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战裘千仞

七日后，扬州分舵。

暴雨倾盆，雷声轰鸣。封于修站在分舵大门前，重剑滴着雨水。大门轰然倒塌，他缓步而入。

分舵主裘百罡早已严阵以待，数百帮众手持铁掌，将封于修团团围住。

“郭啸天，你太狂妄了！”裘百罡厉声喝道，“铁掌帮威震江南，岂是你能撼动的？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封于修冷笑一声，重剑扬起：“血债血偿？正合我意！”

话音未落，他已如猛虎下山，冲入敌阵。重剑舞动如风，每一剑挥出，都有数人倒下。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地上汇成溪流。

裘百罡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封于修足尖一点，身形如电，重剑划过一道弧光。裘百罡只觉脖颈一凉，头颅已高高飞起。

暴雨中，封于修立于尸山血海之上，重剑指天。雷声轰鸣，仿佛在为这场复仇奏响战歌。

“铁掌帮，这只是开始。”他低声说道，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威名赫赫的铁掌帮被一连挑了三个分舵，顿时震惊整个江南武林。江湖好汉说起抗金义士郭啸天，都是竖着大拇指，赞不绝口。

“听说郭大侠探听到金国六王爷力主征宋，还给自己争取宋王的封号，他一怒之下，万里北上，将其当街斩杀！”

“郭大侠真是厉害，一人一剑，杀退金国十几路人马追击，全身浴血，骁勇无比！”

“铁掌帮沦为金国走狗，居然帮着金人追杀郭大侠，真是该死！”

“铁掌帮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这下撞到钉子了！哈哈！”

“哈哈，真是痛快呀！”

“只是那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武功盖世，郭大侠恐怕不是对手！”

“唉！真替郭大侠担心！”

“唉！想当年上官帮主在世，铁掌帮还是抗金好汉的队伍，现在居然...唉！真是作孽呀！”

“只盼郭大侠能够在裘千仞手中逃脱！”

“……”

鄱阳湖之畔，烟波浩渺。

裘千仞身披黄葛短衫，手挥蒲扇，立于水面之上，双掌泛着金属光泽。他脚下轻点，水波不兴，正是成名绝技“铁掌水上漂“。

“封于修！“裘千仞声如洪钟，“你连挑我三处分舵，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封于修立于岸边，重剑斜指地面。他左肩的伤还未痊愈，但眼神比往日更加锐利：“裘千仞，你终于肯出来了。”

裘千仞怒极反笑，双掌一拍，水面炸起数丈高的水柱。他身形如电，踏浪而来，铁掌带起凌厉掌风。

封于修不退反进，重剑横扫。剑掌相交，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

裘千仞的铁掌功夫果然了得，锋锐狠辣，精妙绝伦，每一掌都势大力沉，震得重剑嗡嗡作响。

“好剑法！”裘千仞狞笑，“可惜破不了我的铁掌！”他双掌连拍，掌风掀起漫天水花，竟在湖面上形成一道水幕。

封于修足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重剑划出一道弧光。裘千仞一声长啸，双掌左右夹击，拍了过去。

裘千仞双掌比精钢还硬三分，掌剑相击，竟然发出一声轰鸣，震得湖水荡漾，波涛翻滚！

两人掌剑相交，砰砰两声，各自退出三步。只不过裘千仞稳稳站住，封于修却身子连晃了两下。

他虽然也达到了周天圆满的内功境界，但裘千仞进入此境界远超封于修十余年，实则已是半步先天境界。单论内功实力，自然是胜过封于修一筹。

两人斗了百十回合，均是不分高下。裘千仞虽然内功胜一筹，但封于修九阳神功回气极快，久战之下，倒也不弱半头。再加上他重剑凶猛，招数精妙，如此一来，就扳平了。

裘千仞斗了许久，依旧拿不下封于修，不免心里烦躁：“我闭关修炼多年，本以为铁掌功夫大成，可以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争一争天下第一，没想到今日遇到这样一个无名之辈都不能将其拿下，如此这般，怎么有脸上华山？”

想到这里，他拿定主意，反正四下无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这样，封于修突感对方掌风骤变，阴寒刺骨，狠辣异常，不知有诈，他心中一凛，重剑回旋，在身前织就一道剑幕，回剑防守起来。

却见裘千仞诡异一笑，身形暴退三步，右手探入怀中。

月光下，他的手中一个乌黑的圆筒泛着幽光。封于修瞳孔骤缩——那筒身雕刻着细密的纹路，形似小一号笔筒，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暴雨梨花针”。

