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论

唐传奇是一种体制较为完备的文言短篇小说,构思奇特,富有玄幻色彩,唐传奇的繁盛期出现在唐代宗到唐宣宗间约百年的时间里,诞生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如《莺莺传》《霍小玉传》《枕中记》《南柯太守传》《虬髯客传》等。现存的唐传奇主要保留在宋代李昉等编撰的《太平广记》中,还有一部分保存在《文苑英华》《类说》《太平御览》等文集中。唐传奇脱胎于六朝志怪小说,它的出现有赖于写作者文学意识的觉醒,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唐传奇:“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1]唐传奇是中国小说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环,它承前启后,奠定了中国现代小说艺术的基础,也引发了中国文学理论与观念的深层变化。

国内的唐传奇研究成果较早被介绍到英语世界的是陈寅恪先生的文章《韩愈和唐代小说》,此文1936年被美国的魏楷(J.R.Ware)教授译成英文发表,[2]一经刊登便吸引了不少西方汉学家的注意,他们对韩愈与唐传奇兴起的关系尤为感兴趣,陈寅恪在文中的观点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部分汉学家在自己的研究中加以引用。在西方,唐传奇于整个20世纪一直为汉学界所青睐,它激发了诸多批评家的文学想象,成为经久不息的学术话题。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阵地出现在英美汉学界,涌现出一批值得关注的研究成果。

本书的研究对象是英语世界的唐传奇,也就是对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予以系统地归类总结,即“研究之研究”,它的价值在于:“文学研究,是研究者透过时空的间隔对文学现象的反求构筑。而研究之研究,又是透过双重的时空对这一构筑的再次反求。看来这是同一向度的对‘过去’的重复采掘,但它的用意已不止在作家与研究本身。”[3]我们意图勾勒出唐传奇在英语世界的传播与接受之变化轨迹,同时观照国内唐传奇研究的路径和方法,以此形成跨文明研究的互补态势。

一 研究目的和学术价值

本书的写作意图是为国内外学者提供具有一定原创性与稀缺性的材料,提升唐传奇研究的学术价值。我们以共时和历时的双重维度,梳理英语世界唐传奇研究的发展脉络,总结英语世界唐传奇研究的得失,将其纳入学术史研究体系去阐释异质文化间的差异与互补,通过对唐传奇文本分析去探讨西方研究者对选题的取舍、美学的诉求,借此揭示中西方唐传奇的研究维度和话语空间的差异。反观国内对英语世界唐传奇翻译和研究状况的研究,始终处于松散状态,只有极少数著作略微提及,这与中西方的深度文化交流与互证互补的发展目标显然不一致,所以我们希望能为中西方的唐传奇研究架构一座沟通之桥,使唐传奇研究能真正做到借鉴互补。“当前中国文学在跨文化传播中流传最广的是以英语为交际手段的文化圈,即‘英语世界’。因此,研究中国文学在英语世界的流传情况,不仅对全面评价中国文学的历史影响、弘扬中华文化、促进我国人民的对外交往与国际合作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也有助于加强中国文学史、中国文学批评史、比较文学和文化等学科的理论建设。”[4]因此,这一选题对于国内的唐传奇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第一,课题的资料价值。英语世界的研究者对唐传奇研究有着强烈的兴趣,具体表现在研究成果的数量、研究实绩、研究群体规模及分布、研究历史等方面。本课题注重资料的翔实和科学性,通过收集、梳理、总结,为国内的唐传奇研究提供全面、系统的资料参考。国内学界对唐传奇的研究触及研究所能到达的每个层面,但对国外唐传奇研究状况仍然较为陌生,英文相对较弱的学者无法通过直接阅读第一手研究资料全面了解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现状。就国内现有为数不多的关于国外特别是英语世界中的唐传奇研究情况来看,内容分散零乱,研究缺乏深度。因此,对英语世界唐传奇研究的已有成果进行全面深入的梳理和探讨是十分必要的。

第二,有利于中西方唐传奇研究的平等对话、互释互补、共同发展。作为西方中国学研究的一部分,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范围广泛,研究成果多样,涉及唐传奇诸多研究领域,虽然在研究的广度与深度上不及国内学者,但是,他们以自身的学术传统与理论方法丰富了唐传奇的研究,其研究方法也可供国内的唐传奇研究借鉴。当然,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也和其他中国学研究一样,存在诸多问题。中国古代文学博大精深,深奥难懂的语言势必影响许多汉学家对于中文原始文献的阅读理解,这种语言障碍难免会造成文化隔阂。西方学者的研究多为中学西释,解读中国传统文学经典虽有新意,呈现出丰富多彩的理论研究范式,但对于文本本身的意义解读却有一定的局限性。同样,西方汉学家意识到中华文明需要以镜像的方式审视自身的文化特质:“中国文明在现时代所面对的决不再是某个粗蛮不文的、很快就将被自己同化的、马背上的战胜者,而是一个高度发展了的、必将对自己的根本价值取向大大触动的文明。可正因为这样,借别人的眼光去获得自知之明,又正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紧迫历史使命,因为只要不跳出自家的文化圈子去透过强烈的反差反观自身,中华文明就找不到进入其现代形态的入口。”[5]当然,西方学者的研究,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中国国内的基础研究成果,但是在文本内容、思想的理解和阐发上却有其自身特色。因此,英语世界对中国古典文学经典别具一格的审视,能给国内学者带来一定的启发性,为国内的唐传奇研究提供重要的推进价值。

