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齿轮公会

当大辉走到身旁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赤摩依然没有坐起来，而是闭着眼睛，苦笑了一声。

“首领？你以前都是叫我师兄的，什么时候开始叫我首领了？”

大辉是他的副手，骸拳帮的高级干部，但也是当初跟随他进入帮派的师弟之一，一直以来都在背后支持着他。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记不清了。”

大辉淡淡说道，没有像以往一样在他身旁坐下，而是直挺挺地站在一旁。

“或许……是你把轩也派去吸引金蝶组注意力的时候，或许是你利用海里克替你上场决斗的时候，或许是你处决贤一的时候，又或许……是你让那疯子在健二身上做实验的时候！”

轩也、海里克、贤一、健二，全都是那批跟着赤摩和大辉一起离开道场，加入帮派的弟子，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损伤，幸存下来的都成了帮里的高层干部，但更多的人，都已经埋在了土里。

但让大辉真正无法接受的，是赤摩在对待其中一些人时的不光彩，加入帮派，他已经有了弄脏手脚的觉悟，但至少……对于一起出来的师兄弟们，他们本应该互相照应。

“哼！你以为我们是还在道场里练拳的时候么？”

赤摩冷笑一声，豁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逼视着自己的师弟。

“我们是在混帮派！轩也、海里克、贤一、健二，没错，我确实不该这么对他们，但至少我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逼迫他们！”

他前进了一步，两个人的脸部几乎要贴到了一起，两对怒目圆睁的双眼彼此瞪视着。

“为了我们的执念，为了杀掉娜姿，我不会去管自己手上到底沾的是谁的血，你也一样！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杀了我，或者我要杀了你……”

赤摩一把攥住大辉的手，然后缓缓按到自己的喉咙附近。

“我不会犹豫，你也应该一样。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你就不应该在这里，现在就滚，去找老师他们。”

“……”

大辉触电般地抽回手掌，赤摩的眼神如同一只疯狂凶残的老虎，随时随地要把所看到的一切都撕咬开来。

两人没有说话，大辉别开视线，让气氛稍微冷却了一点。

“但……就算这样，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么？”

他喘了口气，扯开了话题。

“将人体改造成那样，还能算是格斗么？”

“当然不算，但对于我们而言，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能让我们杀了她。”

赤摩随手抄起一个玻璃杯，靠回沙发上，把杯里的冰水一饮而尽。

“千锤百炼的体魄与技术，一样能够胜过强大的超能力，你以前不是最相信武德老师的这个理念了么？”

大辉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因为相信着这个理念，在道场关闭之后，他们虽然没有像另外一批人一样跟着武德继续修行，但也没有放弃格斗，而是选择了帮派这条道路。

“哼，那……我们还算是格斗家么？”

赤摩冷笑了一声。

“大辉，在道场的时候，你是我们之中最刻苦的一个，但现在……你又有多久没有进行格斗练习了？”

“……前几年一直有，但最近，练得少了。”

大辉慢慢吞吞地说道。

“没错，我不怀疑武德老师的理念，特别是在进入骸拳帮之后，我看到了更多强大的格斗家，他们依靠着体魄和招式，同样能做到，甚至还超过了娜姿所能做到的程度。”

赤摩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又像是借着玻璃打量着倒影里的自己。

“但……我们已经远离了格斗家的道路，就算现在退出帮派，被鲜血与金钱改变的我们，也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格斗抱有纯粹的信念了。”

“所以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他欣赏着玻璃杯里的倒影，突然，握住杯子的手掌狠狠收紧。

“就算代价是……我自己。”

剔透的玻璃杯，连带着杯子里的倒影，都被他一把攥碎，化作飞溅的晶莹粉末。

-----------------

在大蛇丸和间桐脏砚与骸拳帮达成了合作，借助对方的势力来引出超梦的时候，卫宫切嗣也在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帮助下，找到了最后一个同等级的地下势力，齿轮公会。

齿轮公会掌握着金黄市的地下轨道网络，他们的首领是一位退役的列车长，干部们也大多是铁道维护工出身。

借助着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和人脉，他们构建了一个遍布整个关都地区，甚至延伸到城都地区的货运、走私网络

而依靠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介绍，卫宫切嗣联系上了他们，成功见到了齿轮公会的首领，“银电”奥列格。

他的外号来源于从前的工作，他在“银色闪电号”上工作了三十七年，是关都地区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特级列车长。

原本以他的资历和经验，是新修建的磁浮列车列车长的不二人选，但他却在这个项目启动的时候就主动申请了退休，然后甚至进入了地下世界，组建了这个齿轮公会这个组织。

当卫宫切嗣见到他的时候，这个老人正在保养他的自爆磁怪，他将一瓶特殊的润滑液涂抹在自爆磁怪光滑的外壳上，修复着破损的磁性涂层，专注而仔细的样子不像是在保养，倒像是在雕花。

“列车长！”

带卫宫切嗣过来的干部喊道，他们有些是奥列格以前的下属或者同事，因此还是习惯性地喊他“列车长”。

“干得好，前田，回去工作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奥列格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继续他手头上的工作，旁边的前田朝卫宫切嗣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径直离开了。

而卫宫切嗣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十几分钟后，奥列格才放下润滑液，被修补好的自爆磁怪看起来很舒服，两肩上的眼睛笑眯眯地眯了起来。

“年轻人，你很有耐心，即使面对可能冒犯到你的事情。”

奥列格扯过旁边的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转过身来说道。

这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灰白色的络腮胡，身上依旧穿着列车长的制服，腰背笔挺。

“抱歉我刚刚失礼了，那么，我们谈正事吧。”

他随手扔开毛巾，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男子，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