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俅，狼狈！

姚麟点头，接过话头：“姜默此言不虚。禁军精锐，装备精良，方能所向披靡。”

“然眼下，殿前司军械残缺，高俅贪墨成风，致使我禁军战力大损。若不早日清查，西北战事一起，恐不堪设想。”

说到此处，他目光一转，重新落在姜默身上，沉声道：“姜默，你既熟知禁军战力，可有应对之策？”

姜默闻言，略一沉吟，指着地图上的汴梁，沉声道：“若依卑职所言，不如施展驱狼逐虎之计，我有一计，可让西夏与辽国，爆发大战，我大宋或可渔翁得利。”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是一震。

下一刻，姜默说出了西夏与辽国在贺兰山，多有摩擦，可以借此，挑起西夏与辽国的战火。

姜默所构想，便是当初荀彧所谋划的驱狼逐虎之计，不过如何施展此计，还需要从长计议。

姜默在马军司青龙堂畅谈驱狼逐虎计策的时候。

枢密院内，童虎严格遵守姜默的命令，盯着高俅来枢密院的一举一动。

童虎在自己的院子，将丈八蛇矛舞得虎虎生风。

正在这个时候，有下人来报：“高俅来了，高俅来了。”

童虎听到高俅来了，顿时喜出望外。

“好家伙，高俅这个老小子终于到了，老子等了他足足两天了。”

童虎拎着丈八蛇矛便往外跑。

两个下人立刻追了出去：“将军，武器，武器！！”

童虎猛然想到他的手里还拎着丈八蛇矛，枢密院毕竟是军事重地，他冒失的拎着武器闯入，这不是给义父惹麻烦吗。

童虎随手一扔，将手中的丈八蛇矛，扔给了两个下人。

两个下人伸出臂膀去接。

谁知道丈八蛇矛沉重无比，二人接住了丈八蛇矛之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丈八蛇矛压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童虎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事情，往枢密院跑去。

此时，高俅正一脸慌乱的上门，彻查殿前司的具体事项，肯定会落在枢密院童贯的身上。

前阵子，高俅翅膀子硬了，对枢密院的军令，也多有敷衍。

现在小辫子又被枢密院捏住了，此时不低头，也不行！

枢密院的长廊阴冷肃杀，廊柱上雕刻的虎纹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狰狞。

童虎大步流星，靴子踏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心头火气翻腾，等了这么久，终于逮住了高俅这只老狐狸，怎能不让他摩拳擦掌？

可想到姜默的叮嘱，他强压下性子，脚步放轻，悄无声息地绕向侧廊，藏身在一根粗大的廊柱后。

不远处，高俅的轿子刚落地，轿帘掀开，他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探了出来，眼神闪烁，活像只被猎犬逼到绝路的兔子。

他裹紧了锦袍，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才低声催促随从：“快些，莫让人瞧见！”

随从点头哈腰，引着他匆匆穿过长廊，朝枢密院正堂而去。

童虎眯起眼，瞧着高俅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暗骂道：“这狗贼，平日里耀武扬威，如今倒像个丧家犬！”

他手指攥紧，恨不得冲出去一拳砸在那张虚伪的脸上，可姜默的话犹在耳边——“盯紧他，别露马脚，高俅这老贼狡猾，稍有不慎，定会反咬一口。”

童虎咬牙，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枢密院正堂内，童贯端坐高位，身着紫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

他面无表情，目光却如刀锋般冷冽，扫过堂下站得战战兢兢的高俅。

枢密院内的烛火映得童贯脸上的皱纹更显深邃，如一条条毒蛇。

高俅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袖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半晌之后，高俅强挤出一抹笑，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童枢密使，下官此来，是为殿前司之事……近来谣言四起，皆是无稽之谈，望大人明察！”

童贯冷哼一声：“明察？高太尉，你殿前司军械残缺，士卒怨声载道，坊间传闻是你贪墨军资，致使禁军战力大损。这等大事，本官如何‘明察’？”

他语调平缓，却字字如针，刺得高俅额头冷汗涔涔。

高俅心头一紧，忙躬身道：“大人明鉴！军械之事，皆因武库失火，国库又空虚，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况且，坊间那些谣言，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欲置下官于死地！”

