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三年(公元928年)春正月戊申朔日,皇帝前往崇元殿接受朝贺,仪仗护卫依照礼仪规制进行。辛亥日,前河阳节度使、检校太傅、兼侍中孔勍以太子太师的身份退休。癸丑日,皇帝下诏定于本月十七日前往邺都。甲寅日,因国子祭酒朱守素去世而停止朝会。丙辰日,因镇南军节度使袁建丰去世而停止朝会,皇帝下诏追赠其为太尉。
丁巳日,皇帝下诏说:“我听闻尧、舜有慎重用刑的典制,贵在致力于爱护生灵;禹、汤有归罪于己的言论,希望能清楚认识过错。本月十七日,据巡检军使浑公儿口头奏报,说有两名百姓,用竹竿模拟战斗的情形。我刚听到奏报时,实在难以容忍,便草率传令,让石敬瑭处置此事。今日早上重诲上奏,才知道是幼童嬉戏,听到正直的议论,才发觉用刑有误,反复思量,心中满是愧疚与戒惧。也是因为浑公儿欺骗诬陷太过分,石敬瑭核查时也有些偏差,导致人含冤而死,使我处于犯错的境地。如今我减少日常膳食十天,以此向冤魂谢罪。石敬瑭是我的至亲,本应极力劝谏,既然出现这样的错误,应当让他反省,可罚他一月俸禄。浑公儿处以脊杖二十,并且撤销其现职官衔,发配流放到登州。死去小儿的家属,赏赐绢五十匹、粟麦各百石,立即下令妥善埋葬。此外从今往后,在朝廷以及各道州府,但凡有判处死刑的,都必须仔细裁决处置,不可随意行事。”百官进呈表章表示祝贺。
己未日,中书门下上奏,建议国子祭酒一职,由宰相兼任。于是皇帝下诏让崔协兼任。(《五代会要》记载原奏内容为:祭酒这一职位,历代都很受重视,到了近代,却不再看重此官。况且如今正值圣朝,正勤于处理各种政务,必须弘扬正道,以振兴时风。希望让一位宰臣兼任国子祭酒。)辛酉日,任命前潞州节度使毛璋为右金吾上将军,任命左骁卫上将军华温琪为右金吾大将军,任命春州刺史张虔钊为郑州防御使。此时契丹刚刚攻陷平州。癸亥日,皇帝下诏,凡是涉及庙讳的文字,只需避开正文,偏旁文字,不用缺笔画。契丹派遣使者秃汭悲梅老等人前来进贡,皇帝派遣指挥使奔托山押送国信赏赐给契丹王的妻子。
戊辰日,任命随驾马军都指挥使、富州刺史康义诚兼任镇南军节度使;任命随驾步军都指挥使、潮州刺史杨汉章遥领宁国军节度使。中书上奏说:“旧制规定,遇到二月十五日玄元皇帝降圣节,休假三日。根据会昌元年二月的敕令,休假一日,请求按照最近的敕令执行。”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吐蕃伊埒雅逊等六人、回鹘米里都督等四人,都被授予归德、怀远将军,然后被放回所属蕃地。庚午日,追赠已故瀛州刺史李嗣頵为太尉。壬申日,追赠已故皇子检校司空从諲为太保。甲戌日,皇帝下令封楚国夫人曹氏为淑妃,封韩国夫人王氏为德妃,并命令有关部门选择日期进行册封。
二月丁丑朔日,有关部门上奏说,太阳应当出现日食现象,随后因为有云而没有看到,众官员上表祝贺。皇帝下诏停止前往邺都巡视。庚辰日,伪吴的杨溥派遣使者前来进贡,祝贺诛杀朱守殷一事。皇帝因为荆南抗拒命令,与淮夷勾结,不接纳使者,将其遣返回去。壬午日,因光禄卿韦寂去世而停止朝会,追赠其为礼部尚书。
癸未日,工部尚书卢文纪被贬为石州司马,额外安置。卢文纪的私讳是“业”,当时新任命于邺为工部郎中。按照旧例,僚属的名字与长官的讳字相同,要么更改其任职。卢文纪向来与宰相崔协有矛盾,所以中书没有商议改官之事。于邺被授官之后,卢文纪自己请求连续休假。于邺不久就到任了,等到差遣延州官告使副还未出发时,卢文纪参加告假,并且说等侯于邺回来后最终请求换部门,于邺当天晚上就上吊自杀了,所以卢文纪被贬官。任命仓部郎中何泽为吏部郎中,以奖励他在宫殿前直谏劝阻巡视邺都一事。丁亥日,天德军节度使郭承丰加授检校司徒。辛卯日,任命山南西道节度使张筠为左骁卫上将军。皇帝下诏,朝廷内外群臣父母去世的,都给予追封赠官。癸巳日,因礼部尚书崔贻孙去世而停止朝会。
