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瘟牙共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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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命令如同冻结灵魂的咒言,凝固了河床底部弥漫的烟尘。对岸土坡上,黑斗篷(黑大人)手中那截弯曲、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角状器物——“瘟角”,如同毒蛇昂起的头颅,尖端死死锁定林简剧烈起伏的胸口!

嗡——!

林简怀中的黑色骨刺——“瘟牙”,如同被唤醒的凶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低沉而狂暴的嗡鸣!剧烈的震颤带动着他的胸腔,冰冷、麻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骨髓里攒刺!更令人心悸的是,瘟牙的尖端,竟穿透了破烂的衣襟,散发出与二狗子肩头爪痕同源的、刺目的暗红色光芒!如同黑夜中点燃的、不祥的血色火炬!

“原来…另一枚‘瘟牙’…在你身上。”黑斗篷那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穿透了距离,落入林简和赵六耳中。那声音里,不再是纯粹的漠然,而是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意外和…炽热的贪婪!

“林兄弟!你…”赵六被这诡异的景象惊呆了,看着林简胸口那刺目的红光和嗡鸣的源头,又惊又惧,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他虽悍勇,但眼前这超乎常理的景象,让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林简更是如坠冰窟!黑斗篷不仅认出了瘟牙,还称之为“另一枚”!这邪恶的骨刺,竟是一对?!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成了另一枚瘟牙的宿主?!这嗡鸣,这光芒,是共鸣?还是…某种献祭开始的信号?!

“抹除爪痕持有者!夺取瘟牙!”黑斗篷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斩钉截铁!他手中的瘟角微微调整角度,那幽暗的尖端仿佛凝聚着无形的死亡之力!

土坡上,数名灰衣弩手同时举弩!冰冷的箭簇在烟尘中闪烁着致命的寒芒,目标直指被瘟牙光芒笼罩的林简!而黑斗篷手中的瘟角,也似乎开始凝聚起某种令人心悸的、无形的波动!

绝杀之局!避无可避!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压下!林简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求生的本能和工程师在极限压力下爆发的计算力瞬间融合!他猛地意识到——这瘟牙的嗡鸣和光芒,是祸,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它在吸引黑斗篷,也在干扰…或者说,共鸣着周围的一切!

“赵六!趴下!捂住耳朵!”林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同时,他不再压制怀中狂暴嗡鸣的瘟牙,反而集中起所有的意志,如同操控一台失控的引擎,将心中那滔天的愤怒、不甘、以及对死亡的极致恐惧,狠狠地“灌注”进这枚冰冷诡异的骨刺之中!

嗡——!!!!

瘟牙的嗡鸣声陡然拔高!频率瞬间突破了人耳承受的极限!化作一道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无形的精神冲击波,以林简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狂暴扩散!

“呃啊——!”

首当其冲的是距离最近的赵六!他虽依言趴下捂耳,但那尖锐的嗡鸣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大脑!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瞬间发黑,耳鼻中甚至渗出了丝丝鲜血,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紧接着是土坡上的灰衣弩手!他们正全神贯注瞄准,猝不及防被这无形的精神尖啸兜头罩脸!距离稍近的几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惨叫着扔掉手弩,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距离稍远的也如同喝醉了酒,脚步踉跄,眼神涣散,手中的弩箭完全失去了准头!

嗡鸣的冲击如同水波般扩散,甚至扫过了黑斗篷!他笼罩在阴影中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中那凝聚着无形波动的瘟角,光芒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和闪烁!显然,这狂暴的精神冲击,连他也无法完全免疫!

就是现在!

林简强忍着瘟牙反噬带来的剧烈头痛和恶心感(如同有无数根针在他脑子里搅动),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凶光!他根本不去看那些陷入混乱的弩手,所有的目标只有一个——黑斗篷!

他如同受伤的孤狼,从地上一跃而起!沾满污泥和鲜血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朝着对岸土坡猛冲过去!脚下湿滑的卵石和盘根错节的灌木不再是障碍,反而成了他冲刺的助力!他右手紧握着那枚依旧在疯狂嗡鸣、散发着刺目血光的瘟牙,将其如同匕首般高高举起!目标直指黑斗篷的心脏!

