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什么让人变成哥萨克?
- 1453:哥萨克重建罗马
- 星回暮夜
- 2148字
- 2025-04-05 23:43:36
铁匠想要挖口地窖,这样麦子收获时可以存放,可挖到第三丈时,铁镐撞上硬物。丽莎把绳系在自己腰上,举着蜡烛说:“我下去看看。”
当她带着满身青泥爬上来时,兴奋的向大家报告:“下面有铁矿!我们以后想打什么工具就能打什么工具了!”
麦田终于收获了。当地窖存满麦子时,铁匠铺响起新的打铁声。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满面笑容的在一旁削明年播种可以用的木耧。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只有安德烈皱紧了眉头——收成太低了。
虽然有刚刚开垦土地,没有深耕的因素存在,但只有1:5的种子比这个比率也太低了。
安德烈没种过地,但他至少曾生在种地大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怎么说也不至于像他们这样,种地只有刀耕火种的技术,关于除草和施肥,他从没见家人操作过,能有1:5的收成纯凭东欧的黑土地肥力旺。
都说非洲农业不发达,没想到中世纪的欧洲农业更不发达。
安德烈问过家人,他们说在波兰的大家都是这样种地的,可安德烈知道,在同期的大明,苏州府的水稻种子比接近 1:300,这个可能在水利系统的叠加下过于夸张,但哪怕在干旱缺少水利设施的大明山东地区的小麦种子比都在 1:20左右。
就这1:5的种子比还要留下三分之一作为来年的播种。
若是在做农奴期间,还要缴纳50%的税赋,(其中包括教会十一税,外加额外劳役,非一次性征收)假设播种量:100公斤种子
种子比:1:5(总收获量= 100× 5 = 500公斤)
税收:50%(需缴纳 250公斤)
来年种子:必须留 100公斤(占总收获的20%)
剩余粮食
总收获:500公斤
缴税:250公斤
留种:100公斤
实际可食用粮食= 500 - 250 - 100 = 150公斤
如果一家五口,每人每年仅能分到 30公斤粮食(约每天80克,远低于生存需求)。
这意味着农奴必须额外采集野菜、狩猎或借贷才能活命,否则会饿死。
农奴制度下,50%的高税收+强制留种,导致农民几乎无法靠种地生存,只能依赖领主施舍或逃亡。
这就是为什么中世纪农奴起义频繁,怪不得有人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投奔哥萨克或强盗。
这时候,安德烈才真正读懂那首唐代李绅的悯农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哪怕你有1:10000的种子比,为什么依旧“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哪怕收成再低,只要没有人剥削你的剩余价值,你的收成养活自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绝不会陷入“犹饿死”的境地。
虽然安德烈思绪重重,但安德烈的家人们都很高兴这个收获,他们说,再也不用给领主缴税,剩下的粮食完全够吃了,明年的留种也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多花点功夫,再开垦几亩地,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有盼头就是有希望。
普通的老百姓就是那么淳朴,这点不管古今中外都是这样的。
而娜塔莎蹲在最新盖的粮仓墙角,用木炭画了五道横线。
安德烈问她什么意思,她说:“这是我们盖好的房子,等我画满一百道,我们就有真正的村子了。”
安德烈颇为感触地将娜塔莎举过头顶:“看!我们的房子在慢慢长高。”
小丫头张开双臂拥抱风:“再高点,再高点,最好能够长到天上去!”
玛莎用新麦烤出面包。给家人们一人分了一个,大家咬下第一口,铁匠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说好久没吃到人吃的东西了,人就得吃上一口面包,才算是活了过来。
丽莎拿着面包,心里也是充满了喜悦,可她发现北边的天空发红。
她拿胳膊肘戳了一下安德烈,于是安德烈爬上瞭望塔,眺望远方,看见那边有几团移动的火星。
“是其他迁徙的逃人吗?”丽莎问。
安德烈摇摇头:“逃人的篝火不会排得那么整齐。”
他口中不自觉地喃喃道:“要准备战斗了。我们得保护好我们的劳动果实”
于是之后的男人们连着几天挖陷坑,女人们编带刺的藤网。娜塔莎把碎石装进陶罐,做成会响的警报器,挂满了围墙每个角落。彼得在陷坑底插满尖木桩
月圆之夜,丽莎正把熔化的铁水倒进泥模。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凝固时,瞭望塔突然响起铜锣。放哨的彼得哭喊着滚下山坡:“有骑兵,举着黑旗,朝这边过来!”
“多少人。”安德烈问。
“不知道,我太害怕了,先跑下来了,没仔细看。”彼得连连摇头。
丽莎便爬上瞭望塔仔细观察:“有二十匹马,看起来好像是强盗。从西北方向过来,马上就到。”
安德烈的手指被用狼筋新做的弓弦勒出了血。他舔了舔伤口,咸腥味在嘴里漫开。
这将是他们来到河谷后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战斗。
老木匠在往围墙仅剩一点没有建好的缺口倒桐油:“彼得,把这里铺干草再用油浇透,他们就进不来了。”
彼得抱着陶罐不住的发抖,油洒了一裤子,黄色的油顺着他的裤管往地下淌,正好掩盖他潮湿的裤裆。
“弓手上北墙啦!”安德烈把箭囊甩上肩头,狼皮做的箭囊已经磨得发亮,能装十二支箭。
“彼得你拿长矛守西坡陷坑,有人掉进去,你就拿长矛扎他。”十七岁少年的嗓音劈了叉,但没人笑话他,因为铁匠握锤子的手也在抖。
娜塔莎正在地窖避难,没人给她安排任务,可她听见了外面的马蹄声像暴雨砸屋顶,抄起了装草木灰的陶罐就往外冲。
骑兵的黑斗篷在火光中翻卷,领头者挥刀砍断栅栏绳结。木桩轰然倒地,安德烈连发三箭都射在盾牌上。
“倒油!”安德烈的吼声被厮杀声淹没。老木匠意识到危险,及时的把油罐泼了下去,火把随即坠落。火焰窜到两人高,腾起的火墙里,一匹黑马惊得扬起前蹄,把背上的骑手甩进火里。
陷坑处传来惨叫,三四匹马落进陷坑,那几匹马眼看就无救了,马上的黑斗篷还想踩在马上爬出陷坑,迎来的是彼得的长矛。
彼得的长矛不断往下戳,一连被彼得攮下去数个黑斗篷,可还有一个黑斗篷手疾眼快,用手钳住彼得的长矛,一使力,竟被带出了陷坑,转手夺过彼得的长矛,就要结果彼得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