第三,逐步完善英语世界里的中国文学与文化研究。目前,英语世界里的中国文学与文化研究正在学术界如火如荼地展开,已出版多部学术著作。如《英语世界里的 〈诗经〉 研究》(吴结评,四川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英语世界唐宋词研究》(黄立,四川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英语世界的郭沫若研究》(杨玉英,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英语世界 〈文心雕龙〉 研究》(刘颖,巴蜀书社2012年版),《英语世界的 〈红楼梦〉 译介与研究》(王鹏飞,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如何译介,怎样研究:中国古典词在英语世界》(涂慧,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沧浪诗话在西方》(蒋童、钟厚涛编著,中国文联出版社2015年版),《英语世界的 〈孟子〉 研究》(杨颖育,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英语世界的张爱玲研究》(柳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版),《英语世界的胡适》(郑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版),《英语世界的元杂剧研究》(李安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英语世界清小说研究》(何敏,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英语世界的庄子主体形象构建研究》(王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西游记〉 在英语世界的译介与传播研究》(杜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年版),《英语世界的六朝小说研究》(芦思宏,中国戏剧出版社2020年版)《英语世界的曹禺话剧研究》(韩晓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年版)等。

特别是国内著名学者曹顺庆教授主编了一套“英语世界中国文学的译介与研究丛书”,在学术界引起强烈反响,包括《英语世界的 〈水浒传〉 研究》(谢春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英语世界的 〈易经〉 研究》(李伟荣,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美国汉学界的苏轼研究》(万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中国“现代派”诗人在英语世界的接受研究》(王树文,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楚辞〉 在英语世界的译介与研究》(郭晓春,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英语世界的唐诗翻译——文本行旅与诗学再识》(王凯凤,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谢灵运诗歌在英语世界的译介及研究》(黄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版),《英语世界中的 〈金瓶梅〉 研究》(黄文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年版),《中国古代女诗人在英语世界的传播与研究》(何嵩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年版),《文化软实力视域下中国文学对外传播的历史变迁》(孔许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年版),《英语世界的巴金研究》(王苗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年版),《英语世界的中国神话研究》(郭恒,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年版),《英语世界的茅盾研究》(周娇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年版)等。

本书可继续完善这种以域外视角观望中国文学与文化的前沿性课题,通过系统地介绍和探讨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状况,以期为国内的唐传奇研究开拓更为宽阔的学术视野,提供更为丰富的学术资源,呈现科学、多元的学术思维。

二 英语世界唐传奇研究的国内现状

中国文学文本进入西方文化场域后,在新的时空语境中,必然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异。具有西方学术背景的汉学家在研究唐传奇时,异于中国学术语境的研究视角,不同的话语言说方式以及背后深层的变异原因,都是值得探究的。因此,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成果也是国内学者关注的对象。目前,唐传奇研究在国内的研究成果众多,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国内对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了解不多,比较零散地出现在期刊、硕士学位论文以及各类专著中,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国内唐传奇的英译研究

