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与孙策不好动,刘琦却好动啊!
为何?
因为刘繇在他手里!
刘繇是正儿八经朝廷册封的扬州牧,有他在,自己那是想什么时候打孙策,就什么时候打孙策。
完全占据大义。
而眼下…军马齐备,粮草备齐,他准备扯着刘繇大旗,杀孙策去了。
唯一等待的,就是袁术来人。
结果不过数日,袁术又使韩胤来此。
而且这回来,不是空手来的,那是真送了礼来!
于是收到结好之意的刘表,对刘琦欲去江东的想法,就有些犹豫了。
…
荆州,襄阳城。
刘表端坐于厅堂之上,手中捧着袁术遣使送来的礼单,眉头微蹙。
锦缎、玉器、西域美酒…礼单所列,不可谓不厚。
“袁公路此番示好,倒是罕见。”
刘表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案几,神色间透着犹疑。
阶下,蒯越拱手道:“明公,袁术骄横,向来轻视荆州,今忽以重礼结好,恐有他图。”
蔡瑁却冷笑一声,道:“袁术坐拥淮南,兵精粮足,与其为敌,不如暂且交好。”
“然江东孙策,狼子野心,屡犯我境,若不早除,必成大患!”
“叫那袁术使孙策退出江东,才是当真结好!”
蔡帽被刘琦带的多少也有些强势,更是知道孙策乃第一目标,是以说话之间,也处处针对孙策。
刘表沉吟不语,目光转向堂外。
此时庭中梅枝吐蕊,暗香浮动,可他的心思却如阴云笼罩,难以决断。
若拒袁术之好,恐两面受敌;若与袁术联手,放任孙策坐大,亦非良策。
良久,他缓缓开口:“琦儿近日练兵如何?”
侍从答道:“大公子日夜兵马,将士用命,只待明公一声令下,便可东进。”
刘表闭目一叹。
琦儿性情刚直,眼下的确也很值得信赖。
只是那袁公路…不好轻视!
他睁开眼,指尖摩挲着礼单上的烫金纹路,终是沉声道:“唤琦儿来商量商量再说…”
…
刘琦听到韩胤又来的时候,就知道老爹必要找自己。
袁术来结好,刘表不犹豫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一心攻孙策,他就不是刘表了。
听被召唤,连忙来见。
听完父亲说的经过,刘琦立于堂下,拱手肃然道:“父亲,袁术之礼,收下无妨,但江东之兵,不可不伐!”
这话说的极为肯定!
叫蒯越与蔡帽也有些侧目。
咱就说…这大公子确实心思刚毅!
一心攻孙策,那从来没有半点犹豫过。
刘表眉头微皱,抚须沉吟:“袁公路既以厚礼示好,我若收礼却仍攻其盟友孙策,岂非背信弃义?”
刘琦目光炯炯,朗声道:“父亲多虑了!袁术自大狂傲,天下共讨之!”
“今日他遣礼结好,不过是想稳定后方,好逐鹿中原,绝非真心相交。待他日势颓,必翻脸无情!”
刘表仍有些迟疑:“可若因此激怒袁术,他联合孙策夹击荆州,又当如何?”
说服刘表这困守之人,确保不容易。
也叫刘琦前头两战得胜,又是自己亲儿子,刘表才听得下去。
不过刘琦总不能说袁术会称帝,根本不用他翻脸,只能接着耐心解释。
却见其上前一步,语气坚定:“父亲!孙策年少骁勇,若任其坐大,必成心腹之患!”
“至于袁术…”
刘琦说着,冷笑一声,满是看不起的意味:“冢中枯骨,迟早自取灭亡!我荆州此时若不先发制人,待孙策羽翼丰满,悔之晚矣!”
刘表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琦儿所言,不无道理…”
刘琦趁势再劝:“父亲,袁术之礼,照单全收!孙策之兵,照打不误!刘繇乃扬州牧,吾等以其名号攻打孙策,天下人只会赞我荆州明辨忠奸,何来背信之说?”
刘表终被说动,拍案决断:“好!就依你之言!”
刘琦闻言大喜!
又道:“至于韩胤处还请父亲稳住其人,免得袁术起疑…”
刘表应了自家儿子去打孙策,这些小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微微点头,答应就是。
…
本来说服了老爹,刘琦就准备随时出兵了。
却没想积极整备兵马时候,那韩胤却主动来寻自己了。
这日刘琦正从军营回府,便见韩胤面带笑意,亲自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在侍从引领下走入自家的别院。
“大公子,久违了!”
见得刘琦,韩胤远远拱手,声音热络,仿佛旧友重逢。
刘琦立于阶前,目光在那匹神骏的白马上微微一凝,随即含笑还礼:“韩先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韩胤自然看到了刘琦的眼神,拍了拍马颈,笑道:“此乃淮南名驹‘照夜白’,日行千里,矫健非凡。”
“袁公特命在下送来,赠予大公子,以表心意。”
刘琦缓步上前,伸手轻抚马鬃,白马温顺地低嘶一声,显然已被驯得极好。
而见韩胤来送礼,刘琦瞬间就大概猜测到了咋回事了。
上次自己大破孙策,袁术便坐不住了。
更何况,韩胤前次来襄阳时,自己曾当着父亲的面直言“袁术悖逆,不可与谋”,如今却专程来结好自己,无非是想让自己说好话罢了。
毕竟自己眼下说的话,显然在父亲面前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袁公厚赐,琦愧不敢当。”刘琦语气谦和,眼底却清明如镜。
韩胤听着却松一口气。
上回来时,刘琦明显很针对自家,这次前来,本以为他是最麻烦的一个,没想今日一看,倒是还好。
又故作感慨:“大公子年少有为,袁公常赞您英武果决,远胜寻常庸碌之辈。”
“只恨自家公子,不如大公子这般有才干!”
刘琦微微一笑,不接话茬,只是淡淡道:“韩先生远来辛苦,不如入内饮茶细谈。”
韩胤见他态度平和,心中暗喜,以为说动了他,连忙笑道:“大公子盛情,胤岂敢推辞?”
二人当即入内落座,侍从奉上香茶。
刘琦抿了口茶水,看韩胤渐渐放松,便问:“韩先生,近日…袁公可是在准备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