甲午日,任命吐浑宁朔、奉化两府都知兵马使李绍鲁为吐浑宁朔府都督。乙未日,任命枢密使兼东都留守孔循为许州节度使兼东都留守,邓州节度使高行珪移镇安州,应州节度使李从璋移镇滑州,滑州节度使卢文进移镇邓州。丁酉日,将被贬为檀州刺史的刘训任命为右龙武大将军。己亥日,回鹘可汗仁喻派遣都督李阿尔珊等人前来进贡。壬寅日,任命左金吾大将军罗周敬为同州节度使。甲辰日,因威塞军节度使张廷裕去世而停止朝会,皇帝下诏追赠其为太保。任命耀州团练使孙岳为阆州团练使,任命左监门上将军高允贞为右金吾卫大将军,任命右金吾卫大将军华温琪为左金吾卫大将军。
三月丁未朔日,因为长时间下雨,皇帝下诏让文武百官极力陈说时政的得失。丁巳日,任命邢州节度使王景戡为华州节度使,任命前北京副留守李从温为邢州节度使。己未日,宰臣郑珏以开府仪同三司、左仆射的身份退休,增加食邑五百户。庚申日,任命前复州刺史翟章为新州威塞军留后。中书上奏说:“孟夏时节祭祀祖先,应当由宰相来主持,现在在朝的宰相只有二人,如今东都留守孔循带有平章事的头衔,应该让他代理太尉主持祭祀。”孔循称:“使相有军事机密事务,不掌管祭祀这样的重要事务。”
癸亥日,任命前镇州节度使王建立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判三司。西方邺上奏说,收复了归州。任命前郑州刺史杨汉宾为洋州武定军留后。戊辰日,任命前彰国军节度副使陈皋为凤州武兴军留后,任命前蔡州刺史孙汉韶为应州彰国军留后,任命宣徽南院使范延光为枢密使,任命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张延朗为宣徽南院使,任命前冀州刺史娄继英为耀州团练使,任命怀州刺史张廷蕴为金州防御使。己巳日,命令范延光暂时主持镇州军府事务。西方邺上奏说,在归州击败荆南贼军数千人。当时有太白山道士解元龟从西川来到朝廷,在便殿应对皇帝,声称自己一百零一岁。随后上表请求担任西都留守兼西川制置使,想要修建西京的宫阙。皇帝对侍臣说:“这个人年老糊涂,从远方来朝见,本期望他有别的独到见解,反而为了自身的名声,很是可笑。”赐给他知白先生的称号,赏赐紫色服饰,让他返回山中。甲戌日,册封回鹘可汗仁喻为顺化可汗。
夏四月戊寅日,任命汴州节度使石敬瑭为邺都留守,充任天雄军节度使,并加授同平章事;任命枢密使、暂时代理镇州军府事务、检校太保范延光为镇州节度使兼北面水陆转运使;任命司农卿郑缋为太仆卿。壬午日,夔州节度使、东南面副招讨使西方邺加授检校太保。甲申日,皇帝的第三女石氏被封为永宁公主,第十三女赵氏被封为兴平公主,并且命令有关部门选择日期进行册封。幽州上奏说,契丹送来书信索要乐器。乙酉日,达靼派遣使者前来朝贡。任命随驾马军都指挥使康义诚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
丙戌日,枢密使安重诲兼任河南尹;任命皇子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从厚为汴州节度使,仍然兼任判六军诸卫事。丁亥日,复州上奏说,湖南方面在道人矶大破淮贼。任命西川马步军都指挥使赵廷隐兼任汉州刺史,这是听从了孟知祥的请求。(《九国志·赵廷隐传》记载:孟知祥到蜀地后,康延孝攻陷汉州,孟知祥派遣赵廷隐率兵击败康延孝,擒获了康延孝,用囚车押送到朝廷。孟知祥上奏请求加授赵廷隐检校司空、汉州刺史,于是赵廷隐留在成都屯守。)洋州上奏说,重新开通了进入蜀地的旧路三百多里,比现在的官道近了二十五程。癸巳日,殿中少监石知讷被贬为宪州司户,是因为他蛊惑军镇。北面副招讨、宋州节度使王晏球将定州节度使王都谋反的情况上奏。庚子日,皇帝下令削夺义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太原王王都的官爵。壬寅日,任命王晏球为北面行营招讨使,主持定州行军州事;任命沧州节度使兼北面行营马军都指挥使安审通为副招讨使兼诸道马军都指挥使;任命左散骑常侍萧希甫兼任判大理卿事。西京上奏说,前枢密使张居翰去世。