擒贼先擒王!只有解决这个操控一切的“黑大人”,才能打破这必死之局!

“找死!”黑斗篷从嗡鸣的冲击中迅速恢复,声音带着被蝼蚁挑衅的震怒!他手中的瘟角瞬间稳定,幽暗的光芒再次凝聚!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猛冲而来的林简!

林简感觉自己像冲进了粘稠的沥青池,速度骤然降低!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穿透皮肉,直抵骨髓!瘟牙的嗡鸣似乎被压制,光芒也变得黯淡!黑斗篷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他甚至看到黑斗篷隐藏在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刹那!

“逆贼休狂!周文远在此!”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裹挟着凛冽的杀气,猛地从河床下游方向炸响!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撕裂乌云的闪电,策马从下游河床的拐弯处猛冲而出!正是去而复返的周文远!他身后,仅剩的两名浑身浴血的兵卒紧紧跟随,如同两道不屈的血色雷霆!

周文远显然经历了惨烈的厮杀,青衫破碎,染满血污,脸上也带着一道血痕,但眼神却比寒冰更冷,比刀锋更利!他手中长剑染血,在晨曦中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他根本无视了那些陷入混乱的灰衣弩手,策马狂奔,目标直指土坡上那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斗篷!

人未至,剑已鸣!一股浩然磅礴、带着凛然官威的杀伐之气,如同无形的长矛,狠狠刺向黑斗篷!

黑斗篷凝聚在林简身上的死亡压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正气和杀意的冲击,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滞!

这微不足道的迟滞,对于身处绝境的林简而言,就是唯一的生机!

他眼中凶光爆射!被压制的瘟牙似乎也感应到了周文远带来的“阳气”冲击,嗡鸣声陡然再次拔高!血光暴涨!林简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和意志,借着这瞬间的压力松动,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前一窜!

手中的瘟牙,带着他滔天的怒火和不屈的意志,如同燃烧的血色流星,狠狠刺向黑斗篷因为周文远冲击而微微偏移的——握着瘟角的右手手腕!

不求致命,只求破坏!破坏他操控那恐怖瘟角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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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林简的身影在粘稠的死亡压力中,如同慢动作般艰难前冲!他高举的右手,紧握着嗡鸣刺目、血光缭绕的瘟牙,目标死死锁定黑斗篷那隐藏在宽大袖袍下、握着诡异瘟角的右手手腕!

周文远策马狂奔的怒吼如同滚滚雷音,裹挟着铁血杀伐之气,狠狠冲击着黑斗篷凝聚的阴冷力场!这浩然正气与阴邪之力的碰撞,在无形中为林简撕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黑斗篷笼罩在阴影中的头颅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冰冷地扫过猛冲而来的周文远,又落回到近在咫尺、如同血色凶兽般扑来的林简身上。那眼神,如同俯瞰两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就在瘟牙那尖锐的、散发着不祥红芒的尖端,即将触及黑斗篷袖袍的瞬间——

黑斗篷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仿佛只是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握着瘟角的右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如同毒蛇回缩,倏然向怀中收回!同时,他的左手宽大的袖袍如同鬼魅般拂出,带起一股阴冷刺骨的腥风,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卷向林简持着瘟牙的手腕!

袖袍未至,一股阴寒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劲风已然及体!林简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瞬间被浸入了万年冰窟,刺骨的寒意夹杂着一种诡异的麻痹感,沿着手臂急速蔓延!瘟牙狂暴的嗡鸣和血光,在这阴寒袖风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黯淡!

好快!好邪门!

林简心中警兆狂鸣!他知道,一旦被这袖袍拂中,自己这条手臂恐怕瞬间就会废掉!瘟牙也必然脱手!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爆发出同归于尽的疯狂!刺出的瘟牙轨迹不变,但整个身体却借着前冲的惯性,猛地向下一沉!如同滑铲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拂向手腕的致命袖风!

噗嗤!

