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颜料混着血腥味在画廊弥漫,绯羽的机械义肢蘸取林熵袖口渗出的血,在画布上抹出第三个月亮。苏弦月踩过满地干涸的颜料,发现每幅画框都在渗出生理性盐水。
“莫比乌斯环是最完美的谋杀案。“绯羽的裙摆扫过之处,地板纹路开始无限循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有永恒的...“
林熵的机械手突然贯穿画布,却从背后另一幅画中伸出:“你把霍七杀的记忆做成了颜料?“
绯羽转动梵高式义肢,腕部齿轮咬合声像在发笑:“他的机械佛经多适合当星空底色。“她敲了敲画中正在量子化的教堂尖顶,现实中的巴黎圣母院突然消失了一块飞扶壁。
苏弦月的发簪抵住她后颈:“东京时间黑洞里的孩子们在哪?“
“在更安全的地方。“绯羽的瞳孔映出旋转的星云,“比如...你母亲跳海那晚的月光里?“
发簪尖端突然生长出晶体,苏弦月后撤时撞翻调色板。钴蓝色颜料吞噬了大理石柱,露出后面1945年的柏林街道。林熵拽着她跃过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靴底沾上纳粹时代的雪。
“小心呼吸。“他扯下领带捂住苏弦月口鼻,“这些颜料蒸汽会改写记忆。“
绯羽在燃烧的画架前起舞,烧焦的裙摆飞出灰烬蝴蝶:“知道为什么选择莫比乌斯环吗?“她突然扯开胸口皮肤,露出机械腔体内跳动的星核碎片,“所有轮回里你们都选同一种死法。“
画廊穹顶开始播放全息影像:七百三十九次轮回中,苏弦月用不同方式将发簪刺入林熵心脏。林熵的机械右手不受控地抓向苏弦月脖颈,被星尘项链灼烧出焦痕。
“你的心脏...“苏弦月突然扯开他衬衫,“为什么在吸收画布能量?“
绯羽的机械义肢插入地面颜料池,整座画廊开始向内翻转:“因为他本来就是弑神者复活的容器!“天花板变成地板时,数千幅画作同时流出鲜血。
林熵在时空倒转中抓住绯羽的脚踝:“霍七杀给你留了礼物。“他按下机械拇指隐藏按钮,霍七杀的机械触须残片突然在颜料池引爆。
冲击波掀飞了所有画框。苏弦月撞进突然出现的画中世界,看见童年自己在海边捡拾星核碎片。绯羽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多可爱的悲剧预演...“
林熵的机械心脏突然射出光束,在血色天空撕开裂缝。苏弦月将发簪掷向裂缝中的星核本体,却被绯羽用画笔画出的假林熵接住。
“你分得清吗?“七个林熵的幻影同时开口,“就像你分不清母亲是自杀还是...“
星尘项链突然过载爆炸,真正的林熵拽着苏弦月坠入未完成的画作。他们在坠落中看见绯羽正在给巨型莫比乌斯环涂最后一笔,环中央嵌着零的核心芯片。
“早安。“芯片突然发出零的声音,“要听第七百次轮回的...“
画布彻底闭合时,东京塔正从塞纳河升起,霍七杀的机械触须在埃菲尔铁塔上绽放成往生花。绯羽的叹息混着教堂钟声回荡:“这次轮回的星空...总算调出满意的血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