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这说的什么话。”
孟文州嗤笑了声,斜着眼瞅向李婶儿。
“我们家早就分家了,这搬出来住有什么好稀奇的,还被轰出来?真是笑话。”
听了这话,李婶儿却是一副你可唬不了我的表情,她朝孟文州摆了摆手,眼睛还贼溜溜的亮着光。
“诶,我也是听说的啊!”
说完又凑的更近了些,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恨不得吐在俩人的脸上。
“就你三嫂那个人,最喜欢占便宜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愿意搬出来了啊?”
夏纤纤白了眼这爱看人热闹的老太太。
“想通了呗,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上个厕所还得排队。人多有人多的热闹,人少有人少的好呗。”
说完拉着孟文州向前加速快走:“李婶儿,我们可没人帮忙占位置,先走了啊。”
李婶儿好不容易遇上个知道内情的人,当然不愿意放过这次八卦的机会,她跟在后面追:“你们等等啊,是老大家的不愿意不,我上次都听人说了,前两天在家摔东西呢。”
夏纤纤和孟文州只当听不见,一味的朝前小跑着。
李婶儿跟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也就懒得追了。
“啧,这年轻人真是不懂事儿。”
晃了晃脑袋又在路上寻摸着下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刚刚李婶儿说的什么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夏纤纤一脸幽怨的看着孟文州,这没手机没电视没网络的,外头知道点八卦还不晓得回来跟她讲,真的是差评好嘛。
自从孟家老两口说了分家,王荷花就每天都精神抖擞的。
连分家那天杨招娣偷用她的猪油,王荷花也懒得和她多生气,就面上点了点,这事儿就这么轻拿轻放的算了。
可谁知杨招娣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人,发现王荷花不怎么骂,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外面的天还没亮全,王荷花就醒了,摸黑穿上那件洗的发白的布褂子,看了眼还在睡着孟文国和孩子们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灶膛里的火把人脸照的红红的,王荷花蹲下来,扒开外面的干草从夹缝里摸出这罐从娘家带来的猪油,这猪油还是没分家前拿来的。王荷花自己偷偷分了一半,才拿出来给婆婆献宝。
罐子一上手,她就发现不对,揭开盖子,果然,原先还有的大半罐子,现在就只剩下罐底薄薄的一层。
王荷花气的发抖,死死的抱着怀里的罐子,咬着牙咒骂着杨招娣这个不要脸的偷油贼。
“真是个不要皮的下贱货!”
‘哐当!’
王荷花恶狠狠的将罐子放回原处,灶台上的铁锅被她砸的‘哐哐’响。
杨招娣睡得迷糊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半眯着眼拖着鞋跟在地上踢哒着,就被王翠花砸锅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她还不自觉的去问:“这是干嘛呢,大清早的。”
王荷花简直要被着没皮没脸的东西给气笑了,她冷着脸看着杨招娣。
“我当是谁半夜跑出来做偷油贼呢?原来是早起的三弟妹啊。”
杨招娣被这话一惊,脖子往里缩了缩,眼神闪躲,但很快她又直起身子,大声的问:“大嫂这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猪油不是被娘给收到柜子了,这里哪来的猪油。”
“我说了是猪油吗?”
王荷花看着不打自招的杨招娣,眼神犀利的问着。
“这,这要不是荤油你会这么心疼吗,猜也猜得到。”
杨招娣眼睛左转右转,憋出了这句话,就不再看她。
‘哒哒…哒哒’
不知看了多久的老二媳妇进来了,她头发整齐,一双笑眼瞅着她们,好像厨房里的俩人再说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样。
“哟,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荷花撇了刘春芬一眼就收回了去了,这个刘春芬最是阴险滑头,面上笑眯眯谁也不得罪,背地里可不是个好东西。
杨招娣见有人来,气势又起来了。
“二嫂你来评评理,我这刚睡醒就被大嫂指着鼻子骂偷油。真是好笑,家里哪来的油啊!”
刘春芬扫了一眼杨招娣,又瞧了瞧王荷花难看的脸色,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是啊,大嫂,虽说分家了但咱们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呢,油不是都锁在娘的柜子里吗?”
王荷花一时语塞,这猪油是分家前就藏起来的,主要是她还拿猪油在婆婆那儿得了好,现在手里的这罐还真不好拿到明面上说。
还不等她开口,王翠花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一天的福气都要被吵走了。”
王翠花没好气的白了眼这几个儿媳,一大早的就闹闹哄哄的,不像样。
三人立刻不说话了,都各自在厨房里干起了活儿。
这事儿面上是了了,可王荷花是越想越气。
整个人呕的不行。
上午她也没出门,就在家里洗衣服缝补,王荷花一边干活儿一边琢磨着早上的事情。
自己这罐子油,估计老二家的也有份,只是她精。
这老二家早就想自己当家了,最近也在买砖,要不了多久就能搬出去。
老三家的杨招娣就是占便宜没够的,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杨招娣要是不在,她刘春芬也就没有枪可使了。
家里的东西,爹娘早就让他们签了分家文书,单老二媳妇一个,还翻不起花来。
琢磨来琢磨去,王荷花还是觉得得想法子赶杨招娣出去,不过自己是长媳,面上不能做的太难看,得让老三家的闹出个大的。
打定了主意,王荷花的心态就平和多。
杨招娣刮她罐子里剩下的猪油,王荷花不做声。
乘她不在,跑到她房间里偷拿自己私藏着的鸡蛋,王荷花也只当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
哼,她的东西可是没这么好拿的。
一次、两次的杨招娣心越养越大。
终于,在那天早上,被她抓了个现行!
鸡还没叫,王荷花就睁眼了,这时天还比较暗,凭着对屋子里的熟悉,她摸着黑就把门推开了。
‘哒、哒、’
王荷花瞬间就清醒了,贼?
她小心的往后踱着步子,打算找个称手的工具,再喊大家,免得狗急了跳墙上前伤人。
缓缓弯下腰拿起靠墙的苕帚,就发现这贼的身形以外的眼熟。
眯着眼儿又认了认,这是,这是杨招娣那个偷油贼!
等等,她手上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