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畸胎

（楔子）

解剖刀划开胸腔的瞬间，我手中的镊子“当啷“落地。

302室的两具尸体保持着拥抱姿势被抬进停尸房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殉情案——直到切开女性死者的子宫，发现里面蜷缩着一具成型的胎儿骸骨，而男性死者的舌尖，竟整齐地咬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林法医，现场新发现。“刑警队长张成刚掀开解剖室的门帘，乳胶手套上粘着带血的证物袋，“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DNA库里没匹配上。“

他将透明证物袋按在灯光下，我看见指甲边缘的皮肤纤维呈现不自然的撕裂状，像是被人生生咬下来的。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撞在玻璃上，发出类似指节叩打的声响。我想起今早勘察现场时，那对年轻男女的尸体背靠着落地飘窗，男性死者的右手卡在女性后颈的位置，指尖深深陷入皮肤，而女性的左手正握着男性的手腕，指甲全部翻卷——这根本不是相拥，而是一场死亡绞杀。

解剖台上的不锈钢托盘突然晃动，停尸房的顶灯闪过三道诡异的光斑。当我再次抬头时，发现两具尸体的眼皮正在缓慢翻动，男性死者的唇角甚至扯出半道微笑。

“啪“地关掉紫外线灯，那些在荧光下显现的尸斑竟组成了一行小字：每月十五，他们会回来。

第一卷血色拼图

第一章雨夜畸胎

正文

暴雨拍打着解剖室的百叶窗，发出指甲抓挠般的声响。

我握紧解剖刀，金属手柄上的防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无影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晕下。

302室送来的两具尸体像两尊蜡像般凝固在不锈钢推车上——他们保持着诡异的拥抱姿势，男性死者的右手卡在女性后颈，指尖深深陷入皮肤，那泛着青灰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几缕带血的头发，像是挣扎时被扯下的。

而女性左手死死攥着对方手腕，指甲全部翻卷开裂，在惨白的皮肤上划出五道渗血的沟壑，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仿佛被某种尖锐物反复剐蹭过。

两人交叠的肢体间，还缠绕着潮湿的麻绳，麻绳表面沾满泥浆与暗红血渍，深深勒进他们的皮肉里，在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勒痕。

男性死者的脖颈处，有道狰狞的齿痕，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肿胀，泛着青紫色，齿痕间甚至还残留着些许人类的唾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女性死者的嘴角裂开一道大口子，直达耳根，露出半排破碎的牙齿，口腔里塞满了潮湿的枯叶和泥土，不知是生前被强行塞入，还是死后被某种力量填满。

“林法医，现场新发现。“张成刚撞开解剖室的门，橡胶鞋底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浑身湿透，警服肩头洇着暗红的水渍，乳胶手套上的证物袋里，半片带血的指甲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DNA库里没匹配上。

“我接过证物袋时，突然闻到一股甜腻的腐臭味。

这气味与普通尸臭不同，更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腐烂时散发的气息。

解剖刀划开女性死者胸腔的瞬间，锯齿状刀刃与肋骨摩擦发出的“咯吱“声，让我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当胸腔完全敞开，我手中的镊子“当啷“落地——她的子宫里蜷缩着一具成型的胎儿骸骨，脐带缠绕在尚未发育完全的脖颈上，形成一个完美的绳结。

胎儿的骸骨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痕，像是经历过高温灼烧，指骨间还紧紧攥着一缕长发，发丝末端结着血痂。

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解剖室的顶灯突然开始剧烈闪烁。

在明灭的光影中，我看见两具尸体的眼皮正在缓慢翻动，男性死者青灰的唇角甚至扯出半道扭曲的微笑。

他原本闭合的双眼，此刻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露出浑浊的眼球，眼球表面还漂浮着一层白色絮状物，像是某种生物的组织。

当紫外线灯亮起的刹那，那些原本隐藏的尸斑在荧光下显现出诡异的纹路，它们相互交织，竟组成了一行歪斜的小字：每月十五，他们会回来。“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喉结上下滚动。

冷气从通风口灌入，带着一股铁锈味，仿佛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突然，解剖台下方传来微弱的敲击声，像是有人用指节在钢板内侧叩打。

我蹲下身查看，却发现两具尸体的脚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台面边缘，原本僵直的肢体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像是准备随时弹起。

男性死者的脚趾甲呈现出诡异的黑色，指甲缝里塞满了暗红色的泥土，仿佛生前曾在泥泞中挣扎爬行。张成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却带着某种失真的回响：“要不要做胎儿的基因检测？

“我转头的瞬间，瞥见他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变形，头部竟分裂成两个重叠的轮廓。当我再回头看向解剖台，女性死者怀中的胎儿骸骨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我，嘴角的裂痕里，隐约露出半截人类的指甲。

胎儿骸骨的肋骨间，还夹着一块带着齿痕的皮肉，皮肉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