他越说越急，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哭腔，“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误国之事？还望童相为下官做主！”

童虎躲在侧廊的暗处，将这一切瞧得清清楚楚。

他见高俅那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啐道：“呸！这老贼，装得跟个孝子贤孙似的，真会演戏！”

可再看童贯，童虎心头却是一沉。

童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半点怜悯，反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童贯起身，缓步踱到高俅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慢：“高太尉，莫急。本官自然会‘彻查’此事，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特意咬重“彻查”二字，目光却冷冷扫过高俅，低声道，“只是，查来查去，若真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高太尉可莫怪本官不留情面。”

高俅闻言，脸色霎时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分明听出了童贯话里的威胁，那句“不留情面”如同一把利刃，悬在他头顶。

他强撑着挤出一丝笑，颤声道：“大人说笑了……下官清清白白，怎会有见不得光的事？只是……只是……”

他顿了顿，咬牙道，“若大人肯为下官说话，下官愿将殿前司新到的三千匹蜀锦，尽数献给大人！”

童虎在暗处听了这话，气得险些一拳砸在柱子上。

三千匹蜀锦！

那可是殿前司用来犒赏将士的珍贵物资，高俅竟拿来贿赂童贯！

他攥紧拳头，恨不得冲进去将高俅揪出来暴打一顿，可姜默的叮嘱又让他硬生生忍住。

他咬牙切齿，暗道：“五哥说得没错，这老贼果真是个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童贯闻言，眼中闪过贪婪，却故作不屑地摆摆手：“高太尉，你这是在教本官贪墨不成？本官只想要个真相，你若清白，自不必如此。”

他顿了顿，忽地压低声音，阴恻恻道：“不过，高太尉，坊间传闻可不止你一人，连本官也被人说三道四。你说，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在搅弄风云？”

高俅一愣，随即心头狂跳。

他猛地想起近日朝中风声，蔡京与童贯因为争夺权利而不合，莫非这谣言是蔡京所为？

还是……

他瞥了童贯一眼，喉头一紧，试探道：“大人是说……有人在背后挑拨？下官倒听闻，蔡太师近来与种帅走得颇近，莫非……”

童贯冷笑一声，打断他：“高太尉，慎言！蔡太师乃朝中重臣，怎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他话虽如此，眼神阴鸷，显然对蔡京心存诡计。

他挥挥手，淡淡道，“罢了，你且回去。本官自会查明真相，至于你那蜀锦……哼，留着自己用吧。”

高俅如蒙大赦，连忙叩头谢恩，慌忙退下。

他脚步踉跄，差点撞上堂前的屏风，引得堂内随从一阵低笑。

童虎躲在暗处，瞧着高俅那狼狈模样，忍不住咧嘴一笑，可笑意未散，他又皱起眉。

童贯方才那番话，分明是在敲打高俅，却又故意留下余地，义父到底在盘算什么？

童虎远远地观望着，他也听了五哥的话，并不靠近枢密使殿。

不过，即便远远的观望。

他也见到了高俅声泪俱下的模样。

童虎心中暗骂了一句，真他娘虚伪。

童虎继续远远的观望着，准备等高俅走后，他便去龙卫营，向五哥汇报。

童虎远远的观望着，枢密使殿内，童贯远远的看到了外面的童虎，同身边人招了招手。

身边枢密院侍卫瞬间明白了童相的意思，快步走出了枢密使殿。

“将军，童相请您上殿。”

童虎听到侍卫之言踟蹰几步之后，加快了脚步进入枢密使殿。

童贯见到童虎到来。

与高俅介绍道：“义子童虎，忠烈之后。”

高俅连忙起身：“少将军年轻有为啊，可敬，可敬！”

童贯让童虎在下首坐下之后，示意高俅继续，高俅当下声音高亢的说道：“我高俅，忠君卫国，清廉公正，岂能行贪墨苟且之事！我高俅行事光明磊落，日月昭彰，天地可鉴！”

高俅立誓，颇有几分傲骨！

甚至童虎也有一些恍惚……

若不是知道高俅是何等人，怕也要认定高俅为赤胆忠心的大忠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