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惊变

五更时分,天色依旧昏暗,整个世界仿若还沉浸在深沉的梦乡之中。静谧的夜空中,唯有那报更的梆子声,“笃笃笃”,一声声沉闷地回响,打破这短暂的寂静,宣告着黎明即将到来。然而,这原本象征着希望与新生的五更梆子刚响过,漕帮大门处却骤起变故,一阵剧烈的声响打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只见数把绣春刀,在微光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如恶狼扑食般,狠狠劈开了漕帮那厚重的大门。门板轰然倒塌,激起一片尘土,仿若一道通往地狱的入口被瞬间打开。刹那间,喊杀声、脚步声纷至沓来,打破了夜的静谧,也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唐临此刻正在账房,四周堆满了账本,烛火早已燃尽,只留下袅袅青烟,弥漫在屋内。他伏在案上,疲惫不堪,这些日子为了探寻漕帮背后的秘密,为了寻找寒光阁被灭门的真相,他日夜操劳,刚刚才在这短暂的休憩中陷入沉睡。然而,那突如其来的喧闹声,让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惺忪与迷茫。

还没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司徒镜的金丝红绳已如一条致命的毒蛇,闪电般缠上赵铁山的脖子。司徒镜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却透着彻骨的阴冷,他站在那里,仿若掌控生死的死神,脸上带着一抹轻笑,那笑容中满是得意与嘲讽:“寒光阁余孽,”他轻声开口,声音却仿若在这混乱的场面中被无限放大,“藏得挺深。”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让漕帮众人惊恐万分,也让唐临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与此同时,苏夜正在厨房忙碌着。厨房内热气腾腾,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灶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她专注的面容。她正精心蒸着糕点,那是帮众们喜爱的杏仁酥,洁白的面团在蒸笼里渐渐膨胀,仿若一个个即将诞生的希望。然而,就在她满心期待地打开笼屉的瞬间,忽见笼屉里的杏仁酥浮现血丝,那血丝仿若诡异的红线,在洁白的糕点上肆意蔓延,触目惊心。她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这是冷青黛的手笔,这独特的警示方式,让她意识到危险已然降临。

苏夜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却又动作敏捷地掀开灶台暗格。暗格内一片漆黑,她的手在里面慌乱地摸索着,指尖终于触碰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里面躺着半块影钢,那影钢在微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逃”字,仿若一道来自黑暗中的指令,催促着她赶紧逃离这危险之地。

随着混乱的加剧,唐临和苏夜来不及反抗,便被司徒镜的人擒住,一路押送至地牢。地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墙壁上挂满了青苔,仿若绿色的幽灵在低语。铁栅栏在血色晨曦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仿若一道道通往绝望的枷锁。

“阿牛哥……”小帮工那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地牢的死寂。他满脸惊恐,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用力摇晃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说你是寒光阁……”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解与恐惧,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回荡,让人听之心酸。

唐临心中一痛,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此时,他突然捏碎袖口的毒蜡丸,那蜡丸瞬间破裂,一股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弥漫在地牢之中。烟雾中,传来司徒镜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唐少主,你爹临死前,喉咙里卡着半块杏仁糕。”他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残忍,试图用这残忍的真相刺痛唐临的心。

与此同时,女牢那边传来一阵骚动。苏夜身着素缟囚衣,原本平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却透着坚定与决绝。突然,她的囚衣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火焰熊熊,仿若愤怒的精灵在舞动。令人惊奇的是,那火焰竟自动组成寒光阁剑徽的形状,在黑暗的地牢中闪耀着光芒,仿若来自先辈的庇佑与召唤。

趁众人被这奇异景象惊住的瞬间,苏夜迅速反应过来。她毫不犹豫地掰断银簪,那银簪在她手中瞬间化作一把凶器。她眼神冰冷,瞄准狱卒的眼窝,用力将淬毒的一端狠狠刺去。狱卒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轰然倒地,一命呜呼。

在一片混乱与火光之中,唐临和苏夜凭借着过人的机智与勇气,趁乱逃出了地牢。他们一路狂奔,身后是司徒镜的追兵,喊杀声、脚步声紧紧相随,仿若恶魔的咆哮。

护城河畔,芦苇荡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若一首悲伤的挽歌。月光洒在芦苇上,泛出一片银白,仿若一层冰冷的霜。两人浑身是血,仿若从修罗场中归来的战士,在这芦苇荡中慌乱地逃窜,却又在命运的安排下又在这片芦苇荡撞见了彼此。

“分头走。”唐临喘着粗气,眼神中透着不舍与决绝。他迅速扯下胸口绣着梅花的绢帕塞到苏夜手中,那绢帕还带着他的体温,此刻却仿若传递着生离死别的沉重,“等风头过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担忧,却又深知此刻唯有分头行动,才有一线生机。

苏夜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她突然咬破指尖,那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她拉过唐临的手,在他掌心画了道血符,动作轻柔却又无比坚定:“我会找到你。”她的声音仿若誓言,在夜风中飘荡,穿透了这黑暗的夜,也穿透了唐临的心。

身后的追兵火把已连成火龙,仿若一条燃烧的巨蟒,蜿蜒而来,将这黑夜点亮。那火光映照着他们狰狞的面容,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唐临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苏夜,只见她耳后朱砂痣在月光下泣血,那一抹鲜艳的红,仿若一道深深的伤口,刻在他的心上。他咬咬牙,转身跃入暗河,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带走了他的身影,也带走了他对苏夜的牵挂与不舍。

苏夜望着唐临离去的方向,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握紧手中的绢帕,仿若握住了唐临的手,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芦苇在她身边被风吹倒,仿若为她送行,又仿若在为这悲惨的命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