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岩回到教室后,心里还在回想母亲从小教育自己的话:“雨岩,你从小就没有爸爸,凡事都要比别人努力,不是你的东西,你就算是得到了,也是迟早要还给别人的,我们虽然穷,但是一定要穷的有骨气,妈只要你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朝着你心中的那个方向走,希望你长大以后不要像我一样在菜市场受到别人的冷眼…”
一想到这里苏雨岩的泪水再次的润湿了眼眶,一下午的时间,苏雨岩都在教室里看那张音乐老师柳诗诗编写的曲谱,音乐是最好倾诉心声的一种介质,从小苏雨岩在外婆家就受到表姐的熏陶,从小坐在钢琴边,看着表姐弹钢琴,后来自己慢慢地,就跟着表姐姐一起练习弹钢琴,所以才有了钢琴的基础。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按照校方节目组的安排出场顺序,苏雨岩很早的就到艺术大楼音乐教室,找到音乐老师柳诗诗,决定把曲谱还给她,柳诗诗接到曲谱非常的意外。
“离晚上的演出还有几个小时,你干嘛不再看一看啊?”柳诗诗疑惑的问道。
“柳老师,这几天我抽空都在看,现在曲子我已经完全记下来了。”苏雨岩胸有成竹的说。
没过一会儿,袁缘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在柳老师的建议下,他和袁缘进行最后一次演出前的合奏。经过了九分钟的合奏,他和袁缘配合的更加的有默契。音乐老师柳老师拍手叫好。
“季枫,这几次你前半段弹得节奏把握的再缓一点,袁缘的四玄音拉的听起来就有那种幸运流水般的感觉了。这也算是老师给你们一点小小的建议,不过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表现的相当出色了。”
“谢谢,柳老师。”
苏雨岩刚说着,梅老师放在讲桌上的包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柳诗诗走过去,拿出手机接通电话,苏雨岩只听到柳诗诗在电话里,短暂的说了一声好,我马上就过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们俩晚上早点到演出室去换一下服装,晚上我会过去看你们演出的,我现在临时有点事,先走了。”
“哦,老师再见。”
袁缘看到柳诗诗走出了教室,放下手里的小提琴走到钢琴边说:“别练了,晚上就要演出了,学会给自己的心情放假。”
“袁缘,你知道这次演出对我多么重要,我没有退出这场演出也是有原因的。”
“季同学,我知道这次演出本来应该是韩诗雨和你一起合奏的,可是韩诗雨临时出状况了,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想和我完成这场演出,你不能勉强自己。”袁缘走到我的面前。
“袁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真实的名字,谢谢你一直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苏雨岩说。
“苏雨岩,我都搞不懂了,你既然对音乐那么的有天赋,你父母干嘛不让你学习音乐了?”袁缘的语气有些凝重。
“袁缘,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美满,算了,不提了,我们继续把曲子还熟悉一下,免得晚上在台上忘了。”
袁缘看到苏雨岩把手指放在钢琴的琴键上,继续的弹起那熟悉的旋律,就没有继续的问下去了,她知道每个人心中或许都有一个明亮的伤痕,或许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只是不想让别人来揭开。
一直到晚上,天快黑的时候,苏雨岩才和袁缘准备离开音乐教室,苏雨岩慢慢的合上钢琴的琴盖说:“袁缘,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苏雨岩,季枫是我的好哥们儿,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袁缘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离开音乐教室,赶往演出的会场的后台。
后台节目的组导演是学校的一个主任,她看到苏雨岩和袁缘两个人进去后,就拦住她们,问道:“你们是哪个班的同学啊?”
