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有点微微不服气,冲着叶尔江大叔说道:“您又没见过我骑马,怎么知道我驾驭不了这匹马?”
叶尔江看都没看顾山,目光盯着围栏中的马,同时说道:“看人的形体就知道能不能骑马,马术的水平有多高了”。
“这也能看的出来?”顾山有点奇怪。
蔡瀚文笑着说道:“常骑马骑成罗圈腿嘛,这都不懂?”
“有这说法?”顾山冲着叶尔江和努尔米热大叔看了一看,怀疑的问道。
努尔米热听了笑道:“你看看我是罗圈腿么?只要不是天生的罗圈腿,只要你骑马姿势正确,就不可能是罗圈腿,不信的话你看电视上的马术运动员,有几个是罗圈腿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骑个马骑出罗圈腿来”顾山说道。
蔡瀚文打趣说道:“你这么高个子,罗圈一下也给咱们留点活路吧!”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骑术水平不高的?”顾山想起来自己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于是又问道。
叶尔江回答:“感觉你就不像是会骑马的人”。
这话……,好没道理的道理呀!
顾山刚想追问他一句,却听见耳边有轻微的口哨声响起。
哨声还不是那种平常咻咻的声音,而是一种奇怪的类似于鸟的叫声。
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叶尔江此刻正冲着围栏中的大白马吹着口哨。
再看看原本在围栏里撒欢的大白马,听到这哨声,立刻站在了原地,仰首望向了叶尔江,一张马脸上居然吊诡的露出了一种迷惑的表情。
唏律律!
唏律律!
听了几声哨声,大白马突然间立起了起来,发出嘹亮的马嘶,抬起来的双前蹄猛的砸向了地面。
接着摇头晃脑,随着脑袋来回摆动,颈上的鬣毛翻舞洋淌如同白色的银练一样。
看样子,大白马像是在跳舞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顾山望着叶尔江问道。
叶尔江道:“它能听得懂”。
嗯?顾山还等着下文呢,谁知道叶尔江说完不说了。
“叶尔江大叔,你能训?”顾山脑子里突然一亮,立刻追问道。
叶尔江看了看顾山,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如果要是我训成了,你就没有办法骑了。还有,聪明到这样程度的马,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顾山听后挠了一下后脑勺,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这老头了,现在顾山有点后悔答应这老头在这边工作了,训马是他工作的一部分,现在他这是要想着法子撂挑子?!
努尔米热却是听明白了,冲着叶尔江问道:“你是说这马只是因为聪明不好训,不是因为小聪明加上脾气暴躁?”
马主和努尔米热说的这马不太好训主要原因不是聪明,而是脾性暴燥容易冲动还死记仇,练马师这边稍微给一点压力,这马就炸了,然后开始想着法子折腾练马师,而且还是那种拼了命的架式,这哪个练马师敢和马玩命。
叶尔江听后反问道:“哪一个杰出的生灵没一点性格?”。
“马太聪明也算是缺点?”
蔡瀚文连忙追问道,他觉得这话有点怪呀,不是越聪明的马越好么。
叶尔江没有打算回答,但是努尔米热却解释了起来:“太过聪明的马,就跟人一样,一般人正常的情况下遇事自然就是想着偷点懒什么的。
甚至有些时候会不执行骑手的命令,选择简单的来。
当然,聪明到这地步的马极为少见罢了”。
说到这里,努尔米热看了一眼顾山:“这马要是太过于聪明的话,你还是换一匹马去参加叼羊吧”。
“为什么?”
顾山和蔡瀚文异口同声的来了一句。
两人都弄不明白,现在这么聪明的马怎么还要换一匹马去参加叼羊呢。
努尔米热说道:“它要是太聪明的话,你认为它会往一堆马中间往死里挤?换个思路,你要是看到一堆人在那边推推搡搡的跟要干架似的,你会往里凑么?”
呃!
这话说的,顾山觉得脑子里立刻有画面感了。
“我虽然没把握,但知道这马也不是不能训,人都可以训服更何况是马了”叶尔江来了一句。
顾山连忙问道:“怎么训?”