目前国内的唐传奇的英译研究成果比较少,只有少量相关英语专业的硕士学位论文和部分期刊论文,它们通常是从文本翻译的角度入手,比较国内外唐传奇译本的差异,关注语言层面的翻译技巧以及文化层面的意义转变。甘晓蕾的硕士学位论文《唐传奇意象英译的主体介入》(华东师范大学,2007年)挑选了11篇唐传奇的代表文本,包括《任氏传》《莺莺传》《李娃传》《霍小玉传》《无双传》《柳毅传》《昆仑奴》《虬髯客传》《离魂记》《枕中记》《定婚店》,中西译本34个,其中英译本的数量如下:《离魂记》《任氏传》《李娃传》都是3个译本,《莺莺传》《柳毅传》《定婚店》《枕中记》各有2个译本,《无双传》《昆仑奴》《霍小玉传》《虬髯客传》各有1个译本。[6]作者运用认知语言学理论,分析在译者的介入下唐传奇意象怎样被保留、重组或创造。作者参考了《汉籍外译史》的资料,列出11位西方译者翻译过唐传奇的部分作品,但译本只到1983年为止,之后的译本没有收录其中,如高辛勇、宇文所安、马幼垣、倪豪士编选的译文集里的译本等。而且,宇文所安的唐传奇译本是公认的译作佳品。在本文研究时如果有遗漏,必然会削弱作者研究的权威性。就唐传奇英译本情况来看,文中提及最多的单篇英译本为3个,但是就我们掌握的资料发现英译本的数量远不止如此,如《莺莺传》的译本至少有8个,《任氏传》《虬髯客传》《霍小玉传》的译本都在6个以上。李艾岭的硕士学位论文《宇文所安唐代传奇英译的描述性翻译研究》(西南财经大学,2008)运用描述翻译学理论分析了宇文所安选译的《诺顿中国文学选集:初始至1911》里的4篇唐传奇译本,包括《任氏传》《李章武传》《霍小玉传》《莺莺传》,除进行细致的文本对比之外,她还与杨宪益夫妇的译本进行了对比,在此基础上总结了宇文所安的翻译特色,关注其翻译技巧和翻译规则背后的社会文化因素。文中有一个错误需要指出来,她将李豪伟(Howard S.Levy)错认为日本人,[7]《游仙窟》虽是在日本出版的,但李豪伟其实是美国人,他此后还写过多篇唐传奇的研究论文。席珍彦的硕士学位论文《宇文所安中国古典文学英译述评》(四川大学,2005年)第四章分析了宇文所安翻译的《莺莺传》的特色,从结构、翻译技巧、叙事话语等方面运用小说翻译理论来展开阐释,并对照评析《任氏传》的宇文所安的译本和杨宪益夫妇的译本的异同。其实我们发现《任氏传》至少有6个译本,如果加强译本数量的对比,更能挖掘译本背后的文化因素。

刘赛玉的会议论文《翻译补偿在唐传奇 〈虬髯客传〉 译本中的应用》以电子科技大学教授周劲松在《翻译基础十二讲》(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中的《虬髯客传》英译本为研究对象,指出在翻译实践中,使用翻译补偿策略如增益、具体化和概略化,能够尽量还原英语读者的阅读体验。房芳的《唐传奇英译中的虚涵数意——以 〈虬髯客传〉 三个译本为例》(《唐山文学》2017年第8期)依据虚涵数意的翻译标准,评价了《虬髯客传》的杨宪益戴乃迭译本、周劲松译本和Wang Jing译本的不同翻译策略,三个译本的差异源于唐传奇英译目的的差异。刘贞、唐伟胜的《再论唐传奇篇名的英译:一种文类视角》(《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9年第2期)对唐传奇篇名的英译进行分类,探究其体现的文体特征。魏颉的硕士学位论文《英语世界的 〈莺莺传〉 与 〈李娃传〉 研究》(北京外国语大学,2019年)从主题、人物形象和叙事学方面论述了唐传奇重要名篇《莺莺传》《李娃传》在英语世界的研究现状。笔者的《英语世界唐传奇译介的定量研究》(《中外文化与文论》2018年第2期)以英语世界公开出版的唐传奇译本为研究对象,通过对英译中国文学选集的唐传奇作定量分析,目的在于考察英语世界唐传奇文本的实际地位,揭示唐传奇作品经典化形成的深层文化原因以及译者的主观性和独特性,总结英语世界唐传奇译介的特征和价值,进而探讨唐传奇在英语世界所经历的从模糊到明晰的文类界定变化。何文静的《英语世界的唐代小说译介:翻译历史与研究现状》(《三峡大学学报》2019年第6期)总结了英语世界的唐代小说译介主要的三种形式,指出影响现状的因素、对外传播策略和素材的选择对唐代小说译介的影响极为关键。何文静的另一篇论文《英语世界唐代小说翻译的非文学取向》(《三峡大学学报》2017年第6期)指出西方汉学界从早期的俯视和仰慕中国,到中期的“发现”中国,再到后期寻找当代中国的盛唐影子,这种变化在翻译中呈现不同的价值取向,反映了中国形象的变化特征。

另外,中国翻译家杨宪益和戴乃迭为唐传奇的译介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这对恩爱伉俪于1954年出版了《龙王的女儿:十个唐代故事》,将十个唐传奇故事翻译成英文,介绍给西方读者,包括《补江总白猿传》《任氏传》《柳毅传》《霍小玉传》《南柯太守传》《李娃传》《无双传》《杜子春传》《昆仑奴》《虬髯客传》。上面的三篇英语专业的硕士学位论文均提到杨氏夫妇的唐传奇译本,不过,像《莺莺传》《枕中记》等名篇没有被这对夫妇译介,属实让国内外读者失去了一次与文学翻译经典接触的机会。

