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炸私船,漕帮分舵捉放曹

花惊鸿似是早已料到对方会突然变招,寒泉剑挽了一个剑花向下一点,倒过身体,双脚踢向对方手腕。

武田一夫的神情上演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从暗暗得意变成惊惧骇然,他的这招是自己从上忍秘术中领悟所化,几乎百试百灵,还未尝有过败绩。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的双脚将两柄倭刀踢飞。两柄倭刀被花惊鸿踢上高空后自由掉落,“碰,碰”两声插入船板中。

花惊鸿顺势一个翻滚,剑尖再次点地。武田一夫双眼圆瞪,看着对手的剑触及地面形成一个半圆后又弹直。对手接着回弹之力翻身落地。

“这,这是什么功夫?”武田一夫的目光由刚才的惊愕逐渐变得好奇。

“杀人的功夫。”花惊鸿冷言,正要再上,却见武田一夫的嘴角泛起狞笑,心道不妙,连忙用衣袖捂住嘴鼻。

果不其然,武田一夫双袖一甩,一阵褐色烟雾瞬间隔开了两人。

“旁门左道”花惊鸿双指成剑,将寒泉剑竖在面前,剑指自下而上划过剑身,瞬时间一股凌冽寒气随之散开。烟雾遇冷逐渐凝结成冰晶或散落在地上,或随风飘散。

武田一夫此时已经取回双刀,正一脸狞笑的看向花惊鸿,为自己的计谋得逞高兴。下一秒,他眼前的烟雾几乎在瞬间就消散于无形,这让他的狞笑僵在脸上。

“是我小看阁下了。”武田一夫收起僵住的笑容,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脚下的木屐发出“啪”一声碎响,裂成两半。

“武田大人。”一个声音从船的侧弦响起。一个平头青年倭人出现在那里。他药间并无倭刀,穿着却比之前的浪人要华丽的多。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但花惊鸿仍然能断定那人应该是倭寇皇族。

“武田大人。”那人再次开口,“你是要动全力了吗?那样的话,这艘船恐怕承受不住您的力量,我等就先离开了。”说完转身没入黑暗中。

花惊鸿并不想对这人有什么打算,此人的出现从侧面说明这六艘船中的物资十分重要。

“阁下武功高强,奈何却与我为敌。现在报上姓名,一会儿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体带给你的家人。”

花惊鸿双眼微眯,衣衫长发随风而动,剑指抚在剑身上,看似随意,实则是用自己的内力安抚手里逐渐躁动的寒泉剑。

“轰隆...”天空似乎有意在渲染此时此刻的氛围,乌云又一次快速围拢,闪电雷鸣不绝于耳。

暴雨如注,花惊鸿手中寒泉剑凌空自旋,似是要将天上的黑云吸入剑中。

此时的武田一夫和刚才完全换了一个人。马步微蹲,双刀交叉,手上隐隐有紫色雾气涌出。紫色雾气顺着双手爬上倭刀,将双刀团团包裹,在刀身周围形成了一圈流动的紫气。

寒泉剑不仅吸引下黑云包裹,还有雷电若隐若现。天上的雨滴开始出现偏斜,一滴两滴,汇聚在寒泉剑上,凝结成白色冰霜依附在剑身上。

“双龙出海!”武田一夫高举双刀,紫色雾气愈发浓密,双刀砍下之时,紫气如脱缰野马从刀锋涌出,奔流向前,幻化成两条龙形。

“去!”花惊鸿剑指向前,寒泉剑如流星破空,裹挟着乌云和万千雷霆,冰霜幻化成一条白龙,张牙舞爪与两条紫龙相撞。

一声爆炸的响声从不远处响起,第二声,第三声,接连五声爆炸声。火光从海面上跃起,浓烈的烧灼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八嘎!”武田一夫双刀杵在地上,嘴角挂着一大片血,左协下被一柄泛着冷芒的长剑穿透,正是寒泉剑。

花惊鸿倒退数步,立在船头,右手捂着胸口,嘴角同样挂着一丝血,却是笑着,看着四周的火光,任凭灰烬随风吹到身上。

“大夏人,我记住你了。”武田一夫咳出一口浊血。

夹板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断裂,两人中间陷落出一个大坑。月光洒下,大坑中泛起一片亮银。

“火铳!”花惊鸿此时看到成箱的火铳整齐的码放在船仓一侧,心里也是骇然。

“对,这些都是严大人的手笔。”武田一夫踉跄站起身,“还有火药和佛郎机,都是我们花了重金买来的。”

“严狗贼。”花惊鸿咬牙唾出一嘴血水。他面无表情,心里却十分忐忑。这个倭人内里之高就算在中原也是一流的战力,自己只是侥幸凭借寒泉剑的剑气才险中求胜。

“你也不好过吧。”武田一夫强忍疼痛,向前迈出一步,寒泉剑刺穿处滴下一连串的血珠。

第二步,第三步。武田一夫已经走到中间断掉的甲板前,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诡笑。