五月乙巳朔日,回鹘可汗仁喻被封为顺化可汗。丁未日,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石敬瑭,河阳节度使赵延寿都加授驸马都尉。任命右仆射李琪为太子少傅。辛亥日,沙州节度使曹义金增加爵位和食邑。王晏球上奏说,收复夺取了定州北面和西面的两座关城。癸丑日,湖南的马殷上奏说,二月中旬,大破淮寇二万人,生擒将士五百多人。中书上奏说:“各道举荐人才,应该斟酌确定人数。今后节度使每年允许举荐二人,带有使相头衔的允许举荐三人,团练使、防御使各举荐一人,节度、观察判官都听从圣旨授官,书记以下的官职就允许由节度使自行安排。”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任命六军判官、尚书司封郎中史圭为右谏议大夫,充任枢密直学士。皇帝下诏规定,州县官员以三十个月为考核期限,刺史以二十五个月为考核期限,从到任之日开始计算。己未日,幽州上奏说,契丹的秃馁率领二千骑兵向西南方向前往定州。任命前同州节度使卢质代理兵部尚书,主持太常卿事务。辛酉日,任命天雄军节度副使、判兴唐府事赵敬怡为枢密使。皇帝下诏说:“上柱国,是勋位的最高等级。近代以来,文臣官阶稍高一些,就授予柱国,时间不长,就转授上柱国。武官刚任职,就授予上柱国。今后凡是加授勋位,先从武骑尉开始,经过十二次转授才授予上柱国,永远作为固定的规则,不允许逾越。”丁卯日,镇州上奏说,本月十八日,朝廷军队在新乐作战失利。壬申日,王晏球上奏说,本月二十一日,在曲阳大破定州贼军以及契丹军队,斩杀俘获数千人,王都与托诺率领数十名骑兵又逃入定州。
六月己卯日,任命右金吾上将军毛璋为左金吾上将军,任命前安州节度使史敬镕为右金吾上将军,任命前华州节度使刘彦琮为左武卫上将军。壬午日,将内园的七头鹿放归深山。乙酉日,追赠已故皇子、金枪指挥使、检校左仆射从璟为太保。己丑日,幽州的赵德钧上奏说,在幽州东面斩杀契丹一千多人,缴获马匹六百匹。壬辰日,宰臣冯道率领百官上表,请求给皇帝上尊号为圣明神武文德恭孝皇帝,皇帝下诏回复不允许。丙申日,冯道等人再次请求上尊号,皇帝仍然不允许。戊戌日,任命西京副留守、主持留守事务的张遵诲代理京兆尹。
秋七月乙巳日,皇帝下诏追封已故的伪蜀主王衍为顺正公,按照诸侯的礼仪下葬。丙午日,任命前武信军节度使李敬周为邠州节度使。丁未日,因沧州节度使安审通在军中去世而停止朝会。壬子日,因朔方节度使韩洙去世而停止朝会。
甲寅日,王晏球上奏说,六月二十二日进攻叛军占据的城池,将士受伤的有三千人。当时王晏球知道城中有防备,不想急于进攻,朱宏昭、张虔钊急切地想要立功,催促攻打贼军的营垒,王晏球不得已才进兵,于是导致受伤的人很多。乙卯日,因太子少保李茂勋去世而停止朝会。己未日,皇帝下诏放松对酒曲的禁令,允许民间自行酿造,在征收秋苗赋税时缴纳酒曲的费用,每亩缴纳五钱。当时孔循依据酒曲相关法规在洛阳处死了一家人,有人献上这一建议,认为既爱护百姓,又对国家有利,所以就实行了。宗正卿李纾被除去名籍,刑部侍郎马缟被贬为绥州司马,刑部员外郎李慎仪被贬为阶州司户。起初,李纾委派代理陵台令张保嗣等人各自虚报试衔,被奉先令王延朗告发,大理寺判定以诈假官职论处,刑部重新审核,称不是诈假。大理寺坚持原判,召集两司在朝廷上商议,刑部理亏,所以有了这样的贬谪。李纾接着又被敕令发配陇州,服劳役一年。不久,皇帝下诏说:“天下的州府,按惯例有代理官员,都挂试衔,有的因为被调查追究,就被认定为诈假。以前如果有称试衔的,一概不追究,此后都应该禁止。”曹州刺史成景宏被贬为绥州司户参军,接着又被敕令长期流放宥州,不久赐他自尽,是因为他收受本州仓吏一百缗钱。壬戌日,齐州防御使曹廷隐因为奏举的人不符合实际情况,被发配流放永州,接着又被敕令赐自尽。甲子日,王晏球上奏说,本月十九日契丹七千骑兵前来支援定州,朝廷军队在唐河北迎战,大破契丹军。(案:《通鉴》记载:壬戌日,王晏球在唐河击败契丹军。)追击到满城,又打败了他们,斩杀二千人,缴获马匹一千匹。戊辰日,皇帝下诏福建节度使王延钧可依旧担任检校太师、守中书令,进封为闽王。己巳日,王晏球上奏说,本月二十一日,追击契丹军到易州,追杀四十里,擒获很多人。追赠已故朔方节度使韩洙为太尉。任命兵部侍郎王权、御史中丞梁文矩都为吏部侍郎,任命左谏议大夫吕梦奇为御史中丞。