(二)中国古典文学域外译介研究中的唐传奇研究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国内学界提出了复兴比较文学的口号,立足中外文学关系的影响研究重新回到研究者的视野,西方汉学研究的价值逐渐被国内学术界关注,所谓“求新声于异邦”,异域文化语境下对中国文学的译介与研究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和研究视角总能给国内研究带来启示。国内出现一批介绍中国古典文学在域外接受情况的编著,其中有多部与唐传奇研究相关。

王丽娜的《中国古典小说戏曲名著在国外》(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是国内较早综合性地研究中国文学作品在海外传播情况的专著。该书以中国古典小说和戏剧的单个作品为线索,从文献学角度系统梳理译文情况和研究论著,涉及英、俄、朝、日等多种语言。资料丰富翔实,但收录的唐传奇资料较少,主要是《游仙窟》的资料,编者只列出一个英译本,译者为豪沃尔·莱维(Howarl S.Levy),列出两篇研究《游仙窟》的论文,一篇论文是Chung-han Wang考证《游仙窟》的作者,另一篇论文是韦利对豪·美维译本的评论。[8]对于《游仙窟》的译者李豪伟,究竟是Howarl S.Levy还是Howard S.Levy,我们进行了考证,发现王丽娜将李豪伟的名字误写为Howarl S.Levy,[9]以讹传讹,此后很多人引用此资料便发生这样的错误,如马祖毅等编撰的《汉籍外译史》、甘晓蕾和李艾岭的硕士学位论文。[10]

张弘的《中国文学在英国》(花城出版社1992年版)勾勒了中国文学在英国的传播图景,论述了从17世纪英国的中国热到20世纪90年代约400年的中国文学接受史。书中的第五章概述英国对中国古代小说的译介,其中的唐传奇部分主要介绍韦利、杜德桥和张心沧三人的研究成果。编者特别肯定韦利对敦煌变文研究的贡献,对韦利的唐传奇研究只简单提及他译介的《莺莺传》和《李娃传》。虽然张心沧的《中国神怪故事》翻译和介绍了唐传奇中的许多优秀作品,但是编者对此书的看法是“却根本没有涉及变文与话本在从志怪到传奇的发展过程中的作用”[11]。同样遗憾的还有杜德桥的《李娃传》研究,编者指出杜德桥虽然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文本依据,但对于变文、话本和传奇三者的关系并没有进行深入研究。编者着墨最多的是杜德桥译介的《李娃传》,由于杜德桥使用中国传统校勘学方法,编者将此看作英美新批评方法的回响。其实,我们认为杜德桥的这种研究方法更多受到阐释学的影响,杜德桥之后专门写下《〈李娃传〉 再探》回应“过度注释”所引发的质疑。

宋柏年的《中国古典文学在国外》(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以中国文学发展为线索,整体考察其在世界的影响和传播。书中的第十章是关于唐传奇的介绍,编者花了较多笔墨介绍荷兰汉学家高罗佩的《狄公案》系列侦探小说,认为其对唐传奇的创造性改造使得唐传奇在西方的影响达到高峰。编者重点介绍了苏俄唐传奇研究成果,对英美的研究成果只列出了三篇论文,分别是格伦·杜布里奇(又译为杜德桥)的《李娃传》、马幼垣的《唐传奇里的传奇和幻想》和柯蒂斯·艾德金斯的《唐代传奇故事里的主角》。显然,此书的唐传奇资料相对稀少且范围狭窄,远远少于我们所掌握的资料。