“不好！”封于修足尖猛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向后疾退。

与此同时，裘千仞拇指一按机括。

“嗤嗤嗤——”

无数银针破空而出，在月光下织就一张死亡之网。针尖泛着幽蓝光芒，显然淬有剧毒。封于修只觉头皮发麻，体内九阳真气疯狂运转，重剑舞成一团光幕。

“叮叮叮——”

银针与剑身相撞，火花四溅。大部分银针被剑幕弹开，但仍有数枚穿透防御。封于修只觉左肩、左臂一阵刺痛，已然中招。

他强忍剧痛，身形急退数丈，右手迅速拔下银针。针尖带出一串血珠，伤口处竟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就在这时，背后劲风袭来。裘千仞的铁掌已至后心！

封于修更不回身，重剑反手一挥，剑光如北斗七星乍现。这一招“七星聚月”本是辟邪剑法中的绝地反击之术，此刻在他手中使出，更添三分凌厉。

“铛——”

剑掌相交，裘千仞只觉掌心剧痛，身形不由得一晃。他急忙退开数步，借着月光察看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正在渗血，但血色鲜红，显然并未让其铁掌破功，这才略觉放心。

双方皆受了伤，都有了罢手之心。

封于修一边驱使九阳真气裹挟毒气，手中重剑依旧势如长江大河，一发不可收拾。

裘千仞见状，心里畏惧三分。

“破！”封于修一声厉喝，重剑横扫。

裘千仞双掌齐出，“砰”的一声，铁掌竟再次被划出尺长血口，深可见骨。

封于修正要追击，突然一股虚弱感涌上左臂，顿时停了下来。他寻思自己刚才运功过度，被压制的毒气又有翻腾之势。

两人就此对望，都没有了继续拼命的意思。

裘千仞抽出手巾，包裹自己手上伤口。封于修拄着重剑，全力运转九阳真气压制毒气。

“好...好一个郭啸天..”裘千仞朗声一笑，“剑法果然不凡，裘某领教了...”

封于修抹去嘴角血迹，重剑指地：“裘千仞，你身为前辈，居然暗使暗器，真够卑鄙！你我恩怨，今日了结。”

裘千仞大笑：“了结？还早着呢！”

他身形一闪，竟踏水而去，转眼消失在烟波之中。

封于修望着裘千仞离去的方向，重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缓缓坐下，望着染红的湖水，喃喃道：“这一战，终究是两败俱伤...”

远处，渔舟唱晚。鄱阳湖的烟波中，又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封于修有九阳真气护体，并未让毒气蔓延到身体其它部位。他闭目调息，花了一两个时辰，就把余毒彻底排出体外。

封于修伤势并不重。裘千仞也差不多，不过他双掌上的伤口是外伤，没有一个月很难痊愈，他的铁掌功夫就在双掌之上，在这期间武功自然大打折扣。

裘千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在他养伤期间，铁掌帮全面收缩，更是直接取消了对封于修的追杀。

江湖中，风声鹤唳，人人都在翘首以盼这场巅峰对决的结局。

封于修与裘千仞，两位武林高手的较量，虽未公开胜负，但决斗后的行踪却如无声的宣判。封于修依旧逍遥自在，游走于江湖之间，而裘千仞却黯然回归铁掌峰，闭门谢客，甚至连对封于修的追杀令也悄然撤销。

明眼人一眼便知，这场决斗的胜负已不言而喻。封于修竟能在与裘千仞的交锋中占据上风，这一消息如惊雷般在江湖中炸响，令所有关注此事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江南正道因此扬眉吐气，邪道则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江湖风气为之一清，仿佛一夜之间，乌云散去，晴空万里。

这一战的结果，也让那些觊觎金国高额赏金、图谋封于修性命的人彻底心灰意冷。连裘千仞这样的江湖巨擘都奈何不了封于修，他们又有何能耐去挑战这位武林新星？

于是，追杀封于修的黑道高手们纷纷偃旗息鼓，放弃了金国的悬赏。

封于修终于得以摆脱无休止的战斗，迎来了久违的宁静。江湖，也因此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封于修自己也终于可以回嘉兴，与家人团聚了。

封于修与铁掌帮多番大战的同时，江南七怪也悄无声息地按计划北上金国中都。

他们这次北上的目标不为别的，只为悄悄接走包氏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