八月癸酉朔日,任命翰林学士、守中书舍人李怿、刘煦都为户部侍郎并充任原职,任命吏部侍郎刘岳为秘书监,任命吏部侍郎韩彦恽为礼部尚书,任命户部侍郎归蔼为太子宾客,任命户部侍郎裴皞为兵部侍郎,任命中书舍人张文宝为刑部侍郎。皇帝下诏凡是有姓犯庙讳的人,以其本郡望为姓。丁丑日,任命检校尚书右仆射、守龙武大将军刘训为晋州节度使、检校太傅。壬午日,幽州的赵德钧上奏说,在府西截击并杀死契丹败军数千人,生擒首领惕隐等五十多人。当时,官军袭击杀死契丹人,恰逢秋雨接连降下,道路泥泞无法前进,人饥饿马疲乏,契丹散兵逃到村落中,当地村民拿着木棍殴打杀死他们。赵德钧出兵在要道接应,只有奇峰岭北面有数十名骑马偷偷逃脱的人,其余的没有一个活口。皇帝写信告知契丹本国。辛卯日,任命朔方军留后韩璞为朔方军节度使、灵武雄警甘肃等州观察使、检校司徒。皇帝听说随、邓、复、郢、均、房等地的百姓,父母亲人有病时,用长竿远远地递送粥食,出嫁的女儿,夫家不让她回来探视病情,于是下诏委派地方长官严加禁止和督察。房州上奏说,新开辟山路四百里,向南通往夔州,还画了图献上。任命前洋州节度使戴思远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庚子日,皇帝下诏:“今后翰林学士进入翰林院,按照先后顺序排定班次,承旨一员,不论官资先后,在学士之上。”
闰月丁未日,两浙节度观察留后、清海军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钱元瓘可担任杭州、越州大都督府长史,充任镇东、镇海等军节度使。戊申日,赵德钧在朝廷前献上俘获的敌军,其中蕃将惕隐等五十人留在亲卫,其余六百名契丹人都被斩杀。乙卯日,将楚州升为顺化军。任命明州刺史钱元珦为本州节度使,任命吏部尚书萧顷为太子少保。契丹派遣使者前来进贡。契丹平州刺史张希崇上表归顺。乙丑日,陕州节度使李从敏移镇沧州。任命宣徽南院使张延朗为陕州节度使。皇帝下诏:“在京城遇到执行死刑的日子,应该不奏乐,并且减少日常膳食。各州遇到执行死刑的日子,禁止声乐。”己巳日,滑州掌书记孟升隐瞒母亲去世的丧服,大理寺判处流放,皇帝特别敕令孟升赐自尽。观察使、观察判官、录事参军没有纠察出来,各自施行责罚。襄邑县百姓闻威,父亲被人杀害,他不申雪父亲的冤屈,却有状子表示和解,皇帝特别敕令将他处死。这个月二十七日,发大水,河水泛滥。绛州发生地震。
九月乙亥日,任命捧圣左右厢副都指挥使索自通为云州节度使。丁丑日,任命太府卿、判四方馆事李郁为宗正卿。壬午日,任命晋州节度使安崇阮为左骁卫上将军。甲申日,吐蕃、回纥各自派遣使者进贡。壬辰日,宰臣王建立进献玉杯,上面刻有文字“传国万岁杯”。乙未日,皇帝下诏德州流放的犯人温韬、辽州流放的犯人段凝、岚州司户陶玘、宪州司户石知讷、原州司马聂屿,都应该在当地赐死,揭露他们过去的恶行并将他们诛杀。丙申日,任命邠州节度使梁汉颙为右威卫上将军。丁酉日,河阳节度使、驸马都尉赵延寿加授检校司徒。己亥日,皇帝下诏徐州节度使房知温兼任荆南行营招讨使,主持荆南行府事务。
冬十月甲辰日,皇帝下令琼华长公主孟氏可以被册封为福庆长公主。丙午日,任命沧州节度使李从敏兼任北面招讨使。戊申日,皇帝到殿前平台,命令礼部尚书韩彦恽、工部侍郎任赞前往应州奉册祭祀四庙。皇帝下诏邠州节度使李敬周攻打庆州,因为刺史窦廷琬抗拒命令。戊午日,契丹平州刺史张希崇以下八十多人在元德殿朝见皇帝,分别赏赐了不同的物品。突厥首领张慕进等人前来朝贡。甲子日,安州节度使高行珪上奏说,屯驻的左神捷、左怀顺军士发生叛乱,已经将他们驱逐出城并杀死。皇帝下诏将寿州升为忠正军。戊辰日,任命云州节度使索自通兼任寿州节度使,任命前云州节度使张温再次担任云州节度使。庚午夜,西南方出现彗星,长一丈多,在牛星五度的位置。
