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拔刀相助,随手赠丹

官道之上,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间夹杂着污言碎语。

“二当家你瞧!”一个黑瘦山贼舔着干裂的嘴唇,鼠目里闪着淫光,“这小娘子嫩得能嘬出水来,怕是脚趾头都透着香!”

“黑猴,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旁边疤脸汉子怪笑,“莫非是想舔人家脚底板?”

“嘿嘿,要是能让小娘子把绣鞋脱了。”黑猴搓着双手,喉结上下滚动,“老子舔鞋都乐意!”

“无耻!”

曹水云贝齿紧咬,杏眸中怒火灼灼。

纤纤玉指将剑柄攥得发白,恨不能立时割了这些腌臜泼才的舌头。

“大小姐切莫中计!”护卫首领齐鸿压低嗓音,刀锋格开一支冷箭,“他们这是在故意乱你心神。”

曹水云蓦然惊醒。

环顾四周,心头顿时一凉——二十五名护卫折损过半,十几名车夫更是死伤殆尽,残存的十余人背靠马车结成圆阵。

而对面三十余名山匪正呈扇形包抄而来,为首的秦龙手持七节钢鞭,鞭梢还滴着鲜血。

“齐叔……”

曹水云声音发颤。

齐鸿趁隙贴近,声音压得极低。

“待会儿属下拼死开路,大小姐即刻骑卷云驹往北,别回头!”

少女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丫鬟小翠,又看向浴血奋战的护卫们,朱唇咬得渗出血丝。

她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大小姐!”齐鸿见她迟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若有个闪失,属下九泉之下如何向老爷交代?想一想曹家上下百口人可都在等你回去。”

“二当家!”那黑瘦山匪突然尖叫道,“他们要跑!”

“双鞭”秦龙狞笑着甩动七节鞭,鞭梢在空中炸出爆响。

“弟兄们把招子放亮!放跑一个,老子扒了他的皮!”

“杀!!”

混战瞬间爆发。

齐鸿剑走游龙,连挑两名山匪咽喉,却被秦龙的双鞭缠住。

“铛铛铛——”

七节鞭如毒蛇吐信,与长剑相撞,齐鸿连退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

余光瞥见曹水云被三名山匪围攻,险象环生,罗裙已被利刃划破数道。

见状,齐鸿把心一横,竟迎着钢鞭冲去。

“咔嚓!”

钢鞭重重砸在左肩,锁骨应声而碎。

齐鸿闷哼一声,右腕急转,长剑如白虹贯日直取秦龙心窝——这是搏命的杀招!

秦龙眼中讥诮之色更浓,竟同样不闪不避,任由长剑刺来。

剑尖及体的刹那,齐鸿忽觉不对。

“砰!”

金铁交鸣声中,剑锋竟被一面精钢护心镜所阻。

“齐叔——”

曹水云的尖叫与秦龙的狞笑同时响起。

裹挟着真气的一脚重重踹在齐鸿胸口,将他如破麻袋般踢飞。喷出的血雾在残阳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重重摔在马车辕木上。

碎裂的木刺扎进后背,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剩绝望。

“男的宰了!娘们活捉!”

秦龙甩着染血的钢鞭,声音里透着嗜血的兴奋。

山匪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刀光映着他们狰狞的面容。

就在屠刀即将落下之际——

一道青色残影突然撕裂暮色!出现在官道尽头。

那身影初现时尚在十丈开外,眨眼间已杀至阵前。

“什么人?”

秦龙只觉眼前一花,钢鞭本能地横扫而出,却只抽中一缕飘散的清风。

心口突然一凉,他低头一看,就见那精钢打造的护心镜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个透光的窟窿,鲜血正如泉涌出。

“扑通——”

秦龙重重栽倒在血泊中。

弥留之际,他看见那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自己的手下如同麦秆般接连倒下。

有个山匪刚举起刀,脖颈就突然喷出血线;另一个转身要跑,膝盖却诡异地反向折断。

“鬼……有鬼啊!”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残存的山匪顿时炸了窝,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有人慌不择路撞上树干,竟也顾不上疼,连滚带爬继续逃命。

曹水云怔怔望着满地尸首,宝剑“当啷”掉在血洼里。

直到小翠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醒了她:“齐叔!——”

少女踉跄着扑到齐鸿身边。

老护卫左肩白骨森然,胸口的凹陷处随着呼吸不断渗出血沫。

最要命的是经脉中乱窜的异种真气,正蚕食着他最后的生机。

“大……小姐……”齐鸿气若游丝地笑了笑,“我怕是不行了,你千万别难过。老齐这辈子……值了……”

“别说话!你一定不会有事……”

曹水云的哽咽突然卡在喉头,因为她看见齐鸿瞳孔正在扩散。

“他的伤虽重,倒也不是没得救。”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曹水云猛然回头。

十步开外,一袭青衫的少年负手而立。

他肌肤胜雪,气质超群,衣袂翻飞间竟不沾半点血污。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似有星河流转。

“奴家曹水云,谢过公子救命大恩!”她慌忙行了个万福礼,突然想起方才话语,急声道:“公子方才说齐叔还有救?只要……”

话说到半截,一道碧光迎面飞来。

曹水云下意识接住,掌心顿时传来沁凉触感。

定睛一看,竟是颗龙眼大小的翠绿丹丸,表面隐现云纹,异香扑鼻。

“给他服下。”

少年说完已翩然落座路边青石,闭目养神。

曹水云捏着丹药的手微微发抖,只犹豫了一瞬。

这少年若存歹意,方才大可袖手旁观,又何必费尽心思地下毒?

她一咬牙,轻轻托起齐鸿的头,将丹丸送入其口中。

奇迹发生了!

丹药入口即化,齐鸿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更骇人的是,他裸露的肩骨上竟生出肉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编织血肉。

不过片刻,狰狞伤口已结上一层淡粉色的新痂。

而那些断裂的骨头、经脉,也如春藤遇雨般自行续接。

小翠瞪圆的瞳孔里,映着老护卫渐渐平稳下来的胸膛。

“这...”

曹水云掩唇轻呼,美目中尽是震撼。

她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仙家传说——活死人,肉白骨,莫非……

再看向青石上的少年时,眸中已带上敬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