黄鸣奋的《英语世界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是一部有关中国文学在西方传播的研究著作,此书内容全面且在国内较有影响力。该书第五章“英语世界中国古典小说之传播”第二节“先秦至元朝小说之传播”涉及唐传奇研究资料,较之前对唐传奇研究成果的介绍更为宽泛和细致,也是目前国内对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介绍最为详细的书籍。作者按照唐传奇研究内容分类概述,对《莺莺传》的译本只介绍到1977年荣之颖的专著《元稹》,并未提及宇文所安的译本,不过,宇文所安的译本是1996年才出现的,与该书的资料统计时间很接近,疏漏在所难免。编者还介绍了李豪伟的《游仙窟》译本和杜德桥的《李娃传》译本,当然,唐传奇的单篇译文还是比较多的,但是黄鸣奋列出的杨宪益、王德箴以及作者不详在北京出版的唐传奇译本,[12]按照英语世界的范畴界定不能算在其中,只能算作国内的研究成果。编者接着列出了与唐传奇相关的九篇博士学位论文,时间截至1993年,其中列出的周宗德(D.E.Gjertson)《唐代佛教故事集 〈冥报记〉 的研究与翻译》(1975),我们在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汪辟疆的《唐人小说》、李剑国的《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程毅中的《唐代小说史》、李宗为的《唐人传奇》等著作中均未发现《冥报记》作为唐传奇集的证据,孙顺霖的《中国笔记小说纵览》(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将《冥报记》看作志怪小说集,所以我们暂时将这一处资料排除在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资料之外。我们找到的相关的唐传奇研究的博士学位论文为18篇,最近的时间为2010年。此外,编者在文中列出了唐传奇研究的专著只有李玉华的《幻想与现实:唐代小说爱情主题的对比》,我们掌握的资料跟唐传奇相关的研究专著多达10部,如薛爱华的《神女:唐代文学中的龙女与雨女》、谢丹尼的《中国早期小说中的爱情和妇女》、保罗·劳泽的《中国早期文本中的女性、性别和男性群体》等。从唐传奇的期刊论文情况来看,黄鸣奋虽然指出数量多,但只列出了7篇,且时间最多只到20世纪90年代之初。根据我们的统计,唐传奇研究的期刊论文有将近70篇,20世纪90年代书评有30多篇。黄鸣奋最后总结了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特色,主要关注唐传奇的兴起和对比手法的运用。当然这只是唐传奇研究的一小部分,唐传奇研究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多样的西方理论视角,唐传奇的改编研究也比较有特色。不过总的来说,黄鸣奋这本书相较于其他此类书来说,对唐传奇在英语世界的介绍是最多、最细致的。全书最大的缺憾在于对没有提及英国的唐传奇研究成果,特别是对英国汉学家杜德桥的唐传奇研究成果只字未提。

马祖毅和任荣珍编撰的《汉籍外译史》(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与黄鸣奋介绍的唐传奇情况互补,该书重点介绍唐传奇在英国的翻译情况,提及的资料包括张心沧编译的《中国神怪故事》列出7篇唐传奇英译,并介绍了20多篇唐传奇作品;此外介绍了韦利翻译的《莺莺传》,爱德华兹翻译的《李娃传》,杜德桥翻译的《李娃传》,1965年在日本东京出版、豪沃尔·莱维(Howarl S.Levy)翻译的《游仙窟》。[13]实际上,就唐传奇在英语世界的译介和学术研究来看,美国的研究成果远远大于英国,不得不说这是该书在介绍唐传奇研究成果时出现的憾事。

夏康达和王晓平主编的《二十世纪国外中国文学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在“欧美篇”第四章“中国小说研究”中提及唐传奇研究,认为西方的唐传奇研究是译介多讨论少;介绍了爱德华兹的《唐代散文作品》,简单指出《李娃传》《游仙窟》的译介较多;[14]介绍了历代小说的合译本鲍吾刚(Wolfgang Bauer)和傅海波(Herbert Franke)的《金匮集》(慕尼黑,1959)和王际真的《中国传统的短篇小说》(纽约,1944),但编者并未指出这些译文集收录了唐传奇的译作。在论述中国小说的研究方法时,该书以张汉良(Chang Han-liang)的《杨林故事系列的结构分析》为例分析如何运用结构主义方法研究唐传奇作品。总的来说,此书对于20世纪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的介绍相当少。

张海惠主编的《北美中国学:研究概述与文献资源》(中华书局2010年版)花了近千页的篇幅,对北美的中国学予以阶段性总结,哈佛大学田晓菲教授撰写的《关于北美中国中古文学研究之现状的总结与反思》,提及包括唐传奇在内的中国中古文学在北美汉学界遭遇的问题和挑战,判断未来汉学的潮流和趋势。其中列举的唐传奇资料主要有海陶玮研究《莺莺传》的论文,还有莎拉·艾兰发表的论文《重述故事:一个唐代故事的叙述变异》,该文比较同一个唐传奇故事在唐代有数种笔录的版本,跟其唐诗研究比起来,此文对唐传奇的关注十分有限。

顾伟列的《20世纪中国古代文学国外传播与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专列一节介绍唐传奇在俄苏、欧美和亚洲的研究情况。有部分资料与黄鸣奋的《英语世界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一书列出的资料相同,如有关唐传奇比较的论文,有关古文运动、科举与唐传奇繁荣的论文等,对唐传奇的艺术特色和文学价值的研究资料标注参考了黄鸣奋的材料。[15]该书在列出志怪与唐传奇关系的研究论文时,发生了书写错误,周宗德(D.E.Gjertson)根据博士学位论文出版的著作《奇异的报应:唐临 〈冥报记〉 研究与翻译》,[16]周宗德的名字D.E.Gjertson却被写成了D.H.Schafer。另外,文中提及的刘若愚的《中华游侠》和薛爱华的《神女:唐代文学中的龙女与雨女》并不是论文,而是专著,《中华游侠》的内容不是描绘唐传奇的志怪故事,而是描写了唐传奇英雄故事如《聂隐娘》《虬髯客传》《红线》等。但该书最大的亮点有两处,一是探讨了英国汉学家杜德桥对唐传奇研究的贡献,评论了杜德桥的译著《李娃传》的特色和文学价值。二是对评价美国汉学家宇文所安的唐传奇研究,编者指出中唐时代的浪漫文化深刻影响着唐传奇的兴起。