瘟牙那尖锐的顶端,带着林简全身的重量和冲势,狠狠刺入了黑斗篷因收回瘟角而微微抬起的、右臂肘关节内侧的软肉之中!位置刁钻,正是手臂筋络交汇的薄弱之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没有预想中利刃入肉的闷响,反而像是刺入了一块坚韧无比、冰冷滑腻的皮革!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阴寒、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诡异力量,顺着瘟牙的尖端,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反噬涌入林简的手臂!

“呃啊——!”林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条右臂如同被瞬间投入了强酸之中,从指尖到肩膀,传来无法形容的剧痛、麻痹和一种血肉正在被飞速消融、腐败的恐怖感觉!瘟牙脱手,依旧深深扎在黑斗篷的肘弯!而他自己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肿胀,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散发着淡淡的腐败气息!反噬!这瘟牙伤敌的同时,也在疯狂反噬宿主!

与此同时!

“嗡——!”被刺中的黑斗篷,身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震颤!他手中那枚瘟角爆发出刺耳的、混乱的嗡鸣!幽暗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的腐败恶臭,混合着一种冰冷刺骨的阴邪气息,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开来!笼罩河床的阴冷力场瞬间溃散!

显然,林简这搏命一击,虽然付出了惨重代价,但确实重创了黑斗篷!瘟牙刺入的部位,似乎对他操控瘟角造成了巨大的干扰和反噬!

“好胆!”周文远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就在林简刺中黑斗篷、力场溃散的同一瞬间,他已然策马冲至土坡之下!没有任何花哨,人马合一,借着冲势,手中染血的长剑化作一道贯日的白虹,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凛然正气,直刺黑斗篷的后心!剑气激荡,甚至撕裂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

前有林简搏命干扰,后有周文远雷霆一剑!黑斗篷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险境!

“哼!”一声冰冷的闷哼从阴影下传出!面对这绝杀之局,黑斗篷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恐怖实力!他根本来不及拔出肘弯的瘟牙,受伤的右手依旧死死握着嗡鸣紊乱的瘟角,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极其诡异地原地扭转!

嗤啦!

周文远那必杀的一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肋侧衣袍擦过!锋利的剑刃撕裂了黑色的斗篷,露出了里面同样漆黑的紧身皮甲!剑尖带起的凌厉剑气,甚至在他皮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穿心之剑!但周文远这凝聚了全身力量和杀意的一击,岂是那么容易完全躲过?剑锋虽未及体,但那蕴含的磅礴冲击力和凛然正气,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在了黑斗篷刚刚遭受瘟牙反噬的身体上!

“噗!”黑斗篷身体剧震,笼罩的阴影似乎都淡薄了一瞬!一口散发着阴寒气息的、颜色暗沉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他遮面的布巾下喷出!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大人!”仅剩的两名兵卒也怒吼着冲上土坡,挥刀砍向身形不稳的黑斗篷!

“蝼蚁…也敢撼天?!”黑斗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受伤的右手猛地一挥!手中那枚依旧在嗡鸣闪烁的瘟角,朝着冲上来的兵卒方向,凌空一指!

没有光芒,没有声息!

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兵卒,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的痛苦和惊骇!他手中的刀“当啷”落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眼球凸出,口中溢出黑色的血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瞬间毙命!死状与之前的“铁熊”王猛如出一辙!

瘟角一指,无形夺命!

另一名兵卒被这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脚步瞬间迟滞!

“走!”黑斗篷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发出一声尖锐的、如同夜枭般的厉啸!他不再恋战,甚至没有去拔肘弯上那枚依旧插着的瘟牙!身体化作一道飘忽的黑色残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朝着与河床相反方向的荒山野岭,急速遁去!速度快得惊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嶙峋的乱石和枯木之后!

“追!”周文远目眦欲裂,提剑欲追!

“大人!穷寇莫追!”张捕头的声音带着虚弱和急切从下游方向传来。只见他浑身浴血,拄着一把卷刃的腰刀,踉跄着追了上来,身后只跟着一名同样伤痕累累的捕快。显然,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摆脱了追兵。“那妖人邪法诡异!此地不宜久留!救孩子和林兄弟要紧!”

