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曙光

直播间的电子提示音刚响，满屏弹幕就像煮沸的水般炸开。云芷垂眸调试设备，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冷白的屏幕光映着她眉骨的弧度。

【爷爷！你喜欢的主播终于想到密码了！】

【终于等到你～】

【老祖你造我等得多辛苦嘛】

【老祖宗您看看现在几更天了？】

“福袋现在上。”她头也不抬，声线裹着冰碴。评论区顿时哀嚎遍野，有人刷着哭脸表情，有人模仿琼瑶剧台词控诉。云芷滑动鼠标的动作顿了顿——角落里那个顶着橘子汽水头像的ID，昵称旁跳动的青涩学生认证图标格外刺眼。

福袋开奖的音效突兀响起，中奖弹窗里赫然躺着“橘子味汽水”。画面切换的瞬间，镜头里弹出张苍白的少年脸。他校服领口歪斜，眼镜腿歪挂在耳朵上，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主播你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抽中这个福袋，我…没有什么事......”少年声音发颤，像寒风中摇晃的枯枝。云芷握着话筒的手骤然收紧，直播间暖黄的灯光在她瞳孔里碎成锐利的星芒。

“真的没有吗？小孩。”她俯身凑近镜头，瞥过站在他身后那透明的“魂体”，耳坠上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那些在暗处发烂的蛆虫，可是会继续啃食阳光下的无辜者呢。”

少年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瞬间蒙上层水雾。弹幕突然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下满屏的特效。云芷伸手关掉直播间特效音，背景里隐约传来老式座钟的滴答声。

“我...我叫王运然，是y市育才中学的学生。前几天我的朋友...他...”少年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他们是恶魔！！！”

云芷摘下耳坠，冰凉的金属贴在颈侧。她知道此刻直播间在线人数正以恐怖的速度攀升，右下角的举报按钮却安静得诡异。“那天，原本杨智尧说放学要给我看他的新球鞋。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就想说去他教室看看。”少年擦去满脸泪痕，校服袖口蹭过镜头，露出腕间未愈的抓痕，“但在我路过器材室时，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弹幕开始疯狂滚动，有人截图保存关键信息，有人已经拨通报警电话。

云芷盯着屏幕右上角跳动的IP地址，修长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给某个特殊号码发送了条只有定位的消息。

【怎么办，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

【求求平台别限流】

【他才高中啊！】

【这件事必须得火，不然肯定被压下来安静处理。】

直播间里突然涌入大量陌生账号，满屏“别信小孩胡言乱语”“简直胡扯”的刷屏瞬间被顶到前排。云芷冷笑一声，反手开启录屏功能，镜头里少年颤抖的身影与她身后悬浮的青铜罗盘虚影重叠。

【楼上水军滚出直播间！】

【你很勇敢呀，你说出来了！】

【我弟弟跟他们一样大……我真的好害怕他也会遇到这种事。】

云芷轻叹一口气，，“不会，但凡你推开门，现在飘在那里的“透明人形”，就将是两个了。”

当晚十一点，y市公安局官方账号突然发布抓捕通告。热搜词条像沸腾的岩浆般不断刷新。而在云芷的直播间里，那个橘子汽水头像的ID最后发来条消息：“姐姐，谢谢你让智尧回家了。”

画面里，少年对着镜头深深鞠躬，身边“透明的”杨智尧也深深鞠了个躬，然后慢慢散去。云芷拿出一张符，将它轻轻贴在屏幕上，符文亮起的瞬间，直播间所有恶意弹幕化作青烟消散，接着把所有的善意作为祝福送给杨智尧。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城市霓虹，也冲不掉热搜榜首位那个烫眼的话题。

网友们自发组织发布各种帖子，只为了增加这件事的热度。

那一天全网欢呼庆祝。云芷望向窗外，不知在感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