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那之后,听到对于自己容貌的评论也越来越多了。记得有一次在班级自习课上,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在斗嘴,那个女同学嘲笑那个男同学长的又矮,又黑,又丑的,当时的我还作为一个看客在听乐,没成想那个男生马上就大声叫呼:“我再黑,哪有XX黑呀!”,班上马上就响起来嘈杂的笑声,没想到那个小丑竟是我自己。
那时的我感到非常气愤,很想把那个人给揍一顿,就是他让我成为班上的笑话,我招谁惹谁了,我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学习,就听到了一句嘲笑自己的声音,虽然大家只是当一个笑话,但我内心受到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到现在我都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场景,那时自己内心的窘迫与愤怒。
有一次在小组,同学面对面的坐着(我班主任当时很喜欢搞一些新的学习方式,让学生成小组的形式来上课,那时常常要斜着眼睛上课),我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女生,当时我正埋头写着作业,她也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XX,你的头怎么这么大,是不是小时候吃多了三鹿奶粉”。嗯,我又招谁惹谁谁了,长的黑就算了,毕竟自己从小就黑,现在自己头又变大了,自己又增加了一个容貌焦虑的点了。
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这位女士,同样的场景,她又说出一句话来:“其实XX长的还是有点好看的”,嗯?夸人的话和贬人的话竟然能出自同一人之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有点难以理解的,不过听到这种话内心还是挺开心的。显然,自己的心情已经在悄然在因容貌的夸与贬而变化了。
逐渐地,自己开始有意识的观察周围人的长相,长的好看的女生身边常常围着很多男生,不只是我们班的,还有别的班的,她们在与男生说话时,能感觉到有的男生的语气都是奉迎的,比跟其他女生的语气也更柔和一点。当然,长的好看的男生也很受女生欢迎,不过女生更热情主动,写情书的都有很多。长的好看的男生与女生常常都是在一起玩的,他们好像型成了一个特定的圈子,只有好看的人才能加入到那个圈子里,才能与他们结为朋友。他们是学校的风景线,走到哪都能引起别人的关注,不过这也使得他们变得高傲起来,也疏于学习,成绩不好,有的早早辍学,有的则没考上高中,投入到社会的洪流之中,变得不在那么光鲜了。
相比起长的好看的,长的不好看的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常常被别人起绰号,什么难听的绰号都有,而且被他人当做嘲笑戏弄的对象,有的人还会招受霸凌。他们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人愿意与他们成为朋友,他们话很少,沉默占据着他们大部分的时间。他们的学习成绩也往往不好,读书这条出路好似与他们无缘,早早的被家里人安排进入社会打工,可他们面临的往往是更残酷命运,社会可比学校现实的多。
我长的也不好看,但好在班上的男同学大部分都愿意跟我玩,我那时不自卑,性格开朗,常常给同学们带来欢笑,所以我并不感到孤独,有被排斥孤立的感觉。不过,明显的是自己也不太主动跟女同学讲话了,因为我能感受的到有些女同学对我有些冷漠和爱搭不理。年少的内心并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只要有人一起玩就可以了,是不是女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跟男同学在一起玩的很开心,但有时也会因某些女同学的行为而变得不开心。记得有一次我们的英语课代表找人抽背单词还是课文什么的,当时我们有四个男生坐一排,靠着右边的墙面,我坐在第三个位置,她点了最左边的第一位同学,他不会,又点第二个,也不会,我本以为她会点我,内心还有些紧张,还没紧张一会,耳边就响起来第四个男生的名字。她直接略过了我,我虽然长的没有身边的同学好看,一个大大的活人坐在这里,但也不至于在当着全班人的面前直接略过我吧,我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那种把你当空气一样被无视的感觉,真希望他们也能遭受。
当时的我又再一次被狠狠的伤到了,但这样的伤害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有一次我跟一个男同学在课间一起去小卖部买东西(一个挂在墙上的小卖部,挂着各式各样的小零食,每次课间在墙下面都集满了同学),在买完回班上的路上,遇见了一个班上的女同学,那个女同学主动跟我身旁的男同学交谈,我像一只电灯泡一样在旁边不知所措,那个女同学全程把我当空气一样给忽略了。我想走又不太好意思走,停在那里听他们聊了一会,听着对方热情而夸奖的话,这是我从未遇到的,只觉得当时的我很无措,我又再一次因无视而感到不开心,可他们显然不会意识到他们的举动已经伤害的一个人的内心了。
一个自卑的人,肯定不是生来就是的,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受挫中形成的,他们的内心早已变得千疮百孔,他们逐渐封闭自己的内心,不在与人交流,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怪人。经历多了这样被别人忽视的经历,自己的内心在已经逐渐变的有些自卑和敏感了,开始处处小心翼翼的生活,会因别人的一句夸奖而开心,也会因别人的一句无意的贬损而伤心难过,但不开心总是多于开心的。
难过有之,但与朋友的开心相处也会逐渐把这种难过给淡化,我也无意与这种不适相处,别人不喜欢我,那我就避免与他们相处,跟喜欢和自己一起玩的人在一起,开心与难过是可以选择的。
初二的日子就在这么一天一天中过去了,这一年的我改变了很多,本该是一个活泼的人变得有点内向,变得拘谨了,不太会跟女孩子讲话了,都是长相惹的祸呀,要是我有一个好的容貌,一切的走向是不是就不会变得这样?我是不是会更自信呢?是不是过的更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