十一月癸酉日,冬至,皇帝到崇元殿接受朝贺。甲戌日,捧圣指挥使何福进招收到安州作乱的兵士五百人,从指挥使以下到节级四十多人都被斩首,其余众人被释放。壬午日,房知温上奏说,荆南的高季兴去世。中书舍人刘赞上奏说:“请节度使及文班三品以上官员谢见时都通报传唤。”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这一天,任命契丹所任命的平州刺史、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张希崇为汝州刺史,加授检校太傅。己丑日,中书上奏说:“今后如果有封册的事情,请皇帝在正衙举行仪式。”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青州上奏说,节度使霍彦威去世,停止朝会三日。皇帝下诏宰臣王建立暂时主持青州军州事务。庚寅日,礼部员外郎和凝上奏说:“应该补充的斋郎都必须验证本人身份,以防止假冒和滥竽充数。按照旧例,凭官荫一任官可补一人,今后改官必须转品才可以,如果没有儿子,允许用亲侄继承,要求念十卷书,考试合格就可以补充。”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甲午日,任命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判三司王建立为青州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丙申日,皇帝对侍臣说:“古代的铁券是什么样的?”赵凤回答说:“是帝王的誓文,许诺他的子子孙孙长久享受爵禄。”皇帝说:“先朝赐予的铁券,只有我和郭崇韬、李继麟三个人有,郭崇韬、李继麟不久就被灭族了,我现在也时刻担心有危险。”于是感叹了很久。赵凤说:“帝王秉持诚信,所以不必铭刻在金属和石头上了。”吏部郎中何泽上奏说:“流外官请求不考试书法和判词之类的内容。”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吐蕃派遣使者前来朝贡。戊戌日,前安州节度副使范延荣和他的儿子都在军巡狱中被斩首,是因为被高行珪诬告。
十二月壬寅朔日,皇帝下诏真定府所属的县应该按照河中和凤翔的例子升为次畿,真定县升为次赤。甲辰日,邠州节度使李敬周上奏说,攻下庆州,刺史窦廷琬被灭族。
天成四年(公元929年)春正月壬申朔日,皇帝前往崇元殿接受朝贺,仪仗护卫依照礼仪进行。幽州节度使赵德钧上奏说:“我的孙子赵赞,年仅五岁,能默默背诵《论语》《孝经》,参加童子科考试,在汴州取得应试资格去参加考试。”皇帝下诏说:“身为都尉之子,太尉之孙,能够诵读儒家书籍,充分彰显了良好的家训,不必参加考试,特别赐予功名。应该另外下敕令让他及第,附在今年的春榜之中。”戊子日,免除天成元年所拖欠的秋税。任命左卫上将军安崇阮为黔南节度使。壬辰日,回鹘入朝的使者掣拨等五人各自被授予怀化司戈的官职后被放还。任命北京副留守冯赟为宣徽使、判三司。戊戌日,禁止天下人虚称试衔和摄衔。西川的孟知祥上奏说:“支属刺史希望由我本道自行任命。”
二月乙巳日,王晏球上奏说,本月三日收复定州,获取了王都的首级,生擒契丹的托诺等二千多人。百官庆贺完毕后,皇帝下诏决定本月二十四日起驾返回东京。辛亥日,任命北面行营招讨使、宋州节度使王晏球为郓州节度使,加授兼侍中;任命北面行营副招讨使、沧州节度使李从敏为定州节度使;任命北面行营兵马都监、郑州防御使张虔钊为沧州节度使;幽州节度使赵德钧加授兼侍中。乙卯日,任命枢密使赵敬怡暂时主持汴州军州事务。丙辰日,邢州上奏说,定州送来伪太子李继陶,已经处置完毕。辛酉日,皇帝驾临咸安楼接受定州的俘虏和割下的敌人左耳(用以计功),百官排列就位,在楼前宣读捷报,仪式结束后,将王都的首级献到太社。王都的四个儿子、一个弟弟,秃馁父子二人,都在集市上被分尸。(《五代会要》记载:尚书兵部在楼前宣读捷报,宣读完毕后,尚书刑部侍郎张文宝上奏说:“逆贼王都的首级请求交付有关部门。”大理卿萧希甫接受首级后出去,将其献到郊社,王都的儿子以及蕃将等人在开封桥被分尸。)当时捷报的文体,类似制敕的文体,大概是撰写的人失误,很被有见识的人嘲笑。枢密使赵敬怡去世,追赠为太傅。任命端明殿学士赵凤暂时主持汴州军州事务。甲子日,皇帝从汴州出发。丙寅日,到达郑州。赐给以左仆射身份退休的郑珏二十万钱。丁卯日,宰相崔协去世,皇帝下诏追赠他为尚书右仆射。东都留守、太子少傅李琪等人进奉表章,到偃师县迎接皇帝。当时李琪的奏章中有“打败契丹的凶党,攻破真定的逆城”这样的话。皇帝下诏说:“契丹固然是凶党,但真定不是逆城,李琪罚一月俸禄。”庚午日,皇帝从汴州回到京城。
