着微弱的腥臭。空气中弥漫着净化圣水和银屑燃烧后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浓重的焦糊与骨灰味。
死寂。除了苏墨压抑的咳嗽声,只有尘埃缓缓落下的沙沙声。
结束了?
血衣新娘……那毁灭性的自爆……血茧……还有那个最后感知到的、旋转的黑色“奇点”……
“咳……咳咳……”苏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她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扫过狼藉的空间,最后落在我身上。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空茫褪去一丝,露出一丝确认生死的……冰冷。
“还……活着?”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听不清。
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极其轻微地……眨了眨眼。
苏墨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被更深的疲惫淹没。她靠着残骸,闭上眼,大口喘息着,仿佛连维持清醒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
“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小石子滚落的声音,从旁边一堆巨大的灰白色骨灰堆里传来。
我和苏墨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堆骨灰微微拱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极其微小、呈现出死寂灰白色泽的……“小手”,从灰烬中探了出来。
然后,是另一只。
一个小小的、同样覆盖着厚厚骨灰的、光秃秃的……头颅轮廓,顶着灰白的尘埃,慢慢地……钻了出来。
是之前在老裁缝铺子出现的那个“灰婴”!它竟然在那种毁灭性的爆炸中……存活了下来?!
它坐在骨灰堆里,小小的灰白色头颅缓缓转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骨灰表面。但它“面朝”的方向,却精准地……“看”向了……我颈侧的位置!
更准确地说,是看向我颈侧那块破裂的皮肤下……依旧在缓慢流淌着幽蓝契约反噬之液的伤口!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死亡气息和新生活怨的诡异波动,再次从那小小的“灰婴”身上弥漫开来!它那两只僵硬的灰白小手,缓缓抬起,朝着我颈侧的伤口……做出一个……抓取的姿势!
贪婪!纯粹的、对那“界外”契约反噬之力的……贪婪!
苏墨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挣扎着想抬起右手,但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小的灰影,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带着致命威胁的速度,朝着我爬来!
死亡的寒意……再次降临!
就在那灰白“小手”即将触碰到我颈侧流淌的幽蓝液体的刹那!
“滋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电流灼烧的声音!
一道凝练的、带着净化气息的乳白色光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从上方那个巨大的窟窿处射下!狠狠击中了那个爬行的灰婴!
光束没有将它湮灭,而是像一道炽热的枷锁,瞬间缠绕在它灰白的身体上!
“呃……”一声轻微的非人抽气声响起。灰婴的身体猛地僵住,被乳白色的净化光束牢牢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它那平滑的“脸”转向光束射来的方向,似乎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窟窿边缘,第七组小队长的身影再次出现。他胸口的暗金“7”字徽记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战术目镜锁定着被禁锢的灰婴,又扫过下方狼藉的空间和奄奄一息的我和苏墨。
“目标次级污染源‘灰烬之种’已捕获。核心污染源确认湮灭。空间异常波动平息。‘门’的痕迹……消失。”他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毫无感情地陈述着结果。
“幸存者……两名。重度污染侵蚀。携带高危异常物品。”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我紧握在手中、此刻光芒黯淡、如同普通金属块的黑盒上,战术目镜的红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执行……收容程序。”
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戴着全覆盖面罩的第七组队员,如同冰冷的机器,迅速从上方索降而下,朝着我和苏墨走来。他们手中的武器和注射器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苏墨深褐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靠近的队员,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漠然。她似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也闭上了眼。意识沉向更深的黑暗。身体被冰晶覆盖的麻木感正缓缓向大脑蔓延。
收容?还是……清除?
都无所谓了。
“契约……断了么……”最后的念头在意识沉沦前闪过。
颈侧那块破裂的皮肤下,幽蓝的液体似乎……流尽了。只留下一个覆盖着厚厚幽蓝冰晶的、如同宝石般的……伤口。
冰冷。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