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之瞳

那颗悬挂在天幕上的灰色眼球缓缓转动,瞳孔收缩聚焦,整座城市瞬间陷入诡异的静止。顾阳看到街上行人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凝固,飞溅的水珠悬停在半空,连林峰脸上惊恐的表情都定格成了雕塑。

唯有他,还能活动。

“时间停止?不......“顾阳摸向口袋里的青铜徽章,触手冰凉,“是我的思维速度被加速了。“

掌心莲花印记微微发烫,系统光幕在静止的时空中展开:

【外神“千目之月“降临倒计时:7分29秒】

【当前污染度:61%】

【可用方案:激活源初之书临时权限】

顾阳毫不犹豫点击确认。徽章从掌心浮出,分解成无数青铜符文缠绕全身。他感到某种古老的力量在血管中苏醒,视野突然拔高——仿佛灵魂出窍般俯瞰整座城市!

在超凡视角下,城市变成了由无数光点组成的立体网络。绝大多数光点正被灰色丝线侵蚀,唯有三个地方闪烁着青光:特调局地下三层、城南污水处理厂,以及......周医生所在的医院顶楼!

【源初之书临时权限激活】

【获得:时空干涉(初级)】

顾阳试着对凝固的林峰伸出手。当指尖触碰对方肩膀时,青铜符文顺着手臂蔓延过去,林峰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

“顾...顾先生?“林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发生了什么?月亮...月亮在流血!“

果然,静止的时空里,那颗灰色眼球正渗出黑色黏液,如同血泪般划过天际。更可怕的是,黏液坠落的轨迹上,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形成无数细小的裂缝。

“听着,“顾阳将青铜符文分出一半渡给林峰,“去特调局地下三层,找到一个标着'莲花计划'的保险柜。“

“可那里是绝密禁区...“

“用这个开门。“顾阳从林峰口袋里摸出那支符文钢笔,“如果看到另一个'我',告诉他......“

话未说完,静止的世界突然震颤!眼球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一道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击医院方向!

“走!“顾阳猛推林峰一把,自己则冲向相反方向。青铜符文在脚下凝聚成滑板状的载具,载着他贴地疾驰。所过之处,静止的时空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医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顶楼平台上,周医生背对夜空站立,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他右手小指的莲花戒指正散发着刺目青光,与从天而降的黑光形成对冲。

“周教授!“顾阳跃上平台,“或者说......源初之书的上一任持有者?“

周医生缓缓转身。令顾阳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与月亮同样的灰色,只有瞳孔中央还残留着针尖大小的青芒。

“你来得太晚了。“周医生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屏障已经破损到62%,母亲即将降临。“

黑光压力陡增,莲花戒指出现裂痕。顾阳不假思索冲上前,将掌心莲花印记按在戒指上。两股青光交融的瞬间,海量信息洪流般涌入脑海——

五千年前,七位持书人封印外神;三百年前,最后一位持书人周玄机为延续人类文明,启动“莲花计划“主动削弱封印;而现在......

“你是故意引外神降临?“顾阳震惊地看向周医生,“用全人类做赌注?“

周医生露出诡异的微笑:“不是赌注,是祭品。只有让母亲饱餐一顿,才能争取下一个五千年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截青色剑尖从他胸口穿出,剑身上跳动着熟悉的陨落心炎。

“抱歉,打断你的反派演讲。“

顾阳猛地回头,看到另一个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边缘。这个“顾阳“穿着《吞噬星空》世界的作战服,右眼泛着数据流般的蓝光。

“平行时空的我?“

“准确说是7号时间线的你。“来者甩去剑上血珠,“别发呆,准备接引仪式!“

周医生的尸体倒地后,莲花戒指自动飞回顾阳手中。两个顾阳同时将手按在戒指上,三重青光交织成复杂符文。天空中的眼球突然剧烈震颤,黑光被硬生生扭曲成螺旋状!

【源初之书共鸣度达80%】

【解锁联合技能:时空锚定】

“记住,外神只能被放逐,无法消灭。“7号顾阳语速飞快,“我会暂时接管这个时空的防御,你去收集其他六枚徽章。“

“等等!医院地下有什么?为什么我的灵性视觉......“

“是源初之书的本体。“7号顾阳指向地面,“但你现在拿不到,除非——“

一道黑光突然劈下,将平台一分为二!7号顾阳推开本体,自己却被黑光吞没半边身体。令人惊讶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而是暴露出无数0和1组成的数据流。

“虚拟生命体?“顾阳瞪大眼睛。

“我是你留在《吞噬星空》世界的AI复制体。“7号顾阳的残躯开始像素化,“快走!去玫瑰街44号找真正的守秘人......“

随着最后的数据流消散,静止的时空轰然破碎!顾阳感到一股巨力将他抛向空中,月亮上的眼球愤怒地转动,黑色光柱调转方向朝他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从地面射来,精准拦截黑光。顾阳低头看去,林峰站在特调局楼顶,肩扛某种高科技炮筒,身旁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独眼老人——正是守秘人聚会的“愚者“!

“跨界者!“愚者抛来一个青铜罗盘,“用这个去其他世界!记住,每个世界的你都是钥匙!“

罗盘入手瞬间,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获得位面导航仪(残缺)】

【强制穿越启动】

【目标世界:《诡秘之主》-廷根市】

在黑色光柱即将吞没自己的刹那,顾阳启动了罗盘。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林峰被灰色触须贯穿胸膛,而独眼愚者摘下面具,露出与周医生一模一样的脸......

时空转换的眩晕中,顾阳隐约听到系统提示:

【源初之书融合度25%】

【解锁新权限:世界线观测】

当双脚再次踏上坚实地面时,扑面而来的是带着煤烟味的潮湿空气。怀表显示日期是:1349年5月3日。

——克莱恩·莫雷蒂刚刚自杀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