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况不太对

“导演是我？”

李为民试探道。

“是！”

“演员也是我？”

李为民接着试探。

“你会演戏？算了，不重要，剧组你自己筹备，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只有一个要求！”

党建业竖起两根手指，斩钉截铁道：“两个剧本！一个都不能少！”

李为民大喜过望，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

月上枝头。

李为民已经走了半天了。

党建业还在来回踱步。

“爸，你就让他当导演？他不是专业的，又没有经验，万一他拍砸了怎么办？这么好的剧本，多可惜…”

党檀雅不无遗憾道。

党建业哈哈大笑：“本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他是真的有才，为父这也是千金买骨马了！”

说完似乎不尽兴，还补了一句：“别说他赔了，只要他能持续创作出好的剧本，别说赔一部，就算赔十部，为父也能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语气中的霸气让人侧目。

党檀雅崇拜的看着党建业，这就是她的父亲，永远充满了自信。

“可是他太年轻了，厂里的那些导演会不会给他使绊子啊…”

党檀雅语气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哈哈哈哈”

党建业爽朗一笑：“你以为咱们厂还跟我刚来时候一样呢？那些老家伙巴不得有人替他们分工呢！”

“更何况解决内部矛盾何尝不是导演的职责？年轻人，多经历点是好事。”

说到这，党建业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你以后离他远点，我总感觉这小子有秘密…”

党檀雅吐了吐舌头，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心中不知想着什么。

另一边。

李为民出了红星制片厂的大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更是忍不住狂奔起来。

迎面扑来的春风有些寒冷，却挡不住李为民火热的心。

来之前他想了很多种可能。

无论是分析时代的脉搏一鸣惊人。

还是超前的对赌协议开创先河。

他准备了一肚子腹稿，一个没用上。

但这是好事，恰恰说明了党建业是个有眼光的人。

前世的半生蹉跎让他深深明悟，就算有天大的才华，在没成功之前都是放屁。

党建业给了他证明自己的机会，这毫无疑问是弥足珍贵的。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李为民都很感激他。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只要在这个时代站住脚，李为民就有信心快速发育起来，成为参天大树。

胜利的喜悦让他肆意的奔跑。

明亮的月光照在回家的路上，路边的野狗不时发出几声低吼，似乎在庆祝他的新生。

不知跑了多久，李为民却感受不到一丝疲惫，青春澎湃的身体好似潺潺流水，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动力，这种感觉，已经太久没感受到了。

“爽！”

李为民站在田野里大喊。

走走跑跑间，家门口的胡同已经近在咫尺。

“石头回来了？”

“回来了，二大爷。”

“吃晚上饭了吗，上二大爷这来吃点？”

“吃过了，您吃了吗？我二娘呢？”

“嗨，甭提她了，去你张奶奶家打牌去了…”

胡同口，跟走街串巷溜达的二大爷李国江碰了个正着。

要说这年头，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娱乐活动匮乏的时代，串门是男女老少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东家串串聊聊天，西家溜达溜达八卦八卦。

也没什么目的性，就是瞎逛，走到哪算哪，甭管到了谁家，主人都热情招待着。

日子好点的摆点果干花生，日子差的倒杯水，也没人挑眼，都是这么过来的。

顶多回头说说闲话，有事了该帮还是帮，人情味十足。

可惜再过些年就看不见了。

跟二大爷闲侃两句，李为民接着往家走。

“石头，回来了？”

“回来了，孙姨”

“呦，这是嘛去了？”

“跟同学玩了一圈”

“谁啊，老李他们家那孩子回来了？”

“是我，二春叔呢？”

“……”

进家门要经过一段回廊，路过七八户人家，跟李为民的父母是一个厂的，所以看见了都得问几句。

李为民从善如流的应付着，脚步没停。

隔老远看见家里灯还亮着，隔老远李为民就嚎了一嗓子：“妈！我饿了！”

屋里蒋玉婷正纳鞋底呢，脱不开手，听着像是儿子的声音，转头吩咐李为国：“好像儿子回来了，你出去看看，锅里有面，你加点柴火热一下…”

李为国闻言，放下报纸，一边往外屋走一边叮嘱：“就按照刚才咱俩说的，一会我劝劝他，老老实实复读一年，你跟着帮腔，别让他考那个什么中戏了，那玩意学出来也是个戏子，有什么可考的……”

蒋玉婷瞪了他一眼：“要说你说，我可没同意，孩子现在都魔怔了，一门心思要学艺术，你说重了，离家出走怎么办，咱可就这么一个孩子！”

李为国叹气道：“你就惯着他吧…”

话音刚落，李为民就推门而入笑嘻嘻说道：“又背着我说悄悄话！”

“不是我说，老爹，我妈多心疼我呢，你想把她拉拢过去，革命工作还需要努力啊…”

说完李为民还扭头给蒋玉婷挤眉弄眼使眼色：“是吧，可亲可敬的老妈？”

蒋玉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会说好听的，你要把油嘴滑舌这功夫用在找对象上，我孙子都抱上了！”

李为民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不是…我才19，抱孙子？？”

李为国把话茬接过来：“要么复读一年，要么赶紧找个对象结婚，把孙子生出来，培养不了你，培养你儿子也行……”

李为民这才发现情况不对，眼神扫视着二老，李为国面容严肃手里提个鸡毛掸子，蒋玉婷在一旁幸灾乐祸。

“不是？你们这是统一战线了？”

李为民挠了挠头，不太理解。

虽然他是领养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两人对他非常好，可以说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一家人其乐融融。

如果说蒋玉婷就是慈母，那李为国平时扮演的就是严父的形象。

从来没打过他，以吓唬为主，但是拿起鸡毛掸子，就说明问题严重了。

每当这个时候蒋玉婷都会过来护住他，双手叉腰将李父骂个狗血喷头。

可是今天这个情况，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