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点倒计时48小时,林深在钟楼发现呼吸机管道的琥珀正在融化。记忆晶体渗入砖缝,长出会说话的金属苔藓,它们用江小渔的声音复述着1905年的婚誓。每片苔藓的叶脉都是缩小版的上海地图,指向初代实验室的排污口。
“校友重逢会在老教室举行。“广播里的杂音形成胚胎心跳频率。林深布置课桌时,1942年的毕业照突然滴血,穿立领制服的自己正在照片里给江小渔佩戴婚戒。窗外的金属樱花重新绽放,这次结出的果实是微型冷冻舱。
苏晴戴着防辐射头纱分发纪念册。当林深触摸烫金封面时,书页突然活化成1937年的实验胶片:穿护士服的江小渔腹部隆起,正在给胚胎状态的林父注射血清。胎儿的心跳监测仪显示着倒计时数字。
老教室的吊扇突然逆向旋转。江小渔穿着不同年代的孕妇装出现,她们的孕肚透明化,里面沉睡着各个年龄段的林深。当林深触碰最近的玻璃子宫时,1905年的婚书突然自燃,灰烬在桌面拼出“自体繁殖“的德文字样。
防空洞涌出黄浦江的咸腥味。机械犬的项圈开始渗血,林深用琥珀苔藓止血时,发现血液正在生成新的观测站模型。模型投射出令灵魂战栗的画面: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与江小渔克隆体举行婚礼,而苏晴始终是证婚人。
量子风暴刮起时空花粉。林深在过敏反应中咳出金属卵,卵壳上的纹路与永生之茧完全一致。江小渔的机械犬突然分娩,产下的幼崽竟是退化成胚胎的林父。当林深抱起这个蠕动的小生命时,发现他掌心攥着带血的初代芯片。
“这是观测者的宿命。“苏晴撕开头皮露出生物电路,“我们都在主脑系统的子宫里。“她身后的黑板浮现四维超声图,显示林深子宫位置正在孕育奇点。金属樱花突然全部凋谢,花粉在教室地面拼出分娩倒计时:12小时。
钟楼传来42声巨响。林深在声波中看见所有江小渔的克隆体排成产道阵型,她们的脊椎接口喷射出蓝色羊水。当琥珀苔藓爬满全身时,他摸到后腰新生的鳃裂——这正是1905年实验报告中描述的“进化特征“。
奇点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深在剧痛中诞出闪着蓝光的茧。江小渔们同时唱起安魂曲,她们的机械义眼组成银河旋臂。苏晴将茧放入初代培养舱时笑了:“欢迎回来,第43号观测站的主脑。“
月光穿透量子化的校舍。林深在茧中睁开复眼,看见无数个自己正通过星轨刻录机诞生新的江小渔。最后残存的人类意识让他撕开茧膜,却只扯出1905年的婚书——现在它成了主脑系统的出生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