综上所述,国内学者对唐传奇在英语世界的传播研究极具学术价值,也为我们查找文献资料提供了不少有益的借鉴。然而,这些针对唐传奇的研究较为零散,大多停留在对资料的收集整理和对内容浮光掠影的介绍,系统完整的研究成果尚未出现,部分研究资料有疏漏之处。而且英语世界出现的一些最新成果并未被纳入研究中,就算最新出版的《20世纪中国古代文学国外传播与研究》一书,整理的唐传奇研究资料仍然不够新颖。因此,本书旨在全面梳理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状况,系统挖掘其文献资料价值,考察西方汉学家的批评实践与所置身的社会文化思潮之关联,立足杂语共生的历史语境,探究其研究范式的不足,反思其跨文化阐释的优劣,评估唐传奇的学术史价值。

(三)国内关于西方汉学家的唐传奇研究

英语世界研究唐传奇的非华裔汉学家主要有杜德桥、宇文所安、倪豪士、海陶玮等,华裔汉学家有张心沧、马幼垣、鲁晓鹏、李惠仪、李玉华等。目前国内涉及唐传奇研究的西方汉学家主要有杜德桥、宇文所安和倪豪士,相关资料较为零散且数量不多。有关倪豪士的研究主要有期刊论文《关于倪豪士 〈传记与小说〉的学术反思》(《沧州师范学院学报》2014年第2期)、《一生一世的赏心乐事——美国学者倪豪士教授专访》(《文学遗产》2002年第1期)。宇文所安对唐传奇的研究并不多,除1996年他编选的《中国文学选集——初始至1911年》翻译了《任氏传》《李章武传》《霍小玉传》《莺莺传》外,主要有《中国“中世纪”的终结:中唐文学文化论集》里的两篇唐传奇研究论文。所以国内对宇文所安的唐传奇研究只有关于《中国“中世纪”的终结:中唐文学文化论集》的少量书评。

国内学术界对英国汉学家杜德桥的研究比较多,相关的期刊论文有许浩然的《英国汉学家杜德桥与 〈李娃传〉 研究》(《海南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此文探讨杜德桥研究《李娃传》的学术价值,指出他运用莎士比亚学方法、西方结构主义视角和中国传统的文史互证法对《李娃传》的多维度阐释。顾友泽的《目录学观照下唐传奇作品的发掘及其反思》(《南通大学学报》2008年第4期)针对杜德桥发表的《〈丁约剑解〉:一个唐传奇分类问题》一文提出自己的看法,驳斥了杜德桥认为《丁约剑解》受目录学限制未能选入唐传奇的观点,指出传奇概念在古代极为模糊,加之古代庞大的书籍书目,导致了《丁约剑解》无法列入唐传奇之列。尹德翔的《〈丁约剑解〉 与传奇文体问题》(《求是学刊》2005年第5期),对杜德桥质疑唐传奇文体划分提出自己的看法,他通过对《丁约剑解》的评议发现鲁迅对传奇文体的处理严谨而灵活,故提出对杜德桥的唐传奇观点应理性对待。唐雯的硕士学位论文《论英国汉学家杜德桥之中国古代民间宗教研究》(华东师范大学,2008年)主要关注杜德桥的《广异记》研究,探讨杜德桥的汉学研究历史及特色,促进了国内对杜德桥唐传奇研究的理解。

另外,西方汉学家研究唐传奇的论著部分被译为中文出版。1998年,乐黛云编选的《欧洲中国古典文学研究名家十年文选》出版,该书选入英国汉学家杜德桥的《〈柳毅传〉 及其类同故事》一文,论文比较了《柳毅传》和唐代三个与之类似的故事,对人兽鬼神之间关系的诠释是其共同点。2006年,汉学家宇文所安的《中国“中世纪”的终结:中唐文学文化论集》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其中的文章《浪漫传奇》探讨《霍小玉传》,指出在这个关于爱情和背叛的故事里,读者所呈现的公众价值观介入整个故事的价值评判中,并引导了故事的发展。另一篇文章《〈莺莺传〉:抵牾的诠释》分析了张生和崔莺莺是一对相反的话语诠释者,但却相互抵触,最终社会群体再次闯入本属于他们的私人领地。2007年,倪豪士的著作《传记与小说——唐代文学比较论集》在中华书局出版,该书一部分是倪豪士用中文写就的,另一部分是翻译其英文论文。与唐传奇相关的有《〈文苑英华〉中“传”的结构研究》《唐人载籍中之女性性事及性别双重标准初探》《〈南柯太守传〉、〈永州八记〉 与唐传奇及古文运动的关系》《〈南柯太守传〉 的语言、用典及外延关系》《唐传奇中的创造及故事讲述:沈亚之的传奇故事》,作者运用结构主义理论、语言学及历史考证等方法研究唐传奇作品。

