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中没有光,只有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善儿抱着璇玑碳化的躯壳漂流,女娲石在胸腔微弱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挤出几缕秽气。手中的半页封印突然灼烧起来,血字在黑暗中拼出航道——前方漂浮着一座由青铜舟残骸堆砌的孤岛,岛上开满黑色桃花。
“饵冢...“善儿踏碎足下桃花,花汁溅落处浮现无数名字:
-饵十七:卒于情火焚心
-饵九百六:卒于龙魂噬体
-饵三千七百二十一:卒于机械自毁
当他找到刻着“璇玑“二字的桃树时,树干突然裂开,机械心脏的残片从年轮中浮出:“警告:钓者标记植入率100%...“
黑桃林无风自动,秽雨从裂隙顶端倾泻。雨水在璇玑的碳化躯壳上织出青铜脉络,她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红光:“目标锁定...善儿...清除开始...“
善儿以情火凝盾抵挡,却发现秽雨能腐蚀记忆——
-青丘大婚的喜服在雨中褪成丧衣
-敖烬的龙吟扭曲成钓者的嗤笑
-连怀中璇玑的面容都开始模糊
“破!“他徒手撕开胸腔,将女娲石塞入璇玑躯壳,“你不是饵妻...你是我的璇玑!“
女娲石在碳化躯壳内重燃,璇玑的瞳孔短暂恢复清明:“你的情火...是钓者的火种...“她扯断青铜脉络,从心脏抽出一枚鱼钩状的密钥,“去岛心...那里有所有饵的...“
秽雨突然凝成钓者的钓竿,钩尖刺穿她的咽喉。善儿暴怒斩断鱼线,却见断裂处涌出亿万条青铜舟——
每艘舟头都站着个“善儿“,有的浑身龙鳞,有的九尾曳地,有的半身机械。他们齐声低语:“我们都是饵...你也一样...“
岛心祭坛上悬浮着完整的《秽天噬冥录》,书页间蠕动着星穹阁主等人的残魂。当善儿触碰古籍时,黑桃林突然活化成囚笼:
“你终于来了...“钓者的虚影从书页站起,手中鱼竿串着所有“善儿“的魂魄,“没有饵的钓者,才是真正的猎手。“
璇玑的残躯突然自爆,密钥插入《秽天噬冥录》的封面:“那就让书页...做你的棺材!“
秽气狂潮中,善儿看见书页背面浮现小字——
**“饵零号:钓者,卒于无饵可钓“**
《秽天噬冥录》悬浮于祭坛之上,书页翻卷间发出万魂恸哭之声。善儿的手掌刚触及封面,指尖血肉便瞬间腐化,露出森森白骨。钓者的虚影在狂笑中扭曲:“凭你也想驾驭秽天之力?“
“我不需要驾驭。“善儿将璇玑的机械心脏残片按在书脊,“我要它...弑主!“
心脏残片突然迸发无量光,密钥化作血色符文爬满书页。钓者的虚影惨叫一声,被吸入扉页的垂纶图中。古籍坠地,封皮上“秽天噬冥录“五字竟褪成“弑神录“,最后一笔如利刃刺破苍穹。
幽冥秽雨在书页翻开的刹那倒卷成瀑,善儿立于虚空,脚下浮现亿万秽文图腾。他并指轻划,秽气凝成三千柄黑刃,刃身流转着星穹阁主、镜魔、噬天种的残魂哀嚎。
“这一式...叫‘葬饵’。“
黑刃过处,青铜舟舰队如纸糊般撕裂。钓者的傀儡大军尚未靠近,便被刃中秽气蚀成枯骨。秽雨所化的黑龙盘绕善儿周身,龙瞳中映出璇玑的虚影:“代价...是你的情魄...“
黑桃林在秽天之力下疯长,桃花绽放的瞬间,善儿看到可怖真相——
每一朵花蕊中都囚禁着一任“饵“的情丝:
-有饵九百六为救挚爱剜心饲龙的画面
-有饵二千四在婚礼当日被新娘背刺的惨状
-甚至映出未来的自己将秽气刺入璇玑心脏...
“你以为胜了?“钓者的声音从每朵花中传出,“秽天噬冥录每用一次,你便离我近一寸!“
善儿暴喝挥刃斩碎花海,却发现手中黑刃已与血肉相融。女娲石在胸腔剧烈震颤,石纹爬满裂痕:“那就看看...是谁吞了谁!“
秽气狂潮中,《秽天噬冥录》突然反卷包裹善儿,书页化作青铜战甲。他踏碎虚空,每一步都踩在钓者的垂纶法则之上:
“第一禁章·噬冥——“
青铜战甲暴长万根倒刺,将漫天鱼线绞成齑粉。钓者的真身被迫现形,竟是坐在巨兽颅内的侏儒老者!
“第二禁章·秽天——“
幽冥海秽气凝成巨口,咬住巨兽咽喉。善儿徒手插入钓者胸膛,扯出的不是心脏,而是一枚刻着“饵零“的青铜令牌!
“原来你才是最初的饵...“秽气顺着令牌反噬,钓者身躯寸寸成灰,“不...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