三月甲戌日,冯道进呈表章请求任命宰相。丙戌日,皇帝下诏皇城使李从璨被贬为房州司户参军,并且下令让他自尽。李从璨,是皇帝的儿子之一。在此之前,皇帝巡视汴州,留下李从璨警戒大内,李从璨在游会节园时,酒喝得尽兴后,开玩笑登上了御榻。安重诲将此事上奏,所以李从璨被依法处置。壬辰日,中书上奏说:“今后群臣中有请假回家探望父母的人,请求酌情赏赐茶和药。”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乙未日,任命前郓州节度使符习为汴州节度使。丙申日,皇帝下诏邺都、幽、镇、沧、邢、易、定等州管辖范围内的百姓,除了正税之外,免除各种差役和摊派,因为讨伐王都的战役中,百姓有运输物资的辛劳。
夏四月庚子朔日,禁止使用铁镴钱。壬寅日,广寿殿重修完成,有关部门请求用丹漆、金银、碧色装饰,皇帝说:“这座殿遭受过火灾,不可不修缮,只要力求宏大壮观,不必奢华浪费。”湖南上奏,在石首镇击败荆南贼军。皇帝下诏在边境设置场所买马,不许蕃部直接到京城来。在此之前,党项各蕃部凡是牵来马匹,无论优劣都说要进献给朝廷,国家虽然按约定价格付钱,但计算招待费用和赏赐物品,花费多得无法计算。掌管财政的部门认为这损耗了中原的财富,于是制止了这种情况。
壬子日,任命皇子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从荣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任命皇子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从厚为北京留守;任命河阳节度使赵延寿为宋州节度使;任命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镇南军节度使康义诚为河阳节度使。契丹侵犯云州。癸丑日,契丹派遣捺括梅里等人前来朝贡,声称要取回秃馁等人的骸骨,并在北市将其斩首。甲寅日,任命端明殿学士赵凤为门下侍郎兼工部尚书、平章事。丙辰日,以谏议大夫身份退休、袭封文宣公的孔邈去世。庚申日,因为王建立、孔循带着中书直省的官吏回藩地,下令一并追回。壬戌日,任命幽州节度使赵德钧兼任北面行营招讨使,镇州节度使范延光加授检校太傅。戊辰日,中书上奏:“五月一日,在京九品以上官员,以及各道进奉使,请求依照贞元七年敕令,就其位次向皇帝问安,永远作为固定的制度。”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
五月己巳朔日,皇帝驾临文明殿接受朝贺。丙子日,因夔州节度使西方邺去世而停止朝会。丁丑日,大理卿李保殷去世。己卯日,任命忠武军节度使索自通为京兆尹,充任西京留守;任命左威卫上将军朱汉宾为潞州节度使。乙酉日,任命黔州节度使安崇阮为夔州节度使,任命左骁卫上将军张温为洋州节度使,任命黔州留后杨汉宾为本州节度使。中书上奏:“太常寺定少帝谥号为昭宣光烈孝皇帝,庙号景宗。考虑到少帝如今不入宗庙,难以称宗,只称昭宣光烈孝皇帝。”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丁亥日,任命凤州武兴军留后陈皋为武兴军节度使,任命新州威塞军留后翟璋为威塞军节度使。壬辰日,任命暂代尚书右丞的崔居俭为尚书右丞。皇帝下诏修缮天下官署房屋。丙申日,襄州上奏,荆南高从诲请求归顺。云州上奏,契丹侵犯边塞。
六月辛丑日,任命左散骑常侍姚顗为兵部侍郎。壬寅日,夔州节度使杨汉章移镇云州,任命北京马步军都指挥使兼钦州刺史张敬达为凤州节度使。癸卯日,任命前西京副留守事张遵诲代理卫尉事,充任客省使。国子博士田敏请求修缮四郊祭祀的斋室。丙午日,任命沂州刺史张万进为安北都护,充任振武军节度使。戊申日,任命宿州团练使康思立为利州节度使。登州刺史孙元被停职,是因为在任上随意摊派赋税。皇帝下诏邺都仍旧改为魏府。魏府、汴州、益州宫殿上的鸱尾都要去除,赐给节度使作为衙署。辛亥日,任命暂代朔方军留后、定难军都知兵马使韩澄为朔方留后。癸丑日,任命前潞州节度使符彦超为左骁卫上将军。皇帝下诏:“各道节度使行军司马,名位虽然很高,但如果主帅不在,该州事务委托节度副使暂时主持。”又下诏:“藩郡所请求任用的幕府宾客及主事亲随人员,都要把名字上报。”丙辰日,暂代荆南军府事的高从诲上奏请罪,请求履行进贡职责,并进献三千两白银赎罪。壬戌日,皇帝前往至德宫。下诏:“京城的空地,督促百姓建造房屋。如果没有能力的,允许其他人申请建造。”