三 研究方法和创新点

本书力求收集大量原始的英文资料,再结合海外学者既有的研究成果,以客观、严谨的学术态度,多角度、深层次地分析、阐释和评述英语世界中的唐传奇研究。

其一,实证性研究方法。本书主要是对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成果的研究,需要考证和梳理丰富的文学、历史和文化史料,大量收集西方学者用英语著述的唐传奇研究资料,并对这些研究成果进行客观、准确的阅读、分析、比较与归纳,以期求得实证,避免流于空泛。

其二,定量分析方法。唐传奇作品数量众多,译本分布不一致,通过定量分析方法,选取多部英译中国文学选集中的唐传奇译本,以此考察唐传奇单篇作品在英语世界传播的程度,并分析背后的文化动因和作品经典化的样貌。

其三,比较文学变异学理论方法。文学变异学理论是由曹顺庆教授提出来的,作为比较文学新的研究理论和研究方法,有助于我们重新审视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分析因异质文化差异而造成的英语世界唐传奇研究中出现的误读与误解。

其四,跨学科研究方法。唐传奇在英语世界的传播与接受,体现了本课题的多学科性,它是一个复杂的文化现象,历史、文学、社会学、政治学等诸多学科牵涉其中,对其展开全面系统的研究,就需要了解运用相关学科的研究方法,对唐传奇进行多视角、多层次的系统研究。

本书的创新之处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研究对象的独特性。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是国内唐传奇研究的盲点区域,长期以来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从国内对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情况来看,资料极为分散,且出现了一定的错误,如译者名字的误写、对文本内容的认识不足等,所以这是一个崭新且特别有学术价值的研究课题。本选题对英语世界的唐传奇进行研究,这是国内第一部以英语世界的唐传奇为研究对象的学术著作。

第二,学术研究的问题意识。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的研究资料相当丰富,研究专著大约10部,博士学位论文18部,期刊论文70多篇,书评30多篇,各种英译本有20多部。要将这么多资料整理归纳,我们必须具备问题意识,避免空泛地罗列材料。我们对已有的材料进行分析、评估和重建,力图表达我们的观点,从主题、人物形象、中西比较等方面来展开研究。如对唐传奇爱情主题的研究,本书重点论述三个唐传奇作品呈现的自我与儒家社会的矛盾冲突,观察英语世界的研究者如何阐释他们的观点,从观点的差异和类似之处发现思想碰撞的火花。如针对李娃的人物形象研究,本书先是挖掘唐代妓女文化的内涵,再梳理出李娃形象研究的共性,探讨李娃在郑生获得重生时的形象定位。

第三,研究视角的新颖性。英语世界的唐传奇译本数量众多,本书使用英译中国文学选集中的唐传奇来作定量分析,运用这样的研究视角意在揭示唐传奇作品经典化形成的深层文化原因以及翻译主体的主观性和独特性,总结英语世界唐传奇译介的特征和价值。本书总结了英语世界唐传奇研究的理论视角,如原型批评、人类学、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符号学等。并将中西唐传奇研究成果予以专题性比较,探讨双方对话中产生的共鸣与争鸣现象,揭示异质文化间的差异和互补作用,借鉴比较文学的研究范式并用之于实践,促进唐传奇研究的学术繁荣。如在探讨中西唐传奇研究方法的共鸣时,本书选取了英国汉学家杜德桥、美国汉学家倪豪士和国内学者卞孝萱的研究方法,他们都用文史互证法研究同一个问题,国内外的唐传奇研究方法虽然壁垒分明,但也不乏共通之处。

