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孙家风波（2）

孙老夫人见儿媳不驯，立马又冷下了脸，转眸朝着儿子使眼色，想让儿子替她出头来收拾媳妇。

只是还未待孙绍谦开口，赵玉娇便在椅子上端坐下来，冷声质问道：“我听说老夫人怨我失礼，说命人去我那传话，我指使身边人咒骂传话的人，又说我娇纵蛮横，背地里诅咒老夫人。”

这一桩桩，放在这个世道，对于女子，尤其是世家贵女来说，可是能彻底毁掉名声的罪过。

说着，她抬起清冽的眼眸看向孙老夫人：“敢问老夫人，可有此事？”

孙老夫人闻言一梗脖子：“难道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赵玉娇凉凉一笑：“此事不仅干系到我的名誉，我赵家百年士族，身为赵家女，此事更干系到我赵家名声，所以，今日我来这里，就是要弄个明白，我势必要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原还以为新妇是来给孙老夫人弯腰道歉的，倒是没成想赵玉娇这般强硬。

这大出孙家母子所料。

孙老夫人登时端不住了：“这可真是反了天了，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头次见到有媳妇来找婆婆理论掰扯的。”

说着，不顾体面的一面拍着大腿，一面哭丧起来：“老爷啊，您在天有灵，且快睁睁眼吧，我千辛万苦的将儿子拉扯大，到头来，娶了这么个厉害媳妇，可是要将我生生欺负死了。”

见老娘这般悲戚，孙绍谦登时沉不住气了。

“赵氏，咱们说得好好的，你要给母亲道歉，你怎能如此言而无信，难道诚心欺我孙家无人不成？”

上一世就是这样，只要婆媳两个有龌龊，孙绍谦向来都是袒护他老娘，不问青红皂白的来指着她。

赵玉娇瞥着孙家母子两个，冷声回怼道：“但凡有规矩的人家，总要论个是非对错，我今日平白受了冤屈，你们母子却不给我申诉机会，到底是我欺负你们，还是你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说罢，赵玉娇站起身来，郑重道：“也罢，既然你们都不想讲道理，我便告到京兆尹去，我好好的清白人，凭什么要受你们诬陷。”

见赵玉娇果真要走，孙绍谦忙上前拦住：“不过是后宅小事，何苦要如此惊动，难道你不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你也知，此是家丑？”赵玉娇反问了句，噎得孙绍谦一时语塞，赵玉娇接着道：“孙绍谦，你只知晓一味愚孝，在外亦是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如你这般的糊涂人，就该让天下人都好生的看清你面目。”

孙绍谦急着争辩道：“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我孙家脸上无光，难道赵家就能有面子吗？”

“阿娇，咱们是夫妻啊，为何总要弄得这般剑拔弩张。”孙绍谦缓和下语气，声音里透着无奈沧桑。

瞥着赵玉娇依旧冷若冰霜的面，孙绍谦转身问老娘：“母亲，方才您说阿娇指使下人咒骂您的那些话，到底是听谁说的。”

孙绍谦不是真糊涂，若此事真如老娘所言，是赵玉娇蛮横无理，那么赵玉娇不会执意报官。

可见，到底是他老娘的错。

见儿子转了风向，孙老夫人一时气结，破口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要联合媳妇一起侮辱你亲娘不成？”

“娘——”孙绍谦眉头紧锁，无奈的唤了声。

眼见着孙老夫人又要撒泼，赵玉娇淡声道：“老夫人若是觉得自己有理，那咱们便找官家人评理便是，只是您莫怪我没提醒您，如今你孙家好容易重振门楣，若是官家最后查出，是你这做母亲的在背后诬陷媳妇，那您儿子的前程，怕是要被你这个惯会兴风作浪的母亲连累了。”

老妇最在意的自然是自己儿子的前程。

赵玉娇这一番话下来，孙老夫人彻底老实了下来，嚅喏了半晌，最终道：“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有话关起门来好好说就是了。”

赵玉娇瞥了眼孙老夫人，又看向孙绍谦，质问道：“我不去报官倒也可以，只是，今日诬赖我的事，定要查清楚才行。”

她白了眼孙绍谦：“我赵玉娇一向爱惜羽毛，我可不会平白受这盆子污水。”

见赵玉娇态度坚决，孙绍谦只得断案。

“母亲，这些话，你到底是听哪个刁奴说的？”

事已至此，孙老夫人也担心赵玉娇报官将事情闹大，于是支支吾吾坦白道：“我晌午命钱婆子去的后院，是她回来跟我学的舌。”

孙绍谦便道：“将钱婆子叫来。”

没一会功夫，仆妇押着钱嬷嬷进了堂屋，婆子早听闻了屋子里的情形，待见了孙老夫人，便开始“砰砰”的磕起头来，哭丧着道：“老夫人，奴婢服侍了您一辈子，一向忠心耿耿，从不说瞎话。”

孙老夫人见自己人受罪，一时无措的看向儿子，朝着使眼色。

孙绍谦无奈，复又看向赵玉娇，为难道：“阿娇，这婆子服侍母亲大半辈子了，一向老实本分，不如........”

赵玉娇淡淡一笑：“既然这婆子没说瞎话，那便是我德行有亏了？”

孙绍谦解释：“那自然不是。”

赵玉娇哼了声：“到底要怎样做，你且想好。”

当然还是孙家名声和自己前程最重要。

孙绍谦无奈，只能硬下心肠吩咐左右：“将钱嬷嬷拉下去打板子，直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一会功夫，外头响起“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夹杂着老婆子杀猪似的嚎叫，听得那些从前不将赵玉娇这新妇放在眼里的一众仆妇心惊肉跳。

钱婆子不傻，知晓自己认下后便是死路一条，起先还咬死不认，没过一会儿，便被打得皮开肉绽，她受不住刑法，只能如实招认是自己信口雌黄诬陷少夫人。

母子两个被一个刁奴戏耍！

孙老夫人恼得一张老脸通红。

当着众人的面，孙绍谦亦是羞得无地自容。

听着那老婆子一张一合的说出实话，孙绍谦气得一脚踹在那婆子心口，将人踢出去几丈远。再看那刁奴，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