秋七月庚午日,任命前西京留守判官张镈为司农卿。壬申日,将前左金吾上将军毛璋贬为儒州长流百姓,不久赐他自尽,因为他在藩镇时暗中蓄谋不轨。甲戌日,御史中丞吕梦奇被贬为太子右赞善大夫,是因为他曾向毛璋借马。己卯日,任命工部侍郎任赞为左散骑常侍,任命枢密直学士、左谏议大夫、充任匦使的阎至为工部侍郎并担任原职。遂州进献嘉禾,一根茎上有九个穗。壬午日,任命给事中、判大理卿事许光义为御史中丞。史馆上奏说:“所编修的庄宗一朝事迹,想要命名为实录,太祖、献祖、懿祖的事迹命名为纪年录。”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五代会要》记载:天成三年十二月,史馆上奏:“根据左补阙张昭远的陈述:‘曾经阅读国书,看到懿祖昭烈皇帝从元和初年开始,献祖文皇帝在太和年间,为王室立功,为朝廷效力。太祖武皇帝从咸通年以来,为朝廷尽力,平定诸多祸乱,屡次立下大功,三次更换节度使旌节,两次安定京城。庄宗皇帝最终平定大恶之人,拥有中原,如果缺少编修,就会导致事迹湮灭失传。请求与本馆修撰人员,参与梳理大纲,撰写太祖、庄宗实录。’”四年七月,监修国史赵凤上奏:“奉敕令修撰懿祖、献祖、太祖、庄宗四帝实录,从今年六月一日开始着手,随后呈进。考虑到凡是有关编纂记述的事情,务必符合题目和内容。继承皇位统治天下的君主,其事迹才称为实录;被追尊册立名号的皇帝,简略记载只可称为纪年。所修撰的上述史书,现在想要把庄宗一朝称为实录,太祖以上都称为纪年录。”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甲申日,任命前荆南行军司马、检校太傅高从诲服丧期未满而起用,授予检校太傅、兼侍中,充任荆南节度使。丙戌日,泾州节度使李从昶移镇华州,任命冀州刺史李金全为泾州节度使。戊子日,中书上奏说:“今后新及第的举人,有曾经被授予正官以及得到皇帝签署任命的,想要按照前任的资历,授予一个官职。”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壬辰日,皇帝下诏定于来年二月二十一日在南郊举行祭祀大典。
八月丁酉朔日,大理正路阮上奏说:“深切地看到春秋时节祭祀文宣王,而武成王庙很久没有按时祭祀了,请恢复正常的祭祀。”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戊戌日,中书上奏说:“太子少傅李琪所撰写进呈的《霍彦威神道碑》文,不分真伪,混淆功名,希望让他重新撰写。”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李琪是后梁的前宰相,私下心怀知遇之恩,叙述霍彦威在后梁历任官职,不想称后梁为伪梁。辛丑日,皇帝下诏:“自从战乱离散以来,天下各军所抢掠的人口,有主人来认领的,就立即勒令归还。”任命前清河县令、袭封酅国公、食邑三千户杨仁矩为秘书丞。御史台上奏说:“主簿朱颖是前中丞奏请任用的,应该随着中丞被罢官而离任。”皇帝下诏说:“主簿既然是正式官职,况且已经入选,明显是朝廷的恩泽,应该任满考核期限,应该让他仍旧担任官职。”甲辰日,任命宰臣冯道为南郊大礼使,兵部尚书卢质为礼仪使,御史中丞许光义为仪仗使,兵部侍郎姚顗为卤簿使,河南尹从荣为桥道顿递使,客省使、卫尉卿张遵诲为修装法物使。乙巳日,黑水朝贡使郭济等人率领下属前来朝见,被授予归德司戈,放回蕃地。丁未日,任命翰林学士承旨、礼部侍郎、知制诰李愚为兵部侍郎,仍旧担任原职。任命中书舍人卢詹为礼部侍郎,任命兵部侍郎裴皞为太子宾客。吐浑首领念公山前来朝贡。戊申日,皇帝身穿衮冕,驾临文明殿,追册昭宣光烈孝皇帝。庚戌日,任命宰臣、监修国史赵凤兼任判集贤院事,任命左散骑常侍任赞判大理卿事。己未日,高丽王王建派遣使者进贡地方特产。辛酉日,皇帝下诏:“按照以往的惯例,节度使带有平章事、侍中、中书令的头衔,都在敕牒上列名,旁边写‘使’字。如今钱镠是元帅、尚父,与使相名称不同,马殷担任太师、尚书令,是尚书省的官职,不应该在敕牒末尾署名,今后敕牒内一并去除。”乙卯日,党项首领前来朝贡。甲子日,皇帝前往金真观,改赐建法大师,赐紫尼智愿为圆惠大师,她就是武皇夫人陈氏。丙寅日,达靼前来朝贡。京城内有南州、北州,是张全义在光启年间所修筑。到这时,皇帝下诏允许人们按照街巷申请射取城濠,任凭他们填平,建造房屋。