周文远看着黑斗篷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地上迅速腐败的兵卒尸体和土坡下痛苦蜷缩、右臂青黑肿胀的林简,以及昏迷不醒的二狗子,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怒火,但最终还是被理智压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

“救人!”他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张捕头立刻带人冲向河床底部。赵六也从瘟牙的精神冲击中缓过劲来,挣扎着爬起,帮忙搀扶。

林简蜷缩在冰冷的卵石地上,右臂传来的剧痛和腐败感如同地狱的火焰在灼烧、吞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自身血肉腐败的恶臭。他看着自己迅速变得青黑、肿胀、皮肤下暗红纹路蔓延的右手,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阴寒和腐蚀,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攫住了他。瘟牙的反噬…比黑斗篷的瘟角更加恶毒!这条手臂…恐怕…

“林简!”周文远已冲到近前,看到林简右臂的惨状,饶是他心志坚韧,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赵六!快!烈酒!金疮药!所有能用的药都拿来!”他蹲下身,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青衫相对干净的内衬,试图去包扎林简那不断散发恶臭的伤口。

“没…没用的…”林简的声音嘶哑虚弱,如同破风箱,“这…不是普通的伤…是…是那骨刺的反噬…”他痛苦地喘息着,目光看向自己肘弯——那枚黑色的瘟牙,在刺中黑斗篷后,似乎耗尽了力量,嗡鸣和血光都已消失,只是像一根丑陋的黑色钉子,深深扎在他的皮肉里,周围的皮肤同样呈现出恐怖的青黑色,腐败正沿着手臂向上蔓延!

周文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更加难看。他拔出佩剑,剑尖小心翼翼地靠近瘟牙,试图将其挑出。

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瘟牙的瞬间!

嗡…!

那沉寂的瘟牙,仿佛被金属刺激,竟然再次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剑尖试图反噬!周文远手腕一抖,立刻撤剑!脸色凝重无比。

“大人!药!”赵六忍着头痛,递上烈酒和金疮药。

周文远一咬牙,将烈酒狠狠浇在林简右臂的伤口上,特别是瘟牙刺入的周围!滋滋的声响中,浓烈的酒气混合着腐败恶臭弥漫开来。林简痛得浑身痉挛,牙齿几乎咬碎!但诡异的是,那腐败蔓延的速度,似乎…被烈酒稍稍遏制了一丝?

“按住他!”周文远低喝,张捕头和赵六死死按住林简。周文远屏住呼吸,用剑尖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撬动那枚深深嵌入的瘟牙。每一次撬动,都带出粘稠的青黑色脓血和腐败的皮肉组织,恶臭冲天!林简的惨嚎声在河床中回荡,如同濒死的野兽。

终于!

“噗嗤!”一声轻响,那枚沾满粘稠污血和腐败组织的黑色瘟牙,被周文远用剑尖生生撬了出来!掉落在卵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沉寂下去,再无动静。

林简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右臂的剧痛依旧,但那股阴寒腐蚀的源头似乎被拔除,腐败蔓延的速度明显减缓了,虽然整条手臂依旧青黑肿胀,触目惊心。

“快!金疮药!厚敷!”周文远顾不上恶臭,将整瓶金疮药粉末不要钱似的倒在林简右臂的伤口上,再用撕下的布条紧紧包扎,试图阻止腐败和可能的感染扩散。但这诡异的伤势,普通的金疮药效果显然微乎其微。

“大人…孩子…”林简虚弱地指向不远处依旧昏迷的二狗子。

周文远立刻起身,冲到二狗子身边。孩子呼吸微弱,脸色灰白,肩头的爪痕光芒几乎熄灭。周文远探了探脉搏,眉头锁成了死结。他看向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赵郎中:“赵郎中!这孩子…还有救吗?”

赵郎中看着二狗子肩头那诡异的爪痕和林简那条恐怖的手臂,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摆手后退:“大人!非是小老儿见死不救!此等邪秽之症,沾之必死啊!您看林…林兄弟的手臂…这就是明证!瘟神诅咒,针石无效!唯有…唯有远离啊大人!”他看向二狗子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移动的瘟疫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