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妖族天庭

吕阳闻言一怔，目光一闪，没出声，却并未露出反对之意。

“如今巫族调动全族之力，所有部落都在备战，各地战巫统领皆在调度兵力。正是混乱之时，哪还有闲暇来管我们这些人族弟子的去向？”

姬玄眼神一凛，语气也更显坚定：

“而这，正是我们人族脱身的最好时机。”

“巫族为主攻方，战火必然燃向妖族天庭，巫族在地面兵力空虚。而我们，只需趁战火延烧之时，悄然在地面活动，整合洪荒大地上零散的人族力量——那些被巫族驱使的村落、隐居修士、世代不出的散修家族，只要有人指引，就有希望汇聚。”

“并且我坚信，有此类想法的绝不止我们二人，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等到巫妖一战落下帷幕，不论胜负，巫妖两族必定元气大伤，而那时......”

他声音低沉，语气却愈发炽烈，“便是我人族真正崛起的契机！”

话音落地，山林间一时寂静，只有微风拂叶的声响。

吕阳沉默片刻，缓缓抬眼，看向姬玄那双闪烁着理想与狂热的眼睛，心中波澜顿起。他当然清楚姬玄所言并非妄谈，而是极可能成为现实的未来。

不对，对于开了上帝视角的他来讲，这就是明晃晃的未来——巫妖劫后，人族崛起。

只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思量与考虑，他也不例外......

下一刻，姬玄再度开口了，只是这次，有些出乎吕阳的意料。

他拍了拍吕阳的肩头，笑道：“我们也明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们清楚你是我们之中最深藏不露的一位，你必然会有自己的目标与打算。”

“所以你若愿意加入，我们自然是十分高兴；你若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同样会祝你成功。”

这番话倒是让吕阳心头微动。他看着眼前的姬玄，唇角不由扬起一抹淡笑。

这个昔日有些意气用事的剑修，如今在这秘境的历练与众天骄的碰撞中，果然沉淀了不少。锐气犹在，但已学会收敛锋芒，不再只看眼前一时之利。

在这洪荒乱世，锐气太盛，往往死得最快。

“说实话，我确实没打算再为巫族卖命。”吕阳淡声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办，近期就要动身，恐怕无法与你们一同行动。”

听到他如此说，姬玄与余归皆不意外，面上也没有失望之色，反而点了点头。

“你能亲口说出来，我们就放心了。”余归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真诚，“虽然不能同行，但将来若有机会，我们还是会并肩而战。”

吕阳笑了笑，拱手回礼：“若天命未绝，自会再见。”

片刻后，他轻轻一抱拳，转身离去，脚步坚定，从容。

人各有志而已。

......

洪荒之上，苍穹之巅。

有一处天界，凌驾万山千岳之上，九霄之上再开三十三重天，霞光千万丈，紫气横流，神雷交织，金阙玉楼鳞次栉比，此界名为妖族天庭。

三十三重天最中央，一座通天金阙巍然而立，神光万丈，其顶琉璃金瓦铺就，悬挂着九轮耀日，映照乾坤。金阙之下，十二重玉阶贯通天穹，神禽瑞兽翱翔其上，万妖来朝，朝歌不绝，帝威如渊，盖世无匹。

殿内巍峨，紫金石柱高耸百丈，柱上盘绕金龙赤鸾，神纹自发流转；大殿中，天幕投影万界星图，金色的星辰缓缓流转，仿佛在演化一个时代的兴衰。

一位身披日曜神袍、头戴天帝冕冠的男子，静坐在金殿主位之上。

“祖巫殿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看样子天神煞阵将成。”

“不过再怎么修补替换，也只是残缺版的大阵，实力终究是要打折扣的。”

帝俊的声音平静，如钟鸣般回荡在殿内。

在他身侧，东皇太一负手而立，他身穿黑金交织的神铠，头戴混沌冠冕，背后悬浮着一口幽玄大钟。

“前些日子伏羲回来了，那位的回应很明确。”

太一的语气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这也和他预料的相同。

“虽然妖族天庭已立，她名义上被尊为妖祖，但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圣人啊，无论干什么都畏手畏脚的，生怕逆了天数。”

“再加之她本就与玄冥、后土两祖巫交好，届时她若出手就避免不了与这两位交战，她未必下得去手。”

帝俊冷哼一声，眼中寒芒闪动，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借口罢了。妖祖、妖祖，只是叫得好听，她演化万灵、补全天地从头到尾便是为了功德成圣，从一开始，便对妖族没有半分感情可言。”

“圣人无情，她怎会真正把妖族放在眼中？”

“当年在道祖座下听讲之时，她便只会躲在伏羲身后当个跟屁虫；如今幸运成了圣，架子倒是端得十足，连她兄长的面子也不愿卖了。”

东皇太一却摇了摇头，神情依旧冷峻：

“事情倒也不必看得太绝。”

“伏羲这些年来，始终站在我等阵营中，立天庭之时天意显化，洪荒万妖归心，妖庭统治至今已久，他从中得了不少天道功德之气，早已与妖族天庭之运捆绑一体。”

“真若到了生死关头......我就不信她女娲真能袖手旁观！”

话音落下，大殿内一时间气氛凝重，神焰在空中微微跳动，仿若苍穹的脉动。

帝俊抬头望向天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后他又笑出声来。

“吾弟倒是有些焦虑了，昔日妖师出关时便讲了，他此次闭关万年，终从天道意志处得出箴言。”

“巫要亡......”

帝俊喃喃道，“只是可惜后面过于模糊，妖师也无法甄别。”

他微微抬手，在星图上指了指那代表巫族大军的星点。

“不过这也不难猜，巫族亡了，妖族不就自然要大兴了嘛？”

望着兄长得意的样子，太一有些不以为然，他叹了口气道：“兄长，我之前告诫的，凡事要做两手准备，上次我给你提的事怎么样了？”

帝俊闻言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着一拍脑门，震得天帝冕冠上的金玉铃铛作响，发出一阵悦耳却沉重的铮鸣。

“你说那个啊？哦哦，前些日子便已经办妥了。”

他忽地望向殿外，洪钟一般的声音回荡在金阙之中：

“吾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