“我们是音乐班的同学,是过来参加节目报道的。”袁缘微笑着说,苏雨岩则是红着脸,把脸侧在一边,他害怕有人认出他来了。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那个导演节目组的组长看着手里的节目表演表问道。
“我是袁缘,他是季枫。”袁缘脸上微略的露出一丝的喜悦之情。
“你们的演奏排在第八个节目,现在赶快过去换衣服,准备一下吧,晚会即将开始。”导演节目组的组长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走到台前的会场上去了。
会场的灯光还没有全部打开,所以会场还是一片的安静,陆陆续续的同学们到场。随后后场的几个主持人就换好衣服走到幕后,引来了晚会的开幕的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苏雨岩和袁缘换好衣服后就坐在休息室里面等待主持人的通告。袁缘穿着抹胸的连衣裙坐在休息室里面,左手捏着右手,显得有些紧张。
在休息室里,陆续的可以听到外面会场传出来的欢呼声,而此时的袁缘,突然想起来自己上小学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时候,竟然紧张的忘词了,最后还是同伴小声的提醒她,才没有出现尴尬的场面。
一直到第五个节目表演结束后,苏雨岩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休息室里面里面也有几组准备后面出场的同学,她们还拿着剧本不停地在记诵着,对于周雪岩来说,今晚上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从别的老师那里借来的西装,已经算是自己穿过最昂贵的衣服了。
“袁缘,别紧张,再等两个节目就到我们了,放轻松一点。”苏雨岩看着窗外的璀璨的星空,一副毫不紧张的样子。
“苏雨岩,你现在别说了,我现在双腿就有点发软。”袁缘一脸静穆的表情。
“先,深呼吸,等一会儿,主持人问起来就说我叫季枫,说好帮我保密的,记住我叫季枫,以后见到我也这样叫我。”苏雨岩凝视着袁缘小声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袁缘点了点头。
直到主持人宣布音乐班的才子佳人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节目的时候,袁缘和苏雨岩两个人已经慢慢地顺着那条走廊朝着台前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袁缘现在早已经丧失了,刚才在休息室里积攒的那一点勇气和自信,苏雨岩看到袁缘的脚步有些懈怠,于是,苏雨岩靠到袁缘的身边,伸手拉住袁缘的手说:“别害怕,我们一起走到台前。”
袁缘的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被一个男生主动地牵着手走上台,他温暖的手传递着能量,就像是一层保护膜将你笼罩在其中,隔绝外界一切的辐射。
幕帘拉开后,苏雨岩走到会场的钢琴边,坐下了,袁缘拖着抹胸的裙摆,走到舞台中间,等到背景音乐曼妙的响起后,苏雨岩就开始用纤细的手指在钢琴键上弹奏起来。随后袁缘的小提琴协奏曲目也拉响了。
全场的气氛都被美妙的琴声笼罩着,舞台上空一片一片的粉色花瓣从舞台上空开始飘落,缓缓地落在钢琴上,落在苏雨岩的身上,落在袁缘那抹胸的长裙上。
苏雨岩的脑海里回想着自己第一骑车,被那辆奔驰车撞倒在地上,看到车窗里坐的韩诗雨;第一次在学校的台阶上遇到那个面带微笑的转校生韩诗雨;第一次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两个人躲在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避雨;第一次被教务处的老师处罚去打扫男厕所…
这一幕幕仿佛就像是电影剧幕里一闪而过的场景,那么的让人回味无穷。
直到苏雨岩将最后一个琴键按下去,然后松开手指,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看到满地落下的一片片粉色的花瓣,苏雨岩和袁缘走到舞台中间给大家鞠了一个躬,苏雨岩和袁缘走到后台,听到了后来节目组的欢呼声。
“太棒了,没有想到你梦两个表现的这么出色,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柳诗诗走过来面带微笑的夸赞道。
也许是刚才表演的时候,神情太过于专注,苏雨岩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将那首自己背了几天的曲子完整的弹奏完。
“柳老师,你怎么来了啊?”袁缘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今晚上回来这里看你们演出的,你们快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吧。一会儿,你们可以到下面看节目了。”柳诗诗说完就走到后场。
那天晚上,苏雨岩回到换衣间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后,跑遍了整个校园也没有看到韩诗雨的身影,难道她今天真的没有来吗?还是这是一个错觉,可能她躲在一个让我不容易发现的角落里,观望。
晚会结束后几个礼拜里,苏雨岩从来没有再遇见过韩诗雨,当苏雨岩再一次的遇到韩诗雨,是在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的那个下午,距离那场晚会已经过去了三个礼拜。
韩诗雨手里拿着几本书,朝着她学校大门的方向走过去,苏雨岩拿着班主任交给他的一叠寒假试卷,匆匆的沿着台阶跑向教室。
苏雨岩还以为是他看错了,可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过目难忘,她清逸脱俗的长发披在肩上,将耳根前面散落的几缕发丝理在耳后。
苏雨岩上了几步台阶,突然停止住脚步站在台阶上,问道:“那场晚会,我找遍了整个校园也没有找到你,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的?”