花惊鸿看着他慢慢地用满是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打开,吹亮。火星点点,却像催命符闪烁。

“去死吧!”武田一夫用尽全力喊出,将火折子投下了大坑,目标正是下面堆放的火药。

花惊鸿很想运气跃起,怎奈刚才受伤严重,体内五脏都有损裂,已经无法聚气施展轻功。

看着火折子划过一道弧线,掉落进堆放火药的木箱里。花惊鸿轻轻一笑,抬眼四望,六艘商船尽皆失火。

忽然间,一根长鞭从空中荡来。花惊鸿识得此鞭正是小七腰间的催魂鞭。花惊鸿运气最后的气力向上一跃,伸手抓住长鞭。

长鞭带着花惊鸿荡过船头,向桅杆上飞去。“砰!”的一声炸响,火药被点燃爆炸,小七顺着惯性飞身跃起,将花惊鸿背在身后,长鞭卷起又向前挥出,着力点绑住船尾的旗杆,两人再次荡过船尾,乘着爆炸的气流向前飞出去很远,落在了岸边的一艘小船上。小船的乌篷破了一个大洞,船板上还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正是那艘他们先前乘坐的乌篷船。

“花爷,我这船,可得赔。”小七放下已经昏厥的花惊鸿,找了件单薄的蓑衣给他盖上。

海岸线上,一道微红的光刺穿黑暗。海风夹杂着木屑的味道有些凉意。

花惊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怡春园的软榻上,床前端坐着一名锦服青年,还有两个穿着秀丽女子站在左右。

“哎呦,花爷,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一个浓眉大眼,岁数偏大的女子开口,“这三天我是茶不思,饭不香,日夜守着您。”

“秦妈妈,你们先下去吧。”锦服青年轻声说道,生怕惊扰到刚醒来的人。

“呦,那可不行,七爷交代我可得照顾好花爷,有半点闪失,我的人头就要搬家了。”

锦服青年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甩给女人。

“你看,这个,唉,我说萧大人,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不知道萧长史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风雅地。”花惊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但他身为漕帮少主,官场、黑帮见识的多了,应付起来驾轻就熟。

“花少主,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萧玉珩没有接话却反问。

“我天天在这里,谁不知道我花某人生性喜爱风流快活。”

“三天前,码头的六艘商船突然失火沉船。有人看见你在船上杀死了两个倭国人。”

“三天前,呵呵,我现在连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何况三天前。”

“我此次来是要告诉你,朝廷已经发了通缉令,有人说你和倭寇串通,故意破坏商船,导致贸易中断。朝廷因此赔了三万两白银。”

花惊鸿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就查到他身上,更没想到的是还给他扣了一顶通敌的罪证。

锦服青年起身,转身离开,走到门前,又说了一句,“明天傍晚,会有官兵到临安漕帮分舵抓人。”说完,开门离开。

花惊鸿试着半身坐起来,倚在床头,眼睛转了两圈,眉毛一挑,伸手拾起传遍果盘里的话梅放进嘴里。

第二天傍晚,花惊鸿出现在临安漕帮分舵,脸上的气色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里是临安城外三里的一个围场,有很多漕运的货物通过这里转运到码头和临安城里。花惊鸿的身份在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漕帮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和花帮主唯一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漕帮各个分舵的管事人都对这个少帮主十分看好。

太阳刚刚西沉,余晖洒在地面上将红砖地面染的更红,就像血一样。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伙计急匆匆的跑过来,“花爷,官兵来了,很多人。”

门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的,官兵整齐有序的分两列包围了整个围场。院子里花惊鸿和分舵掌柜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

“人呢?在哪呢?”一个身穿林羽卫军服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看见花惊鸿用手中皮鞭一指,“妈的,你是活腻味了,敢劫朝廷的船。来人,给我绑了。”

“慢着。”掌柜站在花惊鸿身前,拦住欲上前的官兵。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但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折服的精气神。

“军爷,我们这里是漕帮,不是什么勾栏瓦肆。我们有朝廷特许经营的圣旨。你这样无凭无据的就要从这里抓人,可说不过去。”

“妈的,你又是哪根葱,军爷我是奉旨办差。”说着从腰间布兜里取出一卷黄色布轴,俨然就是圣旨。

“既有圣旨,我等自然遵旨。但抓人要讲求证据,还请军爷...”

“妈的,我办差还要给你证据,你是什么人,再敢阻挠就是阻碍军务,连你一起抓。”

掌柜的还要再说,被花惊鸿伸手拦住。

“好,我跟你们走。”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他。掌柜的更是一脸茫然的摸不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