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中凌乱

信用社里的人很多，这十里八乡的就这镇上一家信用社，排起队来也不知道得多久。

同样在镇上的牛大力并不知道沈桂花在信用社排队存钱，他还在三十多岁的柳大妹的病床前伺候柳大妹吃饭。

“大妹呀，这鸡汤怎么样？”

“鸡汤很香，你也喝一点呗。”

说话间，柳大妹已经拿起勺子装了一些汤喂到牛大力的嘴里。

牛大力最喜欢柳大妹这温温柔柔的样子，不像他家的沈桂花，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那些鸡鸭还有田地，特别的无趣。

“大力，你来看我，桂花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牛大力得意的往椅背靠去，声音慵懒“她那蠢货，哪里知道，她还给你炖鸡汤呢！”

柳大妹听到沈桂花还被蒙在鼓里，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力呀，我儿子住你二弟家，还算乖巧吧？”

柳大妹与前夫有个儿子叫吴国庆，他的年龄与牛铁柱差不多，也是十九岁左右的样子。

她这次意外怀孕得来医院住两天，便只能将她的儿子暂时放在邻居牛富贵家，也就是牛大力的二弟家。

其实牛富贵是知道大哥牛大力与柳大妹之间的龌龊之事，只是牛大力经常给他些好处，且沈桂花能吃苦又能干，把她放在牛家当个安稳的提款机也不错，所以他也就没有揭发牛大力与柳大妹之事，并帮他们二人打掩护。

牛大力是个爱屋及乌之人，对柳大妹的儿子也是非常好，当柳大妹问到吴国庆的时候，牛大力微笑道“你放心，他很乖，出门前，我还偷偷装了个鸡腿送到老二家给他吃呢！”

听到牛大力把鸡腿送给她儿子吃，她的嘴角又是一抹勾人的笑容“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好男人呀，可惜我们相遇得太晚了。”

听到这话，牛大力有些激动的握住柳大妹的手，语气真诚道“不如我与沈桂花离婚，我们结婚吧！”

听到牛大力要与沈桂花离婚，柳大妹可不乐意了，她对这个牛大力可没多少真情。

于她而言，牛大力可是她寂寞时的玩具罢了，而且牛大力蠢，好骗些钱回来用，若是结婚就算了。

毕竟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牛大力放弃其他大树呢，她还得与村长交好，方便她在村里生活，若是结了婚就不方便夜会村长了。

牛大力看到柳大妹脸色不悦，关切道“大妹，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去叫个医生过来看看吗？”

回过神来的柳大妹连连摆手道“不用，我没事，我刚才只是在想桂花姐那么可怜，我已经得到了你的心，若是再把你的人抢过来，她万一想不开了怎么办？”

听到柳大妹替沈桂花考虑，牛大力眼中流露出三分心疼，七分欣赏。

“大妹，你这人呀，就是太善良，太好说话了。”

“哎，大家都是女人，我能体谅单亲妈妈的不容易。”

“大妹……”

牛大力还想再挣扎一下求娶柳大妹，可柳大妹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大力，你若真心爱我，就不要与她离婚，看她过得不好，我会伤心的。”

牛大力被柳大妹的这一番话彻底折服了，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温柔，漂亮，善良，处处替人考虑，却从未想过自己。

牛大力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大妹，我答应你……”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滚“大妹，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去上个厕所。”

“好，你去吧！”

以前的卫生所没有在病房里配置单独的厕所，都是一层楼共用一个厕所，而且厕位也不多，也就两个。

牛大力捂着肚子跑到楼层的厕所，发现厕所居然坏了，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在里面修厕所。

无奈的他又跑下楼层的厕所，结果这个楼层的厕所外面站着好几个排队等候的人。

他肚子疼得厉害，不想排队等，于是又跑到下一个楼层的厕所。

太好了，这个楼层没有人，他伸手想要推开厕所门时，一股滚烫的黄色暖流从他的屁股一涌而出……

好了，这下不用进厕所了，但也不用见人，这大热天的，顶着一裤子的屎，欲哭无泪，还要回去见柳大妹吗？

若是，被柳大妹瞧到他这模样，他还怎么做人呀？可若是不回去，这样不告而别，柳大妹会不会觉得他不爱他了？

不过，牛大力担忧的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

因为柳大妹也吃了那个病鸡的鸡肉与汤，在加上她现在还打完胎，身子弱，不像牛大力这样喝完鸡汤几个小时才有反应，她在牛大力离开不到十分钟，肚子也开始疼起来。

由于护士们都在忙，她又急着上厕所，所以找了个长杆子将点滴药水挂在杆子上便顶着杆子去上厕所。

她与牛大力的情况一样，先是厕所维修，又是人多得排队，结果只能继续往下走一层。

在她准备走到厕所门口时，看到了垂头丧气的牛大力，又看到他裤子上黄色的液体顺着裤管向下流到地面上，散发出臭味，刚想嘲笑他时，她的肚子也不听话的滚动起来。

很快，一股黄色暖流也顺着柳大妹的裤管流下来，一股带着血腥的恶臭味，比牛大力的还要臭。

这时，低头焦虑的牛大力抬头时也看到了同样狼狈的柳大妹支着点滴药水轻站在他面前。

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看看对方，又低头看看各自的裤裆，都不知道要说着什么，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这时负责清洁的卫生员捂着鼻子走过来“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还拉在裤子里，不会进厕所里面去拉吗？”

最先回过神来的牛大力连连道歉道“同志，我肚子痛，实在没憋住，给你添麻烦了。”

卫生员白了牛大力一眼，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柳大妹拿着个吊瓶就知道是病人，病人控制不住是正常，牛大力一个正常人也控制不住，真是的。

牛大力能明白卫生员的不悦，但他还是厚着脸皮问道“同志，请问有多余的裤子借我穿一下吗？我明天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