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悟乃大梦

梁千钧按照小册中的记载盘坐在地，摆好姿势，开始修炼。

面板里的剩余寿命开始迅速流逝。

[你静心盘坐，心无旁骛，开始修炼大悟功]

[第一年：你古井无波，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吐纳天地之精华，无丝毫寸进]

[第二年：你面露难色，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吐纳天地之精华，无丝毫寸进]

[第三年：你满心焦急，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饮朝露，宿月华，身体愈发虚弱]

愈发虚弱？梁千钧暂停功法推演，陷入思考...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咬了咬牙，继续！

[第十年：你古井无波，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吐纳天地之精华，无丝毫寸进。但是你自发开始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得到增强]

[第二十年：毫无寸进，锻炼身体]

[第三十年：毫无寸进，锻炼身体]

......

直到第四十年...梁千钧用右手手掌捂住眼前的半张面板，逐字揭露...

[第四十年：你面如死灰，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吐纳天地之精华，无丝毫寸进。但是你仍在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得到增强]

［推演结束，用时四十年］

“轰！”

推演结束，四十年的记忆飞速进入梁千钧脑海，而后迅速消逝。

他惊讶发现，接近六十岁的身体居然没有丝毫缓慢腐朽，反而随着近三十年的坚持锻炼越发强壮。

掀开衣袍，八块腹肌棱角分明、沟壑纵横。

“呵呵。”

变成肌肉男有什么用？

梁千钧冷笑出声，随意摆弄起自己的柔软食指——他可不觉得自己的指头能随意插入地面，留下深坑。

他面如死灰，重新打开面板。

[当前武学：大悟功（只读）]

[剩余寿命：二十三年]

是不是只能去血斗，然后被打成肉泥？

他从空荡大门往外看去，两三个长乐帮喽啰守在院子里。

跑不掉。

“盘腿坐那么久，他还真的想修成那白日梦功法...”

“那功法可是整个梁国江湖都传遍了，谁能修成？”

甚至有嬉笑声传来：

“要不是昆吾山那老东西还没死，我们早就把这白日梦册子丢出藏经堂了...”

梁千钧强行抛开胡思乱想，对面传达意念：

“麻烦帮我推演大悟功，二十年，拜托了。”

剩余寿命继续流逝

[第一年：你重振旗鼓，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吐纳天地之精华，无丝毫寸进]

...

[第十八年：你面如死灰，按照大悟功的运功路线吐纳天地之精华，无丝毫寸进]

[年末，你在月下盘腿而坐，忽觉人生无趣，索性以天为地，以被为床，向后倒去]

[梦里，你一路修为猛进，以武功逆推仙法，一路修行，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终成长生天尊]

[长生天尊一觉梦醒，竟分不清自己是曾经的梁国小儿，还是如今独断万古的无敌天尊...]

[大悟功，大成]

[你对这门武学有了更深的理解，隐约察觉到了前往到下一个境界的路径，但这一闪而过的灵感仍然不够真切...]

[由于你先前坚持锻炼身体，三十年勤耕不缀，功法大成后，身体素质再次得到大幅增强]

[你正在逼近当前阶段的巅峰...]

[推演结束，用时十九年]

[当前武学：大悟功（大成）]

[剩余寿命：五年]

“噼啪...”

梁千钧全身逸散出深黑色恶臭杂质，脊椎发出节节拔高的爆响，五感、肉体飞速强化。

《大悟诀》，大成！

以五十八年寿命为代价...梁千钧正式完成了从凡人到武者的大跃进！

“轰——”

他随手拍向地面，青石龟裂，碎片飞溅！

终于...

梁千钧眼中精光一闪，自己总算在这个飘摇动荡的世界里有了第一份自保之力。

至少应该可以活过晚上的血斗...

“屋内什么动静？”院子里，有喽啰察觉到声音，“你去看看？”

他随意使唤另外一人。

“你去！”另外一人随口敷衍，“估计是临死发癫，胡乱发泄绝望...”

“每个出入口都有我们的人，他能往哪儿逃？”

……

梁千钧窃听许久，才大胆走入内屋梳洗。

他随意从房屋内翻出一件长袍，套在身上，完全掩盖住身上的肌肉痕迹。

随后，他后跟用力，硬生生踩裂一块青石，闪至小喽啰身后，拍肩。

“啊——我去！”小喽啰惊呼出声。

“你他妈...”提及梁母，来自原身的本能让梁千钧表情一变，眼露杀意。

“你他妈怎么这么...”

见他眼神狠厉，小喽啰心中一怯，却还是佯装硬气：“这么快就准备好受死了。”

“哼，我不跟死人计较。”

梁千钧紧盯着他的脸，没有发作，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走吧，去血斗场。”他冷淡出声。

日暮西沉，几人拐过几道无人小巷，场景陡然开阔。

夕阳洒在偌大的血斗场地里，像是满地鲜血，两道人影正在鲜血中搏杀。

“孙哥——”有人惊呼。

“全压！十秒内杀了他！”有人喝彩。

“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人面露不忍。

瘦削人影欺身上前，一脚踢断对方双膝，随后单膝跪地，单手将对方牢牢掼在地上，另一只手连续轰击在对方胸口。

一下、两下，直到对方再也没有生息，直到对方身下的砖石也绽出道道网纹。

血肉四溅。

孙成起身，随手甩飞血肉，环视全场。

“胜利者，是济州长乐帮的红棍——孙成！”

“成功战胜了一位盛名已久的二流高手！”

大肚矮个、面容丑陋的主持人大声宣布，众人欢呼。

“孙成！孙成！”

血肉与荷尔蒙交织，金钱与欲望横飞的众生百态让梁千钧格外难受。

前世乃法制社会，今生也只是个前读书人，何曾见过这种场景。

他皱着眉，偏头掩面。

身边的四个喽啰紧紧围住他，直直将他簇拥向场地入口。

“二流武者之间的对决固然精彩...”

“但精彩程度又怎么比的上武者与白羔子之间的对决呢？”主持人声调高昂：

“白羔子，拿到功法只有不到七天！

“而我们的孙成，刚刚战胜了一位二流强者！”

“白羔子，在此地可以使用任何武器...而我们的孙成，只能使用双手！”

场地中央，孙成满脸配合，举起双手。

随后——

“轰！”

他直接弯腰砸地，在地面上留下两处深深凹陷。

“让我们看看，我们的白羔子能否反败为胜...”主持人的语气越来越狂热：“或者，能活多久！”

“友情提示，今天这位白羔子...拿到功法的时间是...”

“今天中午！”

“功法的名称是大名鼎鼎的...大梦功！”

“现在，买定离手！”

“嗷——”

全场欢呼。

主持人身后的观景台，两道身影窃窃私语：“怎么样，帮主？”

“我们济州分舵的血斗项目不错吧？”一道身影偏过头，从阴影里露出半张脸。

正是方才去梁千钧家里的凶恶男子！

另一道身影高冠博带，儒生打扮，未有多言。

“除去抽水创收之外，其中最精彩的，就是这场白羔子与武者的对决...”

“我可是特地准备许久，每个白羔子都有不得不活的理由...他们会战斗到死。”

凶恶男子招来主持人，低声吩咐。

主持人转身走向场地中央，腹部鼓起，喉部用力，活像一只瘌蛤蟆。

声音传遍全场，竟然连空气都震荡出道道波纹：

“济州城分舵主王小四，代长乐帮帮主，下注！”

“赌注：一万两白银！”

“赌白羔子活不过半柱香！”

“喔——”

全场气氛被瞬间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