“我一直都在学校,只是你没有遇见我,我听说那晚你的表演非常的精彩,可惜我不是一个观众。”韩诗雨说完后就走了。
看着韩诗雨的脚终于好了,苏雨岩的心里还是蛮欣慰的。
寒假的时间,对于即将参加高考的同学来说是宝贵的,同样也是奢侈的,因为明年的六月,将是他们挥洒汗水最严酷的考验。
以前读过七堇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觉得在青春之书里,我们同在一行字之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关于少年时代,冷暖自如,是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这一切将在被回忆肆意篡改的书写下,渐渐抽象成一些雾一样的尘埃,浮在梦境之外的空茫黑暗中,日日夜夜不停坠落,终会尘埃落定。在我们的希望和愿欲的深处,隐藏着对于青春的默识。如同种子在雪下静静梦想。所以你要知道,我将在更大的沉默中归来。青春是生命最温暖的被窝,是生命最华丽的裙袂。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们才是青春里的主角。
短暂的寒假在经过十几天后,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尽头,来年开学后的三四月份,学校举行了两场严酷的高考模拟考试,同学们经过这两场模拟考的洗礼后,变得更加的沉着冷静,每天早起晚息,在教室里争分夺秒的多大量的练习题目,用一个最平凡智慧的心会面对考卷上的每一道题目,记得高考前我们那几句简单的感言:
曾几何时,我们闲父母唠叨;
曾几何时,我们闲老师严厉;
曾几何时,我们顶着压力证明自己长大了。
但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已经长大了,成年了,需要承担责任了。
我们胆怯过;
我们失落过;
我们悲痛过;
我们绝望过。
但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已经长大了,懂事了,需要承担义务了。
花儿还是一样开,鸟儿还是一样叫,云儿还有是一样飘,风儿还是一样吹:
但不一样是我们,不一样的是现在,我们的:“事儿”,我们的高考!!!
高考前,学校给高三的学生放了两天的假,目的是让同学们回家整理一下心情,将自己的心绪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去面对人生一次严酷的考验,放假的那个下午,苏雨岩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看着教室后面黑板上贴着同学们自己写下的心愿,现在早已经变成一张空纸。也许在高考结束后,有些同学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教室里那本厚厚的倒计时,现在也只剩三张了。整齐的课桌依旧摆在那里,而我们却要离开这间教室,离开这间我们曾经熟悉的校园。
课桌上高高堆起得得书籍现在已经空了,苏雨岩关上窗户,一个人静静地走出了这间教室,长长的走廊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斑驳的墙壁上雕刻着岁月沉积的痕迹。
“苏雨岩,你等一等。”
苏雨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雨岩转身看到韩诗雨从她们的教室里走出来,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
“你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去啊?”韩诗雨好奇的问道。
苏雨岩微微一笑说:“你不是现在也还没有回去吗,那你又是为什么?”
“快要毕业了,有点舍不得离开这所学校。我想再看一看看这所学校。”
“韩诗雨,你不是转学到这里才一年吗,对这所学校就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废话,我是人不是动物,对于这所母校,我当然也是十分的怀念啊,我的梦想将要在这里放飞,我希望考上理想的大学。”韩诗雨白了苏雨岩一眼。
“…”
苏雨岩没有想到今天和韩诗雨两个人在考前一路的畅谈,倒成了青春暂停的句号。
第二天,苏雨岩就去了自己经常去的海边听海,翛翛的海浪声一阵又一阵的灌进耳朵里,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邱晨哥哥;那时候,邱晨哥哥带着我们去那潮水漫过的地方,捡海水冲过来贝壳,每一次他都会在捡到最大贝壳的时候兴奋的跳起来,每当我们走过海水漫过的沙滩,沙滩上就会留下我们清浅的脚印。
苏雨岩走了一会儿,就在前面的沙滩上找了一片平整的沙滩,没有一点踩过的痕迹,然后他拿着自己刚捡到的贝壳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钢琴现状,然后在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那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懂,就用自己的脚不停地在拿自己画在沙滩上十几个琴键上踩来踩去,总以为钢琴会发出声音,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架画在沙滩上的钢琴演奏的是海的声音。
“苏雨岩…苏雨岩…”
苏雨岩顺着声音看过去,傻帽和其他的几个小孩子一起在沙滩边玩耍。他穿着一间浅蓝色的外套,就像是海洋的颜色一样。
傻帽和几个小孩子一起跑过来,看到苏雨岩画在沙滩上的钢琴问道:“苏雨岩哥哥,你把钢琴画在沙滩上,就可以弹奏了吗?”
苏雨岩蹲下身子默默小凳子的头说:“傻孩子,雨岩哥哥自己在这里听海哭的声音。”
“海还会哭吗?”小凳子问道。
傻帽看着远方的海洋说:“苏雨岩,你为什么要选择逃避了,我们既然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就应该说出来啊,别总是藏在心里。”
“傻帽,韩诗雨是一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说着,苏雨岩就沿着沙滩朝着远处走过去。
小凳子看到平日里和大家玩的很开心的雨岩哥哥,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雨岩哥哥的背影喊道:“为什么雨岩哥哥要说韩诗雨是一个好女孩,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韩诗雨是谁?”
小凳子天真的眼神,就像是清晨笼罩在校园里的一层薄雾一样,傻帽看着苏雨岩的背影,心里有些落寞。其实在他的心里何尝不知道苏雨岩心里也喜欢韩诗雨。
但是,爱情是自私的,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自己可以把任何的一样东西拿出来和他分享,可唯独爱情是不是平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