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气氤氲的清晨,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撩动着港口边的船岸之盼旗帜。一艘庞大的轮船,宛如从雾霭中缓缓浮现的钢铁巨兽,正朝着岸边徐徐靠近。它周身散发着远航归来的疲惫与沧桑,烟囱里冒出的缕缕黑烟,袅袅升腾,与天际的晨曦交织在一起。
港口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全城的人都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纷纷赶来围观这艘轮船。有身着长衫马褂的老者,手拄拐杖,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年轻的小伙们则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人群中不断踮起脚尖,试图一探究竟;还有扎着麻花辫的姑娘们,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人群中,孩童们在大人们的腿间嬉笑穿梭,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庞然大物。
随着轮船缓缓停下,巨大的锚链坠入海中,溅起层层水花。一时间,岸上的人们发出阵阵惊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回荡在港口上空,大家都在猜测着这艘轮船此番远航的经历,以及它所带来的未知故事。最近城中实在没什么新鲜事,当季家的船出现在港口,汽笛声打破平静时,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湖面。
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因为那是季家的船。季家,在这座城里可是声名赫赫,财富与威望并重。而这艘船,承载着太多人的目光与猜测。据说,上面载着季家的三小姐,她自幼被送往海外求学,多年未曾归来。人们都好奇,那个曾经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如今会出落成什么模样,又在海外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是学业有成,带着满肚子的学问归来?还是在异国他乡遭遇了什么奇遇?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猜想,目光紧紧地锁定那扇即将打开的舱门。人群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突然,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季三小姐要下船了!”这声音像一阵风迅速在人群里传开,原本就拥挤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往前挤,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愈发紧实。
老人们费力地挺直腰板,伸长脖子,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船舱出口;年轻小伙们更是铆足了劲,将周围的人往边上挤,只为能第一时间瞧清楚三小姐的模样;姑娘们也顾不得矜持,互相拉扯着,时不时踮起脚尖,还不忘整理一下鬓边的碎发。孩子们被大人们裹挟在中间,兴奋地叫嚷着,小小的身子随着人群的涌动左摇右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也不知道三小姐现在啥样儿了”“听说在国外可学了不少本事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洒在人们身上,大家的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可即便如此,没有一个人离开,依旧翘首以盼。过了许久,那扇紧闭的舱门却始终没有打开,三小姐的身影也始终没有出现,人群中开始弥漫着疑惑与不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洒在港口,烤得地面发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人群已经在这等待了许久,脖子都酸了,满心的期待也渐渐被消磨。久久不见三小姐下船,那些急性子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一位穿着短褂的年轻后生,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把手中的草帽取下来,用力地扇着风,嘟囔道:“这都等多久了,还不出来,莫不是在逗咱们玩呢!我可没那闲工夫在这儿干耗着!”说着,便转身挤出人群,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旁边一位提着菜篮的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再等下去,家里的饭菜都要凉透了。”一边摇头一边快步离开。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同样心急的人,陆陆续续地散去,人群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不过,仍有一些真正好奇的人还想再等一等。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手拄拐杖,目光坚定,他缓缓说道:“季家三小姐可是咱们城里多年来的一桩牵挂,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倒要瞧瞧,这海外归来的千金,到底是何等风采。”在他身旁,几个年轻的姑娘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姑娘眨着大眼睛,兴奋地说:“听说三小姐在国外学了好多新奇玩意儿,我好想见见她,说不定还能跟她讨教讨教呢!”她们虽然被太阳晒得脸颊通红,却依旧兴致勃勃,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张望着轮船的舱门。就在那些准备离开的人刚迈出几步,而坚持等候的人愈发焦灼之时,轮船的舱门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位身姿轻盈的女子缓缓现身,正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她一出现,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丫鬟身着一袭蓝小裙,裙摆随着海风轻轻飘动,宛如泛起的层层涟漪。裙子的用料极好,绸缎的质地泛着柔和而细腻的光泽,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微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致小巧的花纹,针法细密,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不凡的工艺。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锦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百姓们的目光纷纷被她的服饰吸引,不禁发出阵阵感叹。一位老妇人拉着身旁的孙女,眼神中满是羡慕与感慨:“瞧瞧人家这穿的,不愧是跟着季三小姐去国外伺候三小姐的。再看看咱们,这差距可太大了,人家一个丫鬟穿的衣服,都比咱们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好太多啊。”旁边一个年轻小伙也点头赞同:“是啊,听说季家在国外的生意做得可大了,连丫鬟都跟着沾光,这一身行头,怕是咱们一年的收入都买不起。”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大家的眼神中,有惊叹,有羡慕,也有一丝对未知的三小姐的好奇与期待,愈发好奇这位能让丫鬟如此光鲜的季三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丫鬟莲心款步上前,微微欠身,声音清脆又温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诸位乡亲,实在对不住,让大家久等了。我家小姐喜静,平日里就不爱热闹,行事向来低调。今日一靠岸,瞧见这么多人围观,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她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尽是对自家小姐的体贴与了解,继续说道:“三小姐自小就性子腼腆,见不得这么大的阵仗。你们也知道,姑娘家脸皮薄,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害羞得下不来船啦。还望大家能体谅体谅我家小姐,莫要再挤啦,给她些时间缓缓。”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起来。一位大娘满脸理解,感慨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金贵些,脸皮也嫩,咱这么多人围着,确实难为人家姑娘了。”旁边的年轻后生挠挠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咱也是太久没见三小姐,太热情了些,倒是唐突了。”大家纷纷点头,人群的骚动渐渐平息,都自觉地往后退了些,只是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望向那紧闭的舱门,期待着季三小姐露面。“走啦走啦,咱们今个儿怕是见不着三小姐喽!”人群里,一位大叔扯着大嗓门嚷嚷起来,声音在嘈杂的港口格外响亮。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这话仿佛一声令下,原本还在犹豫的人们,心思一下被敲定。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脸上带着失望,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真是白等这么久,早知道就不来了。”一边嘟囔,一边随着大叔的脚步,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带着孩子的妇人,也开始哄着哭闹的孩子往回走,嘴里念叨着:“下次可不来凑这热闹了,耽误事儿。”不一会儿,人群便散去了一小半,原本拥挤得水泄不通的港口,渐渐空出了一片地方。
不过,仍有一些人还是选择留下。那位戴老花镜的老先生,固执地站在原地,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说道:“来都来了,再等等又何妨,说不定三小姐一会儿就出来了呢。”旁边几个年轻姑娘也附和着:“是啊,咱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三小姐,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他们眼巴巴地望着轮船,眼神中满是期待,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