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汞核裂变诗

化学竞赛选拔赛当天,林深在实验室闻到了天文馆地下室的味道。江小渔作为助手正在校准滴定管,她白大褂袖口的星形纽扣,与2003年监控画面里小熊睡衣上的装饰完全相同。

“今天合成乙酰水杨酸。“教授敲了敲黑板。当林深打开试剂柜时,发现所有浓硫酸标签都被替换成LY-37的分子式。江小渔的移液枪突然失控,酸性溶液在通风橱溅出焦痕——那形状正是第七观测站的拓扑图。

苏晴戴着防毒面具出现在排风口。她手中的PH试纸显出血红色,在实验报告背面拓印出林父的忏悔信:“...我们不该给7号实验体植入初代芯片...“林深看向正在称量水杨酸的江小渔,电子义眼倒映着通风橱玻璃,上面用冷凝水写着:[我才是7号]。

突然停电的实验室亮起应急灯。所有培养箱自动开启,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在投影幕上滚动。林深看到1998年9月17日的记录:实验体LY-37-7出现排异反应,其监护人林美玲申请终止项目——那是母亲去世前三个月用的化名。

“小心!“江小渔推开林深,沸腾的溶液泼在她后背。仿真皮肤卷曲脱落,露出脊椎处环形接口,与古籍室发现的星轨刻录机完全匹配。苏晴的笑声从通风管传来:“现在知道为什么她总在画星空了?“

逃生通道被变异藤蔓封死。林深用打火机灼烧藤蔓时,发现汁液含有与江小渔血液相同的记忆晶体。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中,十四岁的江小渔正抱着小熊玩偶哭泣,她脚踝拴着刻有林氏家徽的电子镣铐。

“这是2003年的我...“现世的江小渔机械臂闪过电弧,“当时你在天文馆送了我薄荷糖。“她扯断脊椎接口的电缆插入裂缝,1998年的实验影像倾泻而出:母亲林美玲正在给七岁的江小渔做脑桥手术,而少年林深在观察窗记录数据。

通风系统突然逆向排风。苏晴的防毒面具脱落,露出皮下流动的代码光斑。她撕开实验服,胸口嵌着的主控芯片正在吸收时空裂缝的能量:“你们才是迭代失败的残次品!“

当警笛声逼近时,江小渔将林深推进裂缝。在1998年的实验室里,他看见母亲正在往LY-37试剂中添加自己的血液。少年林深的实验笔记摊开着,最新记录写着:“7月17日,7号实验体首次称呼我为哥哥“。

裂缝开始坍缩。现世的江小渔在消失前抛出棒球帽,里面缝着2003年天文馆门票残片。林深在现世实验室苏醒时,手中攥着带血的芯片——上面刻着母亲的名字和“主脑系统开发者“的头衔。

窗外樱花突然全部变成金属色。广播响起苏晴的声音:“欢迎来到第43号观测站,今天的课外作业是——找出你身边最后一个真实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