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雨落,洛兰城药市忽起波澜。
在草堂信牌大行其道后,第一个发难的,不是药会,而是一批匿名散户举报。
“草堂药,伪也!吾亲试不效,腹痛如绞。”
“信牌如戏,诱民上当,实乃行骗!”
有人高声叫嚣,更有人将几包药草倒在街口,声称服后“吐血不止”。
起初,草堂众人以为只是挑衅,未曾理会。直到——
城东“广明坊”药铺贴出公榜:
“据巡坊司核查,近日有大批草堂药品疑似掺假,请市民谨慎使用。信牌药,不保其真。”
消息如燎原之火,一夕之间蔓延城中。
冤雾漫起
草堂门前,信徒来得比往日更早,却不再热情,反而满脸狐疑。
有妇人拿着信牌迟迟不敢前进,有药贩低声议论:“要不,先去西街买点?”
欧兰气急:“那些药会的人,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
林青却冷静观察来人,低声道:“你看——他们手上的药,包装与我们不同,料色也不对。”
林渊取样研闻,沉声道:“这些是仿草堂方子制造的赝药,连药材都换了劣等货。且——不是外行能仿得出的,是我们内堂配药法泄露了。”
林青脸色一变:“药会已经渗透进来了?”
林渊轻轻点头,眼神却无怒意,只是淡淡一句:
“那便当众验一验,是非黑白,自在人心。”
真伪试药台
次日清晨,草堂门前立起长案,数十碗汤药陈列其上。
林渊亲自坐镇,每来一人,便亲手取药入碗,注明批号、药草产地、药效时长,嘱人当场服下。
若疑者再多,他便请人试药者上台,现场讲述服药前后变化。
“此药三日前服,止咳已愈。儿子高烧,饮半碗便退。”
“我腿伤不愈数月,草堂药七日即愈。”
百姓传看之下,渐渐恢复信心。
林青则更进一步:“凡当众验药者,可得一张银级信牌,终身兑换特权一次。”
于是人流蜂拥,“试药”反变“争药”。
欧兰将一切看在眼里,悄声对林渊说:“这一局,你反用对手所撒‘谣’,建起了‘信’。”
林渊笑:“凡言可破,唯‘亲试之效’不可伪。人心,在舌下,不在口中。”
流摊巡市
危机虽解,但草堂信牌已受创。
林青忧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你胜了一场,不等于赢了一街。”
欧兰却眼神一亮:“既然他们怕‘信牌’扩散,那我们索性把‘草堂’送到每个坊市!”
林渊眼前一亮:“不再守铺,而是——出铺?”
“我们做‘流摊草堂’!”欧兰提议,“以木车为台,药箱为铺,每坊设一个流动点。所到之处,凭信牌即取药,不拘本堂!”
林渊沉吟片刻,唇角微扬:
“流摊者,如信之舟,走坊入巷。既如此,便赐其名——‘巡市草堂’。”
草堂出街,市井震动
十日后,草堂亲制十辆“药车”驶入洛兰各大坊市。
每车皆备药三十种、信牌百枚、医徒三人。每日一坊,轮流坐诊。
最初,街坊尚持观望。可当贫民发现——
“只凭信牌,不需银两?”
“孩儿病了也能免费看?”
“昨日换药,今日就能续?”
流言顿成真实,草堂药车自此所到之处,人流如织。
更有百姓自发在车后书符祈愿:“信草堂者,无病无灾。”
权贵权衡
一街之争,终于惊动了权贵之门。
内坊参事之女“花落”,本是西街药会座上宾,近日却冷眼旁观,独自一人前往草堂。
她身披青裘,神色淡淡:
“我倒想看看,一个靠信牌换药的流摊,如何从小巷走上朝堂。”
林渊却迎她如常,命人献茶:“你不是来看草堂的,你是来看‘信’的。”
“信?”花落一笑,“你信百姓?”
“我信他们的‘选择’。若百姓愿将一枚符牌,当银子使,那这符牌——便不是符牌,是货币。”
花落望着那绵延不绝的人群,神色复杂:
“你赢了第一街。可下一步,是整个城。”
林渊轻声答:“草堂不争城,只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