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就是咱助农大使！”

江沫沫抄起酸菜罐子就要砸，突然发现后视镜挂着串麦穗手链，和慕湫给橘猫编的一模一样。

晚风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混着后备箱飘来的柴火香，恍惚又回到晒谷场那个酱汁沾脸的夜晚。

县道旁的油菜花被车轮卷起细碎花瓣，江沫沫把酸菜罐子卡在双腿间，腾出手给鹅崽子擦屁股。

尤雪柳捏着兰花指给链条包喷消毒水。

“这鹅该不会是王婆家那只铁锅炖的亲戚吧？”

“说什么呢！”

江沫沫把鹅举到镜头前。

“看这油光水滑的，明明是咱们节目组的编外吉祥物！”

小鹅突然伸长脖子啄掉宋煜城耳机上的钻石小熊，吞糖豆似的咽了下去。

慕湫抱着橘猫直乐：“沫沫姐，它比你会抢镜哎！”

车在晒谷场急刹时，江沫沫怀里的酸菜汤泼了纪夜安半肩。

男人慢条斯理解开浸成咸菜色的领带。

“江老师这泼墨手法，够开现代艺术展了。”

“这叫沉浸式装置艺术懂不懂！”

她顺手把领带系在小鹅脖子上，摸出颗青核桃贿赂摄影师。

“大哥这段掐了呗，回头给您寄两斤土鸡蛋。”

补拍镜头时，道具组准备的仿真锄头被江沫沫抡断了柄。

她蹲在田埂上啃着老乡递来的烤红薯，看纪夜安拿瑞士军刀削树枝。

“纪总这手艺，改天去横店当道具师准饿不死。”

“比不上江老师。”

他把改良版锄头扔过来。

“上回砌猪圈的砖头，王大爷说要裱起来当镇村之宝。”

场务举着通告单跑来时，江沫沫正教村童用狗尾巴草编兔子。

小孩突然指着她卫衣破洞惊呼：“姐姐衣服里钻出棉花啦！”

她低头扯着线头理直气壮：“这是最新潮流，巴黎时装周同款！”

杀青宴摆在村委大院，八仙桌上摞着豁口的搪瓷缸。

江沫沫举着掉漆的“先进村集体“奖杯当话筒。

“让我们敬王导——”

导演刚端起搪瓷缸，她突然转折。

“敬他顽强存活的降压药！”

散场时慕湫往她帆布包里塞了袋槐花饼，油渍在包上洇出个月牙。

纪夜安倚着门框看她在月光下追鹅，突然出声。

“赞助商说宣传片缺个赶鹅镜头。”

“您可真会废物利用。”

她拽着鹅翅膀转圈。

“记得把这段剪成花絮，标题就叫《顶流的禽类管理学》！”

回城后那罐酸菜在江沫沫厨房摆了三天，直到经纪人李姐踩着细高跟杀到。

“祖宗！这玩意儿再不上链接，粉丝要把官博冲塌了！”

直播当天，江沫沫套着节目组同款卫衣，举着酸菜罐子当惊堂木。

“家人们看好了，王婆祖传手法腌的……”

小鹅突然扑棱着冲进镜头，翅膀扇飞她头上的稻草。

“这就是咱助农大使！”

她眼疾手快把鹅按在腿上。

“看这羽毛多顺滑，用了同款护发素！”

弹幕疯狂刷过【护发素链接呢】【姐姐和鹅用同一瓶吗】时。

纪夜安的ID突然飘过打赏火箭，备注栏写着：建议捆绑销售禽类保险。

下播后江沫沫瘫在懒人沙发戳他微信。

【纪总挺闲啊】

对方秒回：【在看某人的农产品质检报告】

附带一张她偷啃生红薯被拍到的截屏。

她愤愤把鹅崽子的粑粑照片设成聊天背景，转头发现李姐正对着满阳台晾晒的蒜头发愁。

“这蒜头……”

“哎！”

她蹦起来往经纪人嘴里塞了瓣。

“尝尝，比香水后调还上头！”

杀青宴后节目组转场到县城拍收官镜头，江沫沫蹲在农贸市场门口嗦五块钱的凉粉，塑料凳子腿还缺了一截。

慕湫抱着橘猫过来蹭辣椒油，麻花辫梢沾着葱花。

“沫沫姐，李姐刚打电话说品牌方要给你推个燕麦奶代言！”

“燕麦能有王婆家的酱豆子香？”

她哧溜吞掉最后一口粉，顺手把赞助商塞的样品塞给卖凉粉的大婶。

“姨，拿回去喂鸡，下蛋倍儿肥！”

大婶乐呵呵回赠两串糖蒜，挂她帆布包上晃悠得像走秀配饰。

纪夜安从商务车上下来时，正撞见她踩着人字拖跟菜贩子砍价。

“大哥，这萝卜缨子蔫了吧唧的，搭捆香菜中不？”

墨镜滑到鼻尖，卫衣领口还别着上回节目组发的塑料工牌。

“江老师。”

他屈指敲敲三轮车栏杆。

“导演说补拍你喂猪的镜头。”

江沫沫猛回头，萝卜缨子甩在他定制西装上。

“您这身挺适合当猪饲料代言人。”

补光板架到猪圈时，场务突然尖叫着蹦出三米远——她卫衣帽子里钻出只小奶狗，正欢实地啃着赞助商手链上的碎钻。

江沫沫揪着狗后颈拎到镜头前。

“看！咱们的收视率保障！”

当晚热搜。

#江沫沫人畜双栖顶流#后面跟着爆字。

李姐在电话里咆哮：“让你接地气没让你接阎王气！Hak问狗啃的手链是不是行为艺术！”

“跟他们说这是环保主题，碎钻回收计划。”

她叼着老乡送的芝麻糖饼，腿边小奶狗正和鹅崽子抢拖鞋。

纪夜安的微信突然弹出来。

【动物饲养员证考吗？包过。】

回城飞机上，尤雪柳举着镶钻化妆镜哀叹。

“我的法令纹都能夹死沫沫的鹅了。”

江沫沫从经济舱溜过来蹭水果盘，顺手给她别了朵蔫头耷脑的野菊花。

“这叫田园高光，比你那十八层粉底鲜活多了。”

机场通道挤满接机的站姐，江沫沫把鹅崽子塞进纪夜安的公文包，卫衣反穿盖住裤腿的泥点。

粉丝镜头怼上来时，公文包突然发出响亮的“嘎——”。

纪夜安面不改色：“新开发的AI仿生宠物。”

保姆车上，李姐把行程表拍得啪啪响。

“明天上午拍杂志，下午录棚综，晚上品牌晚宴……”

江沫沫突然从座椅缝抠出颗风干板栗。

“看！咱在晒谷场藏的零食，纯天然防腐剂！”

棚综录制现场，主持人指着大屏幕的泥坑剧照。

“网友都说你这是娱乐圈在逃村花？”

江沫沫转着现场道具锄头耍了个花枪。

“错，是钮祜禄·铁柱！”

锄头突然脱手砸中升降台按钮，背景板哗啦掉下三筐节目组准备的助农土豆。

收工后停车场，纪夜安倚着车门抛玩着车钥匙。

“王婆的酸菜厂想请你当技术指导。”

江沫沫正往共享单车筐里铺塑料袋装土豆。

“跟她说我只会指导怎么偷吃不被发现。”

晚风卷着不知哪个剧组的盒饭香飘过来，她蹬车蹬到一半发现链条卡着根麦穗——和晒谷场那缕一模一样。

鹅崽子从纪夜安车里探出头，颈间飘着条褪色的红绸带，在霓虹灯下晃啊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