叶尔江道:“我只知道将心比心、恩威并施,至于一般训马的套路,你很难用到这马的身上,因为它太聪明了,聪明到了如果能说话,它都能和你聊一聊”。
“……”
顾山觉得老头说了等于没说。
叶尔江道:“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让我说,我第一步的建议就是你一天中最少花十几个小时和它在一起,要让它习惯见到你,这就像是交朋友一样,你总在一个人面前晃,就算是他一开始不喜欢你,你要是一直说好话……他慢慢也会喜欢接受你”。
蔡瀚文听后一拍大腿:“好家伙,不就是一个字:舔么!叶尔江大叔,这你放心好了,老顾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一个舔字了得!”
说到了这里,蔡瀚文笑呵呵的扭头冲着顾山说道:“这下好了,不光是要舔其木格,还得舔马,两下要是舔下来,您老的舔功绝对三花聚顶、五马分尸的境界”。
顾山真不想搭理他:“说正事呢!”
谁知道叶尔江大叔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难听了一些,不过道理是一样的!像是这样的马,你就得让它自然而然的接受你,像是打骂啊你千万别用,如果你用了,他让你骑上去了,指不定过了几次,就会找个机会摔死你,我不是吓唬你,而是有很大的可能”。
“啊~!”
顾山看了看叶尔江,又看了看努尔米热,他心中总是觉得这两老头不会是想着法子玩自己的吧。
到现在顾山听说过暴力训马法,像是边疆这边人训马几乎就是这套路,就是用实力把马压服,让它知道你是它的主人。
西方那边现在都玩诱导训马法,就是半哄半骗,做的对了就给点奖励什么的,不主张暴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现在西方那边流行的政治正确LGBGTQ什么玩意儿有关。
今天,顾山听到了另外一种舔马训马法!这……顾山有点懵逼。
总觉得,努尔米热和叶尔江这两浓眉大眼的,会不会是想害朕?!
叶尔江明显是看出来自家的老板不信,他也没有兴趣多言语,张口说道:“你要是信就这么来,要是不信的话,我的建议是你再买一匹马,但是这要时间,几个月肯定不行,更指望明年骑它去参加叼羊了”。
顾山此刻内心有点纠结,不过想了几秒钟,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关键是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有可能的话,顾山自然不想把大白马养在家里,只是为了好看。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顾山冲着叶尔江问道。
“喂草喂料刷马洗马铲马粪,清理马厩什么的这些事情自然都得你自己来,一天我的建议是最少十四个小时呆在它看的到你的地方,最好除了睡觉之外都和它在一起,当然,最好连睡觉都能让它看到你……就是熬,像熬鹰一样熬”。
听到叶尔江的建议,顾山心中越发觉得叶尔江这话不靠谱了,心道:不会是这老家伙想耍滑头,把马厩一部分活借着这由头正大光明的分给自己干吧?
心中这么想,但没办法说呀,所以顾山只得将信将疑听着。
“接下来呢?”
见叶尔江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于是顾山连忙追问道。
叶尔江却道:“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聪明的马”。
“那你怎么会吹口哨的?”顾山明显有点不相信。
叶尔江说道:“这是我小时候我爷爷教我的,那时候我也以为这只是个故事,他告诉我我们的祖先靠着一匹聪明的天马在无数战斗中活了下来,无数人死在战场上,只有他带着可汗的奖赏活着回到故乡,这才有了我们这些族人……”。
顾山最不相信的就是故事,因为在社会上混久了,顾山曾经听到每一个感人的故事都有着最直接的目的性,越美好的故事就越危险。
所以每听到好故事,顾山下意识的就捂紧口袋。
蔡瀚文听的倒是津津有味的。
“今天也要我把它带回马厩里去?”
顾山突然间想起来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紧要的问题。
叶尔江道:“当然!”
呃!
顾山觉得脑壳有点大。
努尔米热这时候笑着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围栏:“那,我的事情完了,也该回家了。顾山,你们有时间去我家的冬牧场玩”。
说着,冲着大家摆了一下手,便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
顾山等人自然目送他离开。
送走了努尔米热,蔡瀚文便要拉着叶尔江继续听故事,只不过叶尔江明显不想再说话了,回了一句我要忙了,便进了马厩。
“这人,刚说到兴头上……你说。喂,你上哪里去?”
话还没说完,蔡瀚文看到顾山也要走,于是便问道。
“懒得和你扯淡,我现在有正事!”
顾山觉得自己从现在开始就得想办法把大白马套回马厩里去,反正不能和蔡瀚文在这边闲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