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音
- 大明:从罗马闪电般归来
- 叉鱼勾
- 2269字
- 2025-06-08 00:27:17
“让敌人在我们的旗帜下颤抖!”
“如同收割金色的麦穗,时机一到,我们也将斩断锁链——!”
“挥动镰刀!”
“挥动镰刀,土地的捍卫者!挥动镰刀!!”
这首1899年填词的歌曲,在穿越者陈安的剧透下,提前点燃了加泰罗尼亚。
原本死寂的街巷,炸裂出久违的声音。
人们从屋中探出头,有人把旧布撕成旗帜,有人高举着工具加入人群——锄头、柴刀、斧柄、火把。
他们本该早已沉默。三年前收割者起义彻底被镇压时,卡多纳是清洗最彻底的小镇之一,街头的十字架下吊过尸体,教堂的门口曾堆着尸袋。
可现在,那段被刀枪吓破胆的记忆,被陈安和卜弥格,用一次不完美但真实的爆炸、一次反抗、一次举刀——撕裂了沉默的缄口。
“不要再让住在那里的人白白牺牲!”
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句话,声音沙哑而悲愤。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两秒,然后开始疯了一样涌动。
那是数年前起义首领的家。如今陈安借住在那里,就是因为那户人家——早已被屠门。
血,埋在砖下。冤魂,被记在街名里。
而现在,这名东方来的男人,穿着深蓝披风,从那扇门中走出来,手持异样的长刀,开始了战斗。
他不是收割者的后裔。
但此刻,他走出的脚步,就像是为他们的亡灵正名。
他身后,跟着七个只拿着刀棒、铲柄的随从,和粗劣的武器相比,他们衣着倒是整齐。七人、七骑,如风中碎石,向镇口的卫兵驻点直冲而去。
起初只有七人。
然后,第八人加入——查理二世,那位流亡的英格兰“国王”,大概是觉得有趣,于是从街边跃出,跨上马,拔出那把锈迹未尽、象征王权的剑,挥舞得乱七八糟,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祷词和誓言。
但这里没人认得这把剑,没人关心他的出身。
他只是又一个站出来挥动武器的人。
然后是第九人,第十人······
有人从面包铺中冲出,有人把晾晒的镰刀直接扛上肩。怒火、仇恨、恐惧、希望——这些情绪如山火,一旦有风就无法扑灭。
他们,不再等命令。
“无论时机是否成熟,我们都受够了拴住我们的锁链!”
这是其中一人怒吼出来的话,被另一人重复,然后变成整条街的共识。
“此刻正是收割之时,此刻需保持警醒。”
“当另一个六月来临,让我们磨利工具,准备抗争。”
“挥动镰刀!”
“挥动镰刀,土地的捍卫者!挥动镰刀!”
新的歌词出现在歌声中,像是誓言。
是将死者从地底唤醒、将奴隶变为人的语言。
陈安一骑冲到镇卫兵驻点前。石阶之上,费尔南多·拉莫斯,身穿皮甲、握着佩剑的队长,正注视着他。
那是一个曾在屠杀后独饮圣水的老兵,一个信奉秩序的虔诚信徒。
可现在,他的眼里却全是无法理解的迷茫。
“你……”他开口,声音哑得像风干的灰土,“你是……罗马教廷来的东方教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你在帮谁?难道教皇派你来,让你杀我们西班牙人?”
陈安骑在马上,右手抬起,绣春刀的刀尖抵在拉莫斯的眉心。他的声音低沉,像教堂深处的钟声:
“主站在被压迫者一边。”
“而我,选择跟主站在一边。”
于是,陈安缓缓问道:“所以,你是压迫者,还是被压迫者?”
费尔南多沉默了。身后是他那些临时集结起来、没有去山路上支援的卫兵,而陈安这边——已经把“死”的念头抛在身后的暴徒,一个个眼睛都在燃烧。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名佃农,脸上有旧伤,眼神却燃得像火,他指着费尔南多,声音撕裂空气:“就是他!他烧了我父亲的田,杀了我侄子一家,还笑着数银子!”
“他强抢我妹妹,让她生不如死!”
愤怒的声音像刀雨落在石阶上,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想要吞掉这个昔日的镇守者。
陈安的刀已经勾破了他的眉毛:“他们说的这些是真的?”
费尔南多似乎还未彻底从幻灭中清醒,愣愣地望着那柄刀,然后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陈安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为这个腐朽的秩序做一个无声的祷告。
然后,挥刀。
大明的绣春刀在初春的卡多纳画出月牙,利落、准确、干脆。
费尔南多的头颅滚落在石阶之下,血迹洇开,沿着缝隙渗入石缝。
下一秒,爆发了。
人群轰然沸腾,如同水坝崩裂。
卫兵彻底溃散,武器库的大门被撞开,火铳、皮甲、铁剑被迅速分发出去。
他们,不再是农奴。
他们,是复仇者,是自由者。
陈安一骑当先,一路推进,像一柄被时间锈蚀的长矛,重新刺向权力的心脏。
山道狭窄、陡峭,泥泞夹杂着融雪与血水。卡多纳堡的火炮时不时从高地上咆哮,黑烟掀起,炮弹砸入山路,有人被炸得半身血肉模糊,有人躺倒在乱石间,胸口还在起伏,却再也喊不出那句“挥动镰刀”。
这是他们中许多人的第一次流血,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们来不及长大。
有人断了臂,却咬牙将残肢反绑在腰带上继续冲;有人死在父亲怀里,眼神里没有仇恨,只有一丝不舍地轻声念着:“爸……捍卫土地,挥动……”
他的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钉耙。
没人退。
没有人回头。
他们不是职业军人,只是想挥动镰刀,捍卫自己的土地。
因为他们知道前面是什么——是那座高高在上、压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城堡。
那是一堵墙,一道影子,一部压在骨头上的历史。
直到,他们站在它脚下。
——卡多纳堡。
它仍旧矗立如故,高墙冷峻,箭垛如齿,仿佛在冷笑。
风从山顶吹下来,卷起尘灰。
陈安站在众人之前,举起沾血的绣春刀。他的披风早已破开,脸上混着灰和血。他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光芒,只有沉静如铁的决心。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与金属碰撞声。
陈安回头——镇下方,那些前往保护使团的城堡驻兵、小镇卫兵们已开始逼近。
他们穿着甲,列着西班牙引以为傲的阵型,阵列如墙,枪头映着山光。
这是训练过的正规兵,不再是仓促应敌的守卫。
局势在这一刻变成前后夹击,退无可退。
就在这压抑的空气中,查理二世也策马跟了上来,拍了拍陈安的肩膀,神情却兴奋得像个刚看见奇迹的孩子。
“嘿!安德森,你的占卜准吗?如果我真能复辟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这场仗,我们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