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我却,开不了口

八月的酷暑并没有随着入秋消逝,反而愈演愈烈“秋老虎”。

那个夏天,我疯狂地迷恋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那是初中好友熬夜追的长篇小说,在每个初中的放学路上都被拿来侃侃而谈。初中毕业后的夏天,仿佛显得格外漫长,陪着父母赚钱的我,也显得格外富裕,整整一摞《斗罗大陆》,让这个暑假变得短暂。

人生的第一场军训悄然而至。

高一,一场简单的开学。一排高挑的绿色从进场开始就不由自主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流程一步步地往下进行,终于教官从侧面分散到每个班级前面。

我的教官一米八几,在部队里格外显眼,是部队里的擎天柱。略微黝黑的铜色皮肤,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不过最迷人的还得算是他精致的五官,连贯的眉毛带着军人的英气,高挑的鼻梁有着雄鹰的傲气。微笑起来,那内双的眼睛会眯成一条线,年轻的脸庞露出洁白如玉的牙,仿佛盛满这世间的阳光。

那年的军训,我们浅尝了人生初次的辛苦。硕大的军训装备,套着我们小小的躯体,却放飞了女生那首《隐形的翅膀》,飘散到了校园里的每个角落。烈日当空的时候,我们到没有楼房高的树苗旁休息,教官会教男孩子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旁边一群迷妹坐着,闲聊着,观摩着,拍照着……那时的手机才开始普遍,模糊不清的像素,留下了青春的痕迹。

当某天,你若看见……

烈日下的午后,让人莫名的烦躁。或许,又到了教官最头疼的环节——踢正步。教官手提着一大瓶冰红茶走来了,走到我们面前站定了,随着喉结的滚动喝了一大口,随后将冰红茶放在一旁,带着不语自威的气场,才开始了下午的练习。

一两小时后,我们休息。他就坐在不远处看着远方,不知是在看其他班的训练,还是在发呆思考着什么心事。有女生跟他搭话问休息多久,“人生的第一课:要学会偷懒”,说着他起身到我们面前,问:“出个脑筋急转弯,方面包和圆面包哪个跑的远?答错了训练,答对了再休息十分钟。”

“圆面包吧?!”有些女生嘟囔着。

“错了,是方面包。”他说。

“怎么可能哦?教官简直胡说八道。圆的面包更方便滚啊。”有个女生马上提出疑问。

“因为方面包有角啊!”教官自信地说。但是,不是所有女生都能反应过来。“因为方面包有角(脚),有腿,这样说能懂了吧?哈哈……都说了这是脑筋急转弯。好了,大家快起来训练吧。”

回忆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在时间的流逝下,会顺着你的潜意识,把一件确切的真相,不断打上问号,以致于最后你以为,另外一番景象才是对的。当一群人活在同个场景,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不相同。

那年,有人记住了教官说:“你长得好像杨钰莹”;有人记住了教官说:“你是不是害羞?否则为啥低着头”;还有人记住了教官说:“你说话大声一点哦~我听不见”……

而我记得,他走到我面前,问了我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在他那我得了优秀标兵。这是我高中的第一份荣誉,于我而言意义非凡。那年,我想我是幸运的。

其实,我清楚我平凡到尘埃里。可是,我遇见了你们在尘埃里看到了我。

七夕之后迎来汇演,人生的第一场军训画上了句号。我们给教官买了礼物——一件白色的T恤,而我的名字写在了不起眼的衣角。我是有私心的,就当做我在扯哥哥衣角。在QQ群里,当看到教官穿了那件T恤的背影,这位二十一岁的兵哥哥最终定格在我们的青春。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还差一本《斗罗大陆》没看到实体书,跟闺蜜借了Mp4来看。当看完最后一章时,初秋也随风入夜,耳边单曲循环的歌曲陪伴着,十六岁的少女沉沉睡去……

where did you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