四 研究范畴

唐传奇的研究范畴比较清晰明确,指向英语世界的唐传奇研究。这里有两个重要的概念需要界定说明。

(一)英语世界

英语是世界上最多国家使用的官方语言,也是重大场合最普遍使用的沟通语言。英语世界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有学者认为英语世界主要包括以英语为母语、通用语和外国语的三个层面:以英语为母语的第一个层面在发生学意义上仅限于英国;以英语为通用语的第二个层面为英国的殖民地或前殖民地;以英语为外国语的第三个层面基本覆盖了全球。[17]但鉴于资料查找的可行性以及本课题的研究现状,本书所指的英语世界范围比较狭窄,主要集中于英美20世纪以来对唐传奇的研究成果,纳入本书研究内容的英语文献包括:唐传奇译本;西方汉学家发表在英语学术期刊上的唐传奇研究论文以及出版的英文研究专著;版权属于英美国家各高校的博士学位论文,因博士学位论文属于尚未公开发表的学术成果,虽有涉猎,但作为研究材料尽量少使用;非英语国家的西方汉学家用英语撰写的与唐传奇相关的论著;西方汉学家在中国出版的研究唐传奇的英文论著,中国大陆学者出版的唐传奇英文论著与译本一般不会列入研究中,但中国港台学者的唐传奇研究成果会稍有涉及。另外,英美汉学家用中文发表的唐传奇论著也是其学术思想的体现,因此也将纳入论述的范畴,在讨论中如有需要也会提及。

(二)唐传奇

唐传奇是唐代的文言短篇小说,它不等同于唐代作者创作的全部小说,唐代也有笔记小说、志怪小说等,所以并不是唐代的小说都是唐传奇,唐传奇的范围要小于唐代小说。与主要内容为神灵鬼怪传说的志怪小说不同,唐传奇的描写对象还包括人类的语言行为和情感状态,这也正是唐传奇与志怪小说的重要区别之一。唐传奇的单篇作品,早期代表作有《古镜记》《补江总白猿传》《游仙窟》等。中期是唐传奇的繁盛期,最优秀的唐传奇单篇都诞生在这一时期,如《枕中记》《南柯太守传》《李章武》《庐江冯媪传》《三梦记》《周秦行纪》《任氏传》《离魂记》《柳毅传》《湘中怨辞》《莺莺传》《李娃传》《霍小玉传》《长恨歌传》《东城父老传》《虬髯客传》《谢小娥传》《冯燕传》等;后期则诞生了《无双传》《灵应传》《东阳夜怪录》等优秀的作品。唐传奇除了单篇传奇文,还包含传奇集,本书涉及的传奇集主要有牛肃《纪闻》、牛僧孺《玄怪录》、李复言《续玄怪录》、薛用弱《集异记》、袁郊《甘泽谣》、裴铏《传奇》、皇甫枚《三水小牍》这七部,其他传奇集若在对比研究中出现也会提到。


[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第65页。

[2]Tschen Yinkoh,“Han Yü and The T'ang Novel”,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Vol.1,No.1,1936,pp.39-43.魏楷教授将题目中的“小说”一词译为novel,但novel主要指的是长篇小说,而唐传奇是文言短篇小说,所以我们认为这里译成tale或者story更为恰当。

[3]宋永毅:《老舍与中国文化观念》,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第253页。

[4]黄鸣奋:《英语世界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第1页。

[5][美]爱莲心:《向往心灵转化的庄子》,周炽成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序,第1页。

[6]甘晓蕾:《唐传奇意象英译的主体介入》,硕士学位论文,华东师范大学,2007年,第2—3页。

[7]李艾岭:《宇文所安唐代传奇英译的描述性翻译研究》,硕士学位论文,西南财经大学,2008年,第39页。

[8]王丽娜:《中国古典小说戏曲名著在国外》,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第341页。

[9]韦利在1966年发表的论文《〈游仙窟〉 中的口语》一文就是对李豪伟译本的评论,并有详细的例子对比,此文明确将李豪伟的名字写为Howard S.Levy。谢丹尼(Daniel Hsieh)的专著Love and Women in Early Chinese Fiction参考文献的第308页也明确列出了李豪伟的名字为Howard S.Levy。李豪伟发表的期刊论文有“Love themes in T'ang literature”(Orient/West 7,No.1,1962)和“T'ang Courtesans,Ladies and Concubines”(Orient/West 7,No.3,1962)等。

[10]《汉籍外译史》的错误在书中第258页,甘晓蕾的论文错误在第2页,李艾岭的论文错误在第39页。

[11]张弘:《中国文学在英国》,花城出版社1992年版,第222页。

[12]黄鸣奋:《英语世界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第190页。

[13]马祖毅、任荣珍:《汉籍外译史》,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257—258页。

[14]夏康达、王晓平:《二十世纪国外中国文学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98页。

[15]顾伟列主编:《20世纪中国古代文学国外传播与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253页。

[16]Donald E.Gjertson,Miraculous Retribution:A Study and Translation of T'ang Lin'sMing-pao Chi”,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Center for South and Southeast Asian Studies,1989.

[17]黄鸣奋:《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第2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