九月丁卯日,中书上奏说:“根据宗正寺申报,懿祖永兴陵、献祖长宁陵、太祖建极陵都在代州雁门县,皇帝追尊的四庙在应州金城县。”皇帝下诏:“应州升为望州,金城、雁门都升为望县。”辛酉日,太常博士段颙上奏说:“深切地看到大型祭祀就派遣宰相主持,中型祭祀就由卿监主持,小型祭祀就委托太祝、奉礼,都不差遣官员,今后请派遣五品官主持。”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癸巳日,皇帝下令削去天下兵马元帅、尚父、吴越国王钱镠的元帅、尚父、吴越国王头衔,授予太师之职退休,这是责罚他无礼。在此之前,上将军乌昭遇出使两浙,把朝廷的事情私下告诉吴人,并且称呼钱镠为殿下,自称臣子,谒见钱镠时行叩拜之礼。等到回来后,副使刘玫详细叙述了这件事,所以停止削去钱镠的官爵,让他退休。乌昭遇被交付御史台,不久赐他自尽。后来有从浙中出使回来的人,说乌昭遇没有向钱镠称臣的事情,是被刘玫诬陷,人们很为他感到冤枉。乙未日,皇帝下诏各道全面勘察两浙纲运进奉使,一并交付巡狱。
冬十月丙申朔日,将吏部的三个铨选部门合并为一个铨选部门,应该让本司官员共同商议拟定官员人选,联合签署申报上奏,并且不得在私宅拟定官员。戊戌日,任命襄州兵马都监、守磁州刺史康福为朔方、河西等节度使,灵、威、雄、警、凉等州观察使。当时朔方的将吏向朝廷请求派遣主帅,所以命令康福前往镇守。庚子日,任命右金吾上将军史敬镕为左金吾上将军,任命左骁卫上将军符彦超为右金吾上将军,任命前黔州节度使李承约为右骁卫上将军,任命云州节度使张敬询为左骁卫上将军,任命前华州节度使王景戡为右骁卫上将军。癸卯日,太常少卿萧愿被贬为太子洗马,剥夺绯衣。萧愿在南郊主持事务时,与祠官一起饮酒,第二天早晨还醉着不能行礼,被御史弹劾。皇帝下诏新任命的朔方节度使康福率领一万士兵前往镇守。己酉日,皇帝下令恢复已故荆南节度使高季兴的官爵。辛亥日,将阆州升为保宁军。壬子日,任命内客省使、左卫大将军李仁矩为阆州节度使。皇帝前往七星亭。丙辰日,夏州进献白鹰,安重诲上奏说:“夏州违抗诏令进贡,我已经制止约束了。”皇帝说:“好。”退朝后,皇帝暗中命令左右侍从将白鹰送进来。这一天,皇帝前往龙门。
十一月丁卯日,洛州的河水暴涨,冲毁了居民的房屋围墙。戊辰日,任命刑部侍郎张文宝为右散骑常侍。己巳日,任命尚书右丞李光序为刑部侍郎。癸酉日,将曹州济阴县升为次赤县,因为昭宣光烈孝皇帝的温陵在那里。甲戌日,奉国军节度使王延禀加授兼侍中,这是听从了福建节度使王延钧的请求。皇帝驾车到近郊,试用夏州进献的白鹰,并告诫左右侍从不要让安重诲知道。己卯日,冬至,皇帝驾临文明殿接受朝贺。癸未日,秘书少监于峤被发配到振武成为长流百姓,永远不得被任用,这是因为被宰臣赵凤诬告。史官张昭远等人将新修的献祖、懿祖、太祖《纪年录》共二十卷、《庄宗实录》三十卷进呈给皇帝,分别赏赐了不同的器物和布帛。(《五代会要》记载:监修赵凤、修撰张昭远、吕咸休各被赏赐缯彩、银器等。)
十二月丁酉日,灵武的康福上奏说:“在方渠打败野利、大虫两族三百多帐,缴获牛羊三万头。”戊戌日,皇帝下诏:“应该授予官职以及封赠官诰、举人冬集等所需要的费用物品,一切由官府承担。”壬戌日,中书上奏说:“今后宰臣在致斋期间,不押班,不掌印,不前往内殿问安。如果遇到国忌日,主持事务的官员已经接受誓戒,应该不前往行香,并且不奏报刑杀公事。在大型祭祀致斋期间,请求不举行宴会。每次遇到大忌的前一天,请求不临朝听政。”皇帝听从了这一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