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蔡婉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一般,刘琦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个猜测的。
多半也是蔡夫人给教的呗!
至于原因嘛,必然也是希望自己一颗心,能完全放在她身上。
这虽说也是用了一点的手段,但刘琦倒是也不在意,眼下就如前几日蔡婉所听得那般,他准备对孙策再次动手了。
只是这动手的时机,还需要讲究。
这时机无关孙策,只是关于袁术。
得等袁术...准备发癫称帝的前夕动手,最是合适。
当然了,袁术肯定是在建安二年发癫称帝的,但要说具体是哪月哪日,刘琦实在是记不得了。
不过没关系。
就刘琦想来,只要袁术来人送礼结善,那袁术发嗲的日子就差不多要到了...
可没想到在等待的日子里头,这襄阳之中,却出现了一些个八卦事情来。
...
要说蔡婉的侍奉还是有效果的,这日难得闲来无事,刘琦带着蔡婉在城里逛逛。
只是本应是桃红柳绿的好时节,可近来街头巷尾却流传着一桩奇谈。
“听说了吗?黄承彦黄公的那位千金,据说生得青面獠牙,活像个夜叉哩!”
刘琦与蔡婉正坐茶楼里,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汉子压低声音道,手中的茶碗随着他夸张的动作溅出几滴茶水。
只是虽然压低声音,但纯粹是语调给压低了,说的声...还是不少人能听见。
邻座的白面书生闻言,手中折扇“啪“地一收,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何止啊!”
“我表兄在黄府做过木工活计,说那黄家小姐脾气暴躁得很,前些日子还把一个丫鬟打得头破血流!”
这书生说话说的极为夸张,顿时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旋即一个头戴幞头的商贾模样男子忍不住插嘴:“二位所言差矣!”
“在下曾有幸远远见过黄小姐一面,虽称不上天仙之姿,倒也清秀端庄。至于脾气...”
然话还未说完,便见那打头开口的褐衣汉子打断道:“嘿!张掌柜,你莫不是看中黄家的家产,想替那丑女说好话吧?”
此言一出,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张掌柜面色一红,讪讪地缩回了身子。
刘琦听得奇怪。
这怎么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多关于黄月英的节奏?
看了眼蔡婉,倒见她瞪大眼睛,一副好奇样子,心里却知自己这夫人,怕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看眼下这些人说话,那是越来越有些夸张,终于忍不住打断:“诸位...那黄氏女待嫁闺中,如此当众诋毁,怕是不妥吧!”
“再说黄氏乃我荆州大族,你们倒也不怕被人惦记!”
说话之间,刘琦却猛然心头一跳!
是了。
黄氏虽然不如蔡家和蒯家,但也是荆州世家之一,安能叫人如此编排?
这后头肯定是有老蔡家的手法。
就不知道自己这联姻的对象,又搞什么鬼来!
众人一听,正要回头再讥讽两句,然转头一看,竟然是荆州大公子!
那瞧出刘琦是谁的,顿时一个个都战战兢兢。
连忙呼道:“原来是驸马都尉在此,咱们这几个也是道听途说,还请大公子不要在意。”
刘琦倒是也不能因为别人说了几句闲话,更是和自己家里没什么关系的闲话就把人治罪了,便微微点头,叫这些人都闭了嘴就是。
只是他能堵得住一块地方,又哪里堵得住整个襄阳城里的闲言碎语?
...
流言如野草,一旦生根便难以拔除。
不出几日,关于黄承彦之女貌丑性烈的传言竟已传遍襄阳大街小巷。
“据说那黄小姐额头凸出如寿星,下巴尖削似猴腮...”
“我听闻她五岁时就敢拿剪刀追着教书先生跑...”
“更可怕的是她精通巫蛊之术,能在布偶上扎针咒人...”
谣言越传越离奇,到后来竟有人说黄家小姐是妖孽转世,命里克夫,这才快到了婚配年纪,也尚未许配人家。
而此时传言的主角——黄月英,正坐在黄府后院的梧桐树下,专心研读一本墨家机关术的典籍。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小小年纪,却也隐约能看到日后的一丝风情来。
她身着淡青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朴素得不像世家小姐。
忽有一片梧桐叶飘落书页上,她伸手拂去,露出纤长白皙的手指。
抬头间,可见她面容虽非绝色,却也清秀可人:一双杏眼明亮如星,鼻梁挺直,唇若含樱。
唯一与寻常闺秀不同的是她眉宇间那股英气与书卷气,使她整个人透着一种清冷睿智的气质。
“小姐,不好了!”贴身丫鬟小娟急匆匆跑来,额上沁着汗珠,“城里现在到处都在传您...”
“传我貌丑无盐,性烈如火?”黄月英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小娟瞪大眼睛:“小姐已经知道了?”
黄月英唇角微扬,合上手中书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情决然不是空穴来风,看来咱们黄家有人惦记上了。”
小娟听得似懂非懂,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看小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免不了心急。
却道:“哎呦!小姐,你这名声都要被传坏了,这可咱们行!”
正说着,忽听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承彦大步走来,面色极为难看。
“月英!”黄承彦见到女儿,脸上的怒色稍稍缓和,但眉头仍紧锁着,“你可听说了城中那些混账话?”
黄月英从容行礼:“父亲不必动怒。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糊涂!”黄承彦一甩袖袍,“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何等要紧!如今满城风雨,将来如何寻得良婿?”
“父亲...”黄月英轻声道,“女儿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嫁与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庸碌之辈。”
黄承彦长叹一声,他知道女儿看似温和,实则心志如铁。
这些年她博览群书,尤其痴迷于机关术数,造诣之深连他都自愧弗如。
可这世道,女子有才反是负累。
别看自家女儿现在年纪尚小,还不不到出嫁时候,但也确实不过几年,就要寻良婿了。
若是任由这般传闻传扬下去,可如何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