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6. 巧遇故人

一连许多天,万事通老大都神隐不见,或许是去他的“世界边缘”了。偶尔见到小白或盗贼,二人都对希林虎视眈眈,像是要趁老大不在对他下毒手。少年怕得要死,只好尽量远离。

清晨,又看到当初接自己去酒窖的那辆马车停在大街上。车夫若无其事地等人。希林心里一阵嘀咕。

“原来老大并没有杀死这个马车夫,难怪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他不是以心思缜密自居么?为什么要留这么大的口实给人……”

还在疑惑,会馆的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走出来。

“出门了,珀茜,还有你!陪我走一趟!”

“我?”希林一愣。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么?”

“哎呀,不至于……”

希林笑了笑,搀着她的手扶她登上马车,又跟着她一起坐下。

“大白天的还要出门营业啊?”珀茜没睡够,她打了个哈欠。

“少废话。我不知道你一晚上没事做么!”黛芙妮催促,马车嗒嗒嗒地走起来。

“要去哪?”

“看戏。”黛芙妮笑着回答。

她看着希林的脸,总忍不住夸两句。

“新蒂……哎呀,好妹妹,要是能给你打扮一下再带出来就更好了。”

“新蒂?妹妹?!哈哈哈——!”珀茜一听粗旷地大笑起来。

“别。求你了,千万别。”希林脸上一阵难堪。

黛芙妮也拿扇子遮住脸咯咯咯一阵轻笑。

“我总要喊你点什么吧?一直‘小鬼’、‘小鬼’的太没礼貌了。”

“叫我希林就可以。”

“嗯,好。”

少年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风景,马车穿过富裕的街区,街道干净整洁,到处都是漂亮的房子,阳台上都栽种鲜花,偶尔有巡逻的士兵来往,一片安乐、祥和的景象。

“这里真美。”他情不自禁地说。

“是啊……这片区域的居民衣食无忧,都是富裕的阶层。”黛芙妮的脸上也带着艳羡。

马车越走越远,除了老迈的车夫就只有两个女孩子。希林心里开始犹豫:“我岂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

跳车或许是个好主意。他原本满心期待这份工作,能做大买卖、赚大钱什么的……加入这个团伙以后才知道,他们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哪有好人干这行啊?”

安塞尔的那句话浮现在脑海。

可希林又不敢立即作出反对万事通老大的事情。

“毕竟这群人神通了得,不晓得他们还有什么后手。除非能一击致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贸然动手。”

希林暗自笑了笑,这么有智慧的话当然不是他说的,而是安塞尔见教的。是出游那天他私底下悄悄说的。

不知为什么,少年觉得安塞尔这人也不坏,就是身上有点臭。他看谁都不像坏人,听谁说的都有道理,一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想什么呢,小呆瓜?一个人傻笑。”

“啊!抱歉。”希林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到了。城池并不大,两处相距不远。车马无非是身份的象征。

剧场是一幢三层楼高的威严建筑。之前希林一直感到奇怪这大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如今他陪着两位美人款款走进来了。

这房子从外面看非常大,里面竟然是空的。从上到下只有一层。中间那一小块区域是舞台,往外密密麻麻的全是座位。一层比一层高,即便坐在后面也看得清楚。

但他们要去的不是这种普通的座位,而是更高的、像小阳台一样的单间。

“哟,这里!这里!”

有个贵族老爷招呼他们过去。只是看戏而已,不知为何要搞得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现在时候还早,剧场里没什么人。她们就躲在在小包间里避人耳目。

“老哥,最近运气如何啊?”

“哎呀,别提了,等着翻本呢!”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放心,全都安排好了。有我的面子,他一定会赏脸!”

他们讨论事情的模样也怪怪的,挤眉弄眼,多一个字也不说。希林仔细一看那贵族老爷,分外地面熟啊……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咦,这是……?”贵族老爷也仔细打量他,揉揉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希林在城堡工作的时候没接触过任何贵族。按理说,城堡里不该有他的熟人,除非……

“想起来了,是那个家伙!”

希林清楚地记得,在地下擂台上生死决斗,一个人咬牙切齿地与剑术大师对骂,带着面具还被指认出来。那胖胖的身材、微微咧开的嘴角,不就是那个人么!

那人瞧着希林,也眉头一皱。

“哟,这不是万事通新收的那个小鬼么!”

“对,是那小家伙,现在归我了。”黛芙妮笑盈盈地回答。

贵族老爷看了看希林,最后也没说什么。趁着外面没人,他便匆匆告辞了。时候还早,三人在小小的包厢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傍晚演出才开始。

晚上的剧场分外热闹,人来人往的,比会馆要热闹的多。这地方什么人都有,男女老少,福的、穷的,全都聚在一起。

黛芙妮对舞台上的内容没什么兴趣,她眨眨眼睛,全在看楼上的包厢。一眼望到胖贵族的位置,那人携家带口出席,见到了黛芙妮就好像不认识一样,故意避开她的目光。

黛芙妮在贵妇人当中不大受欢迎,那贵族的夫人一见了她,满脸都是嫌恶。再往楼上看,最尊贵的位置是留给领主老爷的。他今晚也出席了。距离太远看不大清楚,反正是个虚弱的老头,走路都费劲儿。

“唉,你看那老头儿不是活得好好的!安塞尔就是没有干大事的命!”

希林也暗自感到奇怪。他并不认识领主,自己也搞不清是不是杀错了人。他远远望着那老者又觉得不对劲,“奇怪,安塞尔说他重伤未死,那我明明是伤到他了啊……”

领主的夫人也出席了,她见到黛芙妮更是唾骂、诅咒,直接把包厢的帘子拉上了。黛芙妮不想自讨没趣,索性也拉上了帘子。

舞台上的戏很糟糕,充斥着下三滥的笑话和不堪入目的场面。那些演员哗众取宠,什么下作的戏码都想得出来。观众们一个个哈哈大笑,把他